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看看在网吧过年是什么样子的。”姜龄笑笑说，她好奇地看了一圈，还是能时不时听到一些打游戏的声音。
看来过年，大家也不全是在家看春晚。
陈淮舟把饺子放回了吧台桌子上，站起了身，他一起身就看得更清楚了，她这副样子，很不对劲。
他记得她说过，姜奶奶是去她姑姑家里过年，而她则回了自己家。
“怎么回事？”陈淮舟又问了一遍。
姜龄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遮掉了眼底的情绪，她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和家里人吵架了。”
一句话总结了所有的情绪，也像是总结了她这十八年来的成长。
陈淮舟从吧台走出来，站在她身边，低头看了她一会，见她没有多说，他便不再追问，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冰凉顺滑，她今天是披散着长发。
他的手顺势往下，手指贴了贴她白瓷似的脸颊。
姜龄抬眼看过来。
陈淮舟的手顿了顿，很快收回来：“脸这么冰，在外面走了多久？冷不冷？”
“还好，网吧很暖和。”
“嗯。”陈淮舟点点头，又问她，“吃过饭了吗？”
姜龄迟疑了一瞬，小声道：“吃了一点点。”
陈淮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那就再吃一点点，走。”
他把自己那盘没吃完的饺子端上，喊来了今夜值班的网管：“小丁，你来前面盯一下，我再去煮点饺子。”
“来了！”小丁很快从隔壁的四人包间里探出头来，看到姜龄时愣了一下，顿时就笑开了，“女朋友来了啊，舟哥你可以啊，大过年的还让人家来陪你。”
“别胡说。”陈淮舟瞪了他一眼，看向姜龄，“去楼上，给你煮饺子吃。”
“好。”姜龄点头，跟小丁挥了挥手，随陈淮舟上了楼。
三楼的灯光也全亮着，姜龄看到陈淮舟从冰箱里取出一盒饺子来：“这是下午阿姨包好的放冰箱里给我们吃，她已经回家了，你先坐。”
陈淮舟动作利索，很快又煮了一盘热气腾胖的饺子，姜龄就像个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试图帮忙。
“就煮个饺子我还做不了这事吗？我会做饭你知不知道？”陈淮舟好笑地说。
姜龄老实摇头：“我不知道。”
“嗯，你以后就知道了。”陈淮舟端着饺子去了餐桌，他从小跟爷爷长大，自然学会了做饭，不过在网吧就没动过手了，网吧请了做饭的阿姨，是管吃住的。
年夜饭也是阿姨准备的，不过被几个大男生一通吃，现在还摆在桌上。
他先前不想在楼上吃饭，干脆端盘饺子就下楼了。
这会儿给桌子清出空来，又觉得只给她吃饺子很寒酸，迟疑道：“我再叫点外卖吧。”
“不用啊，这么多菜。”过年的外卖很贵吧？
而且她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
“剩的别去吃了，我看看重新给你弄点。”他又起身去了厨房，很快热了两盘熟食，又快速地拌了道凉菜。
姜龄一直在等他，甚至偷拍了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两人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好转起来。
“新年快乐。”姜龄举起一个饺子，又对他说了一遍。
陈淮舟笑了一声，也夹起一个饺子跟她的碰了碰：“新年快乐，姜同学。”
姜龄微微顿了一下，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一件事。
陈淮舟一直都叫她姜同学。
很有距离感的陌生称呼。
他为什么不叫名字呢？
可是难道你想听他喊的是姜仪的名字吗？
想到姜仪，今晚的事又在脑海中翻涌，影响心情。
“怎么了？”陈淮舟见她发愣，不由猜测她是不是就是吃饭时跟家人吵架，现在又想起来了？
“没事。”姜龄快速摇了摇头，将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就是觉得，你煮的饺子很好吃。”
陈淮舟好笑道：“行吧，虽然我没动手包，但确实是我煮的。”
……
这顿年夜饭就像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或许以前的她还会迷茫彷徨，可是今夜，她离开那个家，不再有害怕和留恋。
就像是跟自己和解了，不去奢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在这个世上，只有自己才能陪自己一辈子。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看向了陈淮舟。
高考过后，一切戛然而止，高中时代的少年们，也会分开吧？
“三点钟方向。”陈淮舟戴着耳机，盯着电脑屏幕，冷静地说。
这个点来上网的人不多了，陈淮舟开了吧台对面包间里的电脑，带着她打游戏。
姜龄愣神一瞬，耳机中听到他的指挥，条件反射地朝那个方向开了一枪。
“漂亮！枪法越来越准了啊，走。”
两人过去补了枪，舔完包又找车。
就这样打了三把游戏，还吃了次鸡，零点钟声响起时，窗外炸起了炫烂的烟花。
姜龄跑过去看，陈淮舟也跟在了她身边。
窗户打开，冷风灌入，烟花在空中一朵接一朵，中间夹着鞭炮的声音，很吵，却也很美。
姜龄拿出手机去拍烟花，她模糊听到陈淮舟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但根本就听不清，不由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说我也——”陈淮舟俯身贴近她耳朵，姜龄也下意识靠近，但还是听不见，她便想去看他的嘴型，转脸的瞬间，他的唇瓣在她脸颊擦过，堪堪停在她唇角。
两人一下子都顿住了。
姜龄呼吸微窒，耳边再也听不到窗外的烟花声，好像就在那瞬间，万籁俱寂，她竟然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么响亮。
脸上的温度就像是从内里被点燃，感受到他的呼吸，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蹭地一下蹲下了身，像一只被碰到的蜗牛似的缩了起来。
陈淮舟也没好到哪里去，意外碰触的时间很短，偏偏他脑子里也像是炸开了烟花，各种想法涌入脑海，将这瞬间拉长到一万年。
在心跳要爆炸的蛊惑中，他忍耐不住地想朝着更梦寐以求的地方压去，却没想到她突然一下子就蹲了下去。
陈淮舟愣了一下，他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忍着脸上的热度，轻咳了一声。
屋外的烟花渐渐消散，鞭炮声停止，新的一年来临了。
而他不小心亲到了她。
陈淮舟看她一动不动的，好笑的同时也不自在地开了口。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姜龄垂着脑袋慢慢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还要蹲多久啊？”他朝她伸出一只手来，觉得自己再不拉她一把，她今晚可能就要在这里种蘑菇了。
陈淮舟没有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但他发现，姜龄特别的两面性，她一面大胆，一面又害羞的不行，每个反应他都觉得很可爱。
姜龄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丢脸，被他一把拉起来后，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刚刚为什么会躲开呢？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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