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舟坐在了姜龄面前，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可能是今天化了妆的缘故，她眼角的泪痣更淡了，但玩这种对视挑战，还是能看出来的，程化成就是第一个认出她们姐妹长相的人。
她还真是敢玩。
一分钟的时间放在他们两人身上好像更加漫长了，周围看着的人也莫名觉得怎么他们俩对视的氛围很奇怪？
而蒋婷已经拿着手机，笑眯眯地替他们拍照了，各种角度的。
姜龄的心跳很快，但面上的神情却还是平静的，她的目光清澈如水，看着他时却是眨也不眨，把逗对方笑的挑战玩成了不许眨眼，她尽量放空思绪，可微微发热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真实的心理。
“卧槽快到时间了，你们俩是真的不会笑啊？”
就在这时，陈淮舟突然缓缓挑起了唇角，立刻的，周围同学判定他输了。
陈淮舟挑了挑眉，认罚地喝了杯啤酒，“输了，姜同学厉害。”
接下来的对视挑战就毫无规律了，大家随便两两玩了起来，有的还改了规则，时间变成了三分钟的，或者一分钟内不许眨眼的。
蒋婷还拉着姜龄玩了一把，主要姜龄看着太乖了，居然没人把她逗笑。
一定是陈淮舟平时的冷脸太多，不搞笑。
轮到她时，她真是想尽了办法，鬼脸都用上了。
姜龄确实很给面子，被她逗得弯起了眼睛，蒋婷就很有成就感，回头跟陈书明击了个掌，而姜龄面前亦被放了一罐啤酒。
徐洁挑衅地看着她：“输了就喝酒啊。”
姜龄知道自己被这个女生盯上了，既然玩游戏输了她也不再说什么，伸手去拿那罐啤酒。
“诶，要不——”蒋婷下意识开口，只是话没说完，就见姜龄面前伸来一只手，先一步握住了啤酒罐。
冷藏过的啤酒，易拉罐的瓶身上浸着冰凉的水珠，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
“我替她喝。”陈淮舟说。
姜龄愣了下，看向他的脸。
徐洁又气又急：“你凭什么替她喝啊，是她自己输了游戏，玩不起还来干什么？浪费别人时间。”
陈淮舟那么明显的维护让徐洁脑袋一热，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旁边的小姐妹都没能拉住她。
“哦，因为今天我生日，随机抽一位同学替她喝酒。”陈淮舟蹙了蹙眉，胡乱编了个理由，又瞥了徐洁一眼，“徐同学有意见吗？”
周围的同学面面相觑，在气氛僵持起来之前，赶紧喊道：“没意见没意见，都是玩儿，那寿星也帮我喝一杯呗。”
“行啊，看下一个能不能抽到你。”陈淮舟仰头将那罐啤酒喝了。
姜龄不确定他喝了多少，只是看着少年一向白皙的脸，此时慢慢变红，她有点担心，忍不住小声说道：“其实我可以喝的。”
陈淮舟垂眸看她：“你酒量怎么样？”
“啊？”她没喝过不知道啊。
“有酒精过敏史吗？”他又问。
姜龄：“……”
“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个，”对上她惊愕的大眼睛，他把即将出口的脏字生生转了个弯，“毛线。”
姜龄噗地一声被他逗笑了，看到他又被同学拉着去喝酒，眼里闪过了一抹担忧。
蒋婷把她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要给她发照片。
作为在线嗑糖第一人，她今晚拍了好多他们两同框的照片。
徐洁不是傻子，她看出陈淮舟对那个姓姜的女生态度不对，后面有人调侃说他其实是英雄救美，不想让姜仪喝酒，陈淮舟也只是笑骂对方别八卦。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徐洁气红了眼，过去跟他告辞。
陈淮舟也只是又客套的又谢了她一次，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她骑虎难下，当真被气跑了。
这群人仗着放假期间，一直闹到了快12点钟才散场。
陈淮舟出去的时候脚步踉跄，看着都有些醉了，姜龄和蒋婷负责把他收到的礼物一起搬到了陈书明车上，陈书明送他回网吧。
姜龄也坐在车上，网吧离奶奶家不远，她到时候可以直接走回去。
陈淮舟窝在后座像是醉晕过去了，姜龄就坐在他身边，蒋婷突而从副驾回头道：“小姜姜，快趁他喝醉了拍他丑照。”
姜龄愣了一下，转脸去看陈淮舟，他除了脸红之外，并不丑啊。
正自观察着，陈淮舟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姜龄心中一跳，赶紧移开了眼神。
“你小子装醉啊。”蒋婷可惜地叹了一声。
陈淮舟抹了把脸，额发都被撩了起来，露出一双英气的剑眉，他道：“有点晕。”
“是头晕吗？”姜龄立刻蹙眉看向他，迟疑地说，“你脸很红，这会不会是过敏啊？”
他还问她有没有过敏史，但万一他其实自己就不能喝酒呢？
“不知道，全身都晕。”陈淮舟蹙了蹙眉，颇为难受地说。
“蒋婷姐，是不是得送他去医院啊？他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姜龄越发担心，忍不住向前座的人求助。
蒋婷一直都在前面暗自吃瓜，闻言正要说话，就听陈淮舟又摇着头改了口：“不去，我就是有点晕而已。”
蒋婷悟了，这小子就是想看人家女孩子担心他吧？
她跟陈书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着摇头不说话了。
将陈淮舟送到网吧后，姜龄拒绝了他们再送自己，陈书明瞥了眼堂弟，见他没说话，猜测他是不是想自己送人，便没再坚持，先送蒋婷回家了。
网吧早已进入了通宵的时间段，楼下街道空寂无人，路灯昏暗，街边的树上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初夏温风席席，轻拂在身上并无燥热感。
姜龄扶着陈淮舟的手臂，怕他站不稳，用了挺大的力气，“我送你上楼吧。”
陈淮舟却没有动，他只是垂头看着她，一副专注却好像眼神早已放空的模样。
姜龄觉得他可能真的是醉了，也不等他答话，扶着他进网吧，一楼楼道口的感应灯亮了，陈淮舟的脚步蓦然又顿住，两人站在光里，他终于看清她的脸，缓缓俯身盯着她。
“姜，同，学。”他一字一句地喊。
姜龄有些紧张，却没有因为他的靠近，像之前那样躲开，“怎么了？”她小声应道。
“你会离开我吗？”陈淮舟怔怔地问。
姜龄呆住。
陈淮舟见她不说话，像是催促般抬手去捏她的脸，她的脸很软，他像是依照心意般又揉又捏，好半晌才又问道：“你说话啊。”
姜龄被他捏痛了脸，一边暗想不能跟醉鬼计较，一边去拍他的手。
“不会离开，你快上楼去睡觉，你还难受吗？”
她继续扶他上楼。
陈淮舟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似乎有些高兴，他跟着她往楼上走，仍旧说自己有点晕而已。
姜龄想他可能就是蒋婷姐说的，喝的有点多。
她把陈淮舟扶到了三楼他的房间，就想离开，却不想陈淮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几点了？”他蹙眉问。
“十二点半。”姜龄拿出手机看了眼，不太自在地动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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