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但也是有意义的,每一个奔赴在前线的作战人员都付出了血的代价,都只为了争取那一点点的胜利和自由。
看着满地伤员,若青悲从中来,不管谁赋予了她什么样的角色,她终究也只是历史当中的一颗细小尘埃,而自己也会成为历史的存在,即使她现在籍籍无名。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上海后,若青就觉得,似乎距离宋晞文很近,每次有他出现的时候都似乎可以闻到属于他的味道。只是,她再回头朝着来时方向看去的时候,只有汽车绝尘而去的影子。会是错觉吗?还是自己精准的直觉?
她不知道。
枪响的时候,于晓光将眼前的女孩子一把将她推开,子弹从于晓光的胳膊侧面穿过去,他脖子上的相机也滚落在地上,若青什么都顾不上,连忙去拾起那部掉落的相机,然后连滚带爬的来到那女生的面前。看着因为腿部中枪而痛到昏厥过去的陌生面孔,于晓光忍着疼痛扛起她,在若青的搀扶之下躲进了巷子里。
谁知道自己上岗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来罢工现场做实况消息的采集,又遇上刚刚那种危急的情况。
或许,这就是作为一个称职的记者应该有的专业素养,看到受了伤也要救人的于晓光,若青打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媒体人。
“于晓光,你不要命啦!你突然扑过去,万一要是枪打到你你可就没命了!神仙也救不了你!”几个人靠在墙角,若青还在喘着粗气。
于晓光痛到龇牙咧嘴,说话颤颤巍巍:“哼——谁说不是呢?可是我命大,这样的局面我见过多少次了,吓到你了吧。我是猫,有九条命,算命先生说的。”
“我不信……”声音从于晓光的怀里传来,微弱中带点倔强。
于晓光像是被人戳穿,有些尴尬:“乱说,我母亲托先生给我算的,哪会有假?我要不是为了救你,还用得着挨这一枪吗?”
面前的女孩子有些害羞了,从陌生男人的怀里挣扎起来,将于晓光轻轻一推,经过刚刚那些场面,她有些被吓到了,手上的力气也没有多大。
就像被小虾米推开似的,于晓光只觉得面前的女孩子有趣极了。两只咕噜噜圆溜溜的黑眼珠像是会说气人的话来,撅起嘴巴生气的样子把额头上的一字齐的刘海吹翘起来,于晓光看的有些失神了。
“你妈妈在哪里?我倒要问问,你哪里是猫?哪有大男人说自己是猫的?”小姑娘不依不饶的回嘴,就是和于晓光抬杠。
“我母亲,在东北,已经去世了……”于晓光提到已经过世的母亲,有些悲痛,可是又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小姑娘似乎很是过意不去,于晓光是个大度的男人,又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别说了,于晓光,你的胳膊受了伤,小姑娘的腿也中枪了还在流血,我们要赶紧去包扎。”若青见眼前的两个人一直在打情骂俏,开口提醒二人不要忘了正经事。
小姑娘此时才注意到自己腿部中枪的情况,于是又痛苦的哀嚎起来,于晓光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小姑娘立马摇头挣扎,无奈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印留在于晓光的脸上,几个人都愣住了,没有清醒过来,小姑娘的反应的那么强烈。
“我打我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要闭嘴,镇压工人的那些人随时会过来枪杀我们,你不想活命你就接着叫!”于晓光被莫名打了一巴掌,故作恶狠狠的模样松开手对眼前的女孩子威胁道。
似乎是被震慑到了,她也不闹腾了,于晓光伸出手背起了受伤的女孩子。
“晓光,你和我来,我知道哪里比较安全。”若青依然把相机背好,带着这两个人往教堂那边去。
玛丽修女给若青开的门,见到来人很是欢喜:“若青,挺久没见到你了。”再望向身边的一男一女,心里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快进来吧,外面人太多。”边说着边开几人开门腾出路来,玛丽在身后跟着还一边不忘和若青搭话。“你这段时间没来,贝尔先生一直念叨你呢!再过一段时间贝尔先生就要回美国了,你考虑的如何了?”
若青现在哪里有心思考虑和贝尔先生回美国的事情,她现如今已经找到了一份稳定又安心的工作,自然有了理由继续留在上海。更何况,不管是宋晞文还是闻思远,都会是她选择留下来的选项。
“玛丽,去美国的事情我回头再和贝尔先生说,眼下他们两个都受伤了,需要包扎。”
玛丽快步跑在前面,为几个人指引房间,若青注意观察了一下,自己最后一次离开教堂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那么多人。现在整个二楼的房间基本都满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响起,听得若青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于晓光的伤势不算太严重,把剩下的唯一的床铺留给了女孩子,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闻思远背着药箱风风火火的来了。
见若青也来了,闻思远心里开心不少,每次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内心都是欢喜的。
顾不上和若青说些什么,抓紧时间从药箱里取出碘伏和纱布等一系列药物和器械,冰冷的钳子和手术刀扎进血肉里痛得让小女生满头大汗,只见她雪白的关节紧紧的抓住于晓光的手腕,留下了几个乌青的印记。
贝尔先生来也帮着于晓光另外一侧受伤的胳膊,并细心的提醒:“放松点,年轻人,你越紧张血流的越快。”
他怎么能不紧张嘛。小姑娘握住的手腕发痛发胀,他总不能像个娘们儿一样把手腕子给缩回来吧。
在麻药的作用下,小姑娘忍着一些疼痛,闻思远很快速的将子弹给取了出来,镊子夹住冰冷的弹壳,他对着屋顶上的灯光仔细端详了一下,继而将它丢在瓷盘里。
看着快要沉睡的女孩子,闻思远晞文温柔的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尚有一丝意识,女孩开口认真的回答:“嘉淑……林嘉淑……”
“好的,嘉淑,你很勇敢,你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子……”望向戴着口罩看不清整张脸的闻医生,林嘉淑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头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于晓光终于抽回那没有受伤的右手手腕,在空中甩了甩。
原来,这个女孩叫林嘉淑,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顺利的取出弹壳,于晓光的胳膊也已经包扎完成。闻思远取下口罩,于晓光伸出右手递了过去。
“闻医生吧!我常听闻编辑在报社提起你。”于晓光是个自来熟,和闻瀚的关系还不错,现在见到闻瀚的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自然是要寒暄一下的。
“哦?是你?于晓光是吗?我爸早就和我说了,现在若青在报社还希望你多多照顾一下。”闻思远伸出手对于晓光做出回应。
“你们两个很熟吗?”若青发问,她居然不知道闻思远和于晓光的关系。
“熟?那太熟了!闻编辑就是……”于晓光想要说出口的话被闻思远打断了。
“晓光,这些都不重要,有你在报社,我相信你能替我好好指导她的。”闻思远拍了拍于晓光的肩膀,见他止住了后面的话语。
他不想让若青直接掺和到自己和父亲的安排中,更不想让若青质疑她自己的业务能力。
说到底,闻思远给的只是一个机会,能力是否重要最终还是要靠若青的。
“可是……”若青还想再继续追问些什么,闻思远和于晓光就是达成了一些默契,都在顾左右而言他。
她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有秘密瞒着自己,但是她不敢多想,如果说闻瀚编辑是问思远的父亲,那这件事情她现在恐怕也能想得通了。
这一切都是闻思远的安排,安排自己进报社,安排在他父亲的麾下工作,只是又安排一个前辈于晓光来带自己。
看着若青若有所思的模样,闻思远就算直接坦白,应该也明白以若青的冰雪聪明,应该是猜到了自己的安排被她识破了。
扶住若青的肩膀,他安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请你给自己一个机会,你师父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看向于晓光,闻思远继续说:“你师父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是说我父亲。”
若青心中已经了然,很确信闻瀚就是闻思远的父亲,这一切也都是闻思远的安排。看着闻思远炽热的眼神,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思远,我相信我可以做得好的。”若青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回答。
收到满意的答复,闻思远开始收拾药箱:“你们先照顾着,我现在要去其他房间看别的病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折回来,当着几个人的面说:“若青,等会和我一起走。”
“好!”
于晓光啧啧称奇,对若青和闻思远的关系感到好奇,若青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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