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曼点着煤油灯干活,缝了十个头饰,月亮挂在天空正中央,不早了,她收拾桌面准备睡觉。
又看了一眼笔记本,里面多出来的工业券,让她有些头疼。
谁送的呢?
思来想去猜不到这个人,叶小曼熄灯睡觉。第二天早上天光微亮,叶家所有人全部出动,一起来地里收庄稼。
大半个人高的谷子被压弯了腰,谷穗结实,一尺来长,马队长在前面讲话,号召大家努力干,争取吃上香喷喷的新米饭。
每个小组长第一个开始干活,其他的人就跟着走过去,一垅一垅割谷子。
叶小曼早上来了月经,脸色有些白。
赵谷阳走过来,垂眼认真打量她,“不舒服?”
“没事。”叶小曼喝了一口温水,“你忙,别管我。”
其他的几个知青在等赵谷阳一起去几百米外的河边上干活。
赵谷阳再三确定她没问题,这才和同伴离开,也不知道谁说了“媳妇”,他们被赵谷阳一一踹了屁股摔进田里。
霸道的性子显露无疑。
谷秸带着细细的绒毛,手抓得多了,能把皮肉给磨掉。一些女知青从来没有干过这种活,细皮嫩肉的手,不过两三个小时,就已经鲜血淋漓。
但这个年代,大家能吃苦,也愿意吃苦,集体荣誉心强,谁都不服输,看到社员们已经割老远了,她们咬牙,使劲挥舞镰刀。
叶小曼不是知青,她干庄稼活老练,身上揣着一块磨刀石,刀不锋利了,就磨两下。整个场地,热火朝天,好不容易忙完一上午,叶小曼揉着肚子,腰都直不起来。
“小妹,喝口水。”于小菊把一个磨得很旧的军用水壶递给叶小曼。
叶小曼喝了几大口水,这才感觉冒烟的喉咙舒服了一些。
“嫂子!”叶小曼习惯性地看向田埂,“青青和家宝在哪?怎么不见人影了?”
于小菊摇头,“那个收鸡毛和碎布头的老人,今年又来了,挑着担子,挨家挨户地走,咱们生产队上的小娃娃全跟着他,家宝和青青也在凑热闹,一直在眼馋别人吃糖。”
“我们家收藏了鸡毛吗?”叶小曼笑问。
于小菊点头,“我平时攒了一些,不过都放在家里了,算了吧,太远不去拿,咱们先吃午饭。”
叶小曼舍不得侄子侄女吃不着糖。
生产队的晒谷坪那里,一个老人身边围着一群小娃娃,最大的十岁左右,最小的也就两三岁,自家的龙凤胎被人推开,眼巴巴在后头瞅着,食指放在嘴里不停吸吮。
叶小曼走回去,找到放在门后的鸡毛,发现嫂子已经洗干净,叶小曼随手扎成两小捆,回到晒谷坪上。
“姑姑!”
“来,把它们拿过去,给那个爷爷,就说要换饴糖。”
龙凤胎傻傻地望着鸡毛,叶小曼推他们的后背,推进了一群孩子里面。
“乖,说话!”
龙凤胎愣愣地看着老人,又看看老人筐里的饴糖,他们不停地咽口水,叶青青是女娃儿,口齿伶俐一点,“换糖。”
“不行。”叶小曼蹲下来,一字一句教他们,“跟我说,爷爷,我用鸡毛换饴糖,请给我糖。”
叶青青一边吞口水,一边学说话,“爷爷鸡毛换糖。”
叶家宝看了看姐姐,眼珠子转动几下,不愿说话,傻乎乎地笑着。
“好,爷爷敲糖给你们吃。”老人笑呵呵地摸摸两个小娃娃的头,一人给两颗。
叶青青和叶家宝嘴里甜津津的,眼睛又瞪圆了。
旁边一群没得吃的小娃娃羡慕得不行,为啥他们家就没有这么好的姑姑?
不远处,才四岁的铁柱手拿一个东西跑过来,上面绣了一朵精致的小白花。
定睛一看是个小荷包,铁柱踮起小脚尖递过去,“爷爷,我姑姑不喜欢这个荷包,让我拿来换糖。”
“好,你也吃。”老人也没多说什么,给敲了一块糖塞进他的小嘴里。
只见后头传来一声爆吼,“陈铁柱,你给我滚回来——”
陈玉梅火速冲过来,又是抢荷包,又是打侄子,旁边的小娃儿都在起哄,铁柱抱头鼠窜,叶小曼哭笑不得,护着龙凤胎去吃饭。
生产队大伙儿已经停了下来,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头顶上,家家户户坐在阴凉处吃些馍馍,否则没力气干活。
吃的东西大同小异,不是粗面馍馍,就是粗面饼子,只要能吃饱就行,叶家也差不多。
只是等叶小曼回来,发现自家的馍馍上面,多了六个肉包子。
六个啊!
那雪白的面皮,蓬松的口感,结结实实的肉,混合着香喷喷的汁水,叶国华吃了一个之后,还想吃第二个,于小菊就把手中的递给他。
“国华,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多吃一些。”
“不行,说好了一人一个,大家都得吃。”叶国华吃起了硌嗓子的馍馍。
叶奶奶笑吟吟地招手,“小曼,赶紧来吃饭。”
陈满英听到了住在山上讨厌的邻居声音,扭头看向了老槐树。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努力不去看,但余光还是会瞟一眼,那包子好大一个,纯肉馅,汁水丰盈,叶婶子咬一口后,她都能闻到肉香味。
陈满英疯狂地朝肚子里塞粗面饼子,腮帮子咬得生疼,再偷偷看一眼那白面做的包子,流着口水,搭配着自己的粗饼,认为这样比较下饭!
心里头又有些不太舒服,以前都是她踩着叶家往上爬,还从来没被叶家盖过风头。
旁边的社员在咕哝。
“赵知青咋这么好,就只给叶家吃好东西。”
“我听说啊,赵知青每天的两餐饭,都是叶家负责,为了感激他们一家子,他今天早上才多买了一些包子!”
大家瞧见两个小娃儿拿不稳包子,里面的肉汁流下来,暗暗心疼不已。
这年头,家家户户每天挣个一两毛钱,其中还包括了每天粮食价钱的总和。
别说吃包子,收成不好的时候,发下来的粮食也就只够吃半年。还有半年,如果地上没野菜,山里没野物,就得去市里找救济,或是去借粮,惨一点,只能去乞讨。
叶小曼把剩下的一个,留给牙齿不好的奶奶。
她吃粗面饼子,很硬,咬起来牙龈会变得特别的酸,但是顶饿。
叶奶奶叮嘱几个孩子,“人是铁,饭是钢,每天要搬上千斤的稻谷,你们这些天谁都不能饿肚子,听到没。”
“好。”于小菊本来还想省点粮食,瞧见老人又给她塞了三个饼子,她笑着继续吃。
另外一头,草垛边。
几个知青蹭到了一点吃的,心满意足地离开。
赵谷阳为了清静,把他们赶跑,自在地吃饭,他吃了八个肉包子,还可以吃五个。
旁边的社员们,羡慕嫉妒,眼冒绿光,闻着香味儿口水泛滥,而且更气人的是,那铝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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