昨天的事情,学校至今没给一个回应,只是再三勒令学生不许传播。
姜龄不想跟徐洁对上,立刻转开了头,等她们走过去了,她才安静地跟上。
等看到她们果然进的是陈爷爷的病房后,姜龄再次皱起了眉头。
她从未关严的门缝里看到,病床上的陈爷爷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似是还昏迷不醒,陈淮舟就坐在病床边上,满脸憔悴。
徐洁母女一进去,他的目光刷地一下就看了过来,神情中隐隐夹着恨意。
“陈淮舟,我、我和妈妈一起来看望你爷爷。”
徐洁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觉,满眼血红,看着有点吓人。
她今天是央求妈妈陪她来的,闹了昨天一出,目的达到了,她就想去他家人面前刷刷脸,表达关怀。
她手里还捧了束鲜花,可陈淮舟却视她如仇人一般。
“滚出去。”他声音不大,却足够冷。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说话,甚至有几分沙哑。
徐洁脸色一变,徐母立即就忍不了了:“你怎么说话的?你知不知道小洁是特意来看你们的!”
“你们是?”病房里另外一道声音响起,从姜龄这个角度看不到人影,从声音推断,应该是陈淮舟大伯。
姜龄没再往里面看了,她靠在墙边,想等她们母女离开再进去。
而病房内很快就起了争执,陈进得知面前的就是昨天闹自杀,害他父亲心急如焚,摔下台阶,轮椅都翻出几米远,老人躺在雪地上,过了十分钟才被人发现送医的罪魁祸首,顿时就没了好脸色,也要赶她们走。
徐洁委屈不已,想解释,又不能暴露自己昨天的行为。
而徐母盯着病床上的老人看了会,还是将女儿拉走了。
姜龄走去对面病房,堪堪避过跟她们打照面,却听到她们在经过时说的话。
“妈,他家人讨厌我怎么办?”徐洁很苦恼。
徐母神情则是无比严肃:“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你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她硬是将女儿拉去了楼梯间。
姜龄直觉不太对,她想了想,抬脚跟了过去。
那对母女就站在这层楼梯的小平台上说话。
“怎么了妈妈?”
“那个老头看起来不太好,你没看见吗?他还少了一条腿,残疾人摔一跤后果跟普通人可不一样,插那么多管子罩着氧气瓶,心电图,这……总之,真要出了事,恐怕就会迁怒我们家。”
徐母的话让两个听着的女生都惊住。
姜龄下意识握了握拳,就听徐洁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
她明显有些心虚和慌张了。
徐母又问道:“小洁,你昨天要跳楼,是不是那个男生逼你的?”
昨天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家里人也不敢多问。
这时候她突然这么严肃地问,徐洁内心慌张,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就是吓吓他,逼他跟我交往。”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的要自杀?
她提前就跟孙梦梦发了消息,也是担心没人发现她在楼顶上,那么冷的天还下雪,她当然不想待太久。
徐母皱着眉:“你真是胡闹!”
“妈,我、我也是没办法,你别说我了。”
“从现在开始,不管谁问,你都得咬死了,就是陈淮舟逼得你,只有这样,我们家才是受害者,他家里人出什么事,都跟我们没关系。”
她怕女儿又恋爱脑,叮嘱得很仔细。
徐洁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了,除了妈妈,她不会跟任何人说实话的。
她点了点头,却不太相信道:“他爷爷应该没事吧?要不我们去问问医生?或者给他们出治疗费?”
她还是想为陈淮舟做些什么的。
同时根本不希望他爷爷出事。
如果真那样,陈淮舟肯定再也不会理她了。
那她昨天策划的一切,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走吧,去问医生也行,给治疗费也行,不过现在,你得住院。”徐母说。
徐洁满脸不解:“为什么?”
她昨天回家就被妈妈逼着喝了感冒药,根本没生病。
“你淋了雪又受了刺激,当然得住院,你才是受害者。”徐母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走。
姜龄转身离开。
她几乎手都在发抖,内心涌出一抹恶心的感受。
这两天里,她看到了太多的人性变化,几乎摧毁她的三观。
徐洁的自杀是假的,而徐母更是想先发制人装受害者。
为什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她们把陈淮舟逼成什么样了,把陈爷爷害成什么样了!
如果自杀都是徐洁自导自演,那么那封冒充的情书呢?
姜龄就这么手脚发冷地走回了病房外,房门刚好被拉开,是陈大伯提着热水壶要出来打水,看到她时愣了一下,才不确定道:“小姜?你这是?”
“我来看望陈爷爷。”姜龄安静地说。
陈进叹了口气:“进去吧,小舟也在。”
这间病房是三人间,不过其他两张病床没有住人,姜龄走到陈淮舟身边时他才有所反应,抬头愣愣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我听奶奶说了陈爷爷的事。”姜龄的目光从他自责又懊悔的脸上移开,看向昏睡不醒的陈爷爷,徐母的话像一把冰锥般浮上脑海,让她心中害怕,都不敢去问具体情况了。
她把带来的水果放到了床头,想了想,劝他。
“陈淮舟,陈爷爷会好起来的,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下午的时候你去旁边床上躺会吧?”
陈淮舟几乎是下意识摇了摇头,会好起来吗?
他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和抑制不住的痛苦。
昨晚医院已经下过一次病危痛知书。
爷爷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
“都是我的错。”他低喃着,将脸埋进了双手间。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姜龄咬了咬唇,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她不能看着他自责颓废下去,更不能让陈爷爷在醒来后,还误以为自己孙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逼人性命的事。
她俯身去拉他的手,“陈淮舟,我有话跟你说。”
“我今天没心情说话,你回去上课吧,别管我的事了。”陈淮舟摇头,重重叹了口气,目光又看向病床上的爷爷。
“很重要,关于徐洁。”
姜龄还是使力将他拉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一晚没睡,这么猛然起身,身体晃了晃,姜龄吓一跳,怕他摔倒,条件反射地搂住了他的腰。
“晕?你是不是也没吃饭?”
“没事。”陈淮舟缓了几秒,摇头,“你要说什么?”
正在这时陈进打水回来,吃惊地看向他们两个。
“我们出去说吧。”姜龄松开他,不确定地扶着他的胳膊,“能站稳吗?”
“我没事。”陈淮舟示意她不用扶自己。
病房里有人看着,陈淮舟便跟着她出去了,他没和陈进打招呼,陈进更没理他。
姜龄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她脑子里在想别的事。
陈淮舟跟着她走到电梯口,蹙了蹙眉:“你要带我去哪?”
“我看到楼下有卖面包的,我去帮你——”
“不用,我没胃口,徐洁怎么了?”他是很不愿提这个女生的名字,昨天在天台上答应的事,他自然不会理,但更不想再跟人讨论这件事。
姜龄叹口气,没有再坚持,两人仍旧只能走去楼梯间,只有这儿适合说话。
徐家母女没有料到会被人听到,姜龄则十分谨慎地察看了一番。
陈淮舟不解地看着她的行为,也没有不耐烦,其实他心里压力太大了,真的很害怕爷爷醒不过来,此时出来也算是透口气。
“你可能有些低血糖,吃颗糖吧。”
姜龄只能从身上找到两颗水果糖来,是之前买水果时,老板不找零,随便塞来的。
她剥开糖纸递到了他嘴边,陈淮舟看了她一眼,没再拒绝。
双唇轻轻抿进那颗糖,唇瓣透过糖纸也贴上了她的手指,姜龄不自在地蜷缩了下手指,将糖纸收了回来。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要先冷静地听。”姜龄正色道。
“嗯。”糖是水蜜桃味的,陈淮舟有些心不在焉,但下一秒听到姜龄说的话,他神色一僵,咔嚓咬醉了那颗糖,呼吸都急促起来。
直到姜龄说完,他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说的是真的?”
“就在之前,亲耳听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我录了音。”姜龄把手机取出来,给他听了那对母女的对话。
陈淮舟听完,脸色几近崩溃:“她们还想装受害者?把我爷爷害成那样——”
他说着,就要冲出去,显然要找那对母女算账。
姜龄拉住他,神色依然很冷静:“先别冲动,我们已经知道她们就在这家医院,手里有证据别急着去争论,我先把这段录音发给你,你可以发给学校,陈淮舟,你昨晚没有回我微信。”
她突然话锋一转。
陈淮舟听到这个录音,确实恨不得立马去撕了这对恶毒的母女。
但姜龄的话还是让他冷静了几分。
听到这儿,他才解释道:“我手机没电了。”
他不想听学校联系他,也怕那些同学来问他逼徐洁自杀的事,也因此故意没有去充电。
姜龄点点头,所以他可能还不知道陆域将他身世曝光的事。
但早晚也会知道。
姜龄又道:“目前最重要的是等你爷爷醒来,向他解释你没有做那些事,还有,徐家需要向你们家道歉,但更重要的是,得让学校知晓,恢复你的名誉,既然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徐洁自导自演,那封情书恐怕也跟她有关。
先让学校知晓这一切,断了徐家狡辩的机会,总之,向你的家人解释清楚,让学校还你清白,让所有同学知道真相,这才是最关键的。”
之后对徐洁的惩罚,顶着自杀的名义陷害同学,全校师生关注,学校就会有压力,不敢再包庇。
在陈淮舟回学校之前,他身上跟杀人凶手这个词汇关联的言论,必须得洗干净。
姜龄的话娓娓道来,陈淮舟的思绪也跟着她转,他彻底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
“谢谢。”如果不是她今天到来,他也根本没有心情为自己辩解。
昨天被大伯一家指责唾骂的时候,他甚至连辩驳的理由都没有。
他深深自责于害爷爷受了这么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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