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就严老师宁杀错不放过的行为方式，我觉得我班学生做得没错，他凭什么不让孩子们去上厕所，还有啊，莫柒也来你这里认错了，他严启山凭什么通报批评别人。”教导主任办公室里，羊华还是像上一世那样为莫柒据理力争。
教导主任说：“严老师，这事你确实有些做过了！”
严启山说：“作弊和偷东西发生在一考场的学生中，这传出去别人还说我们教书育人教出的都是些小偷小摸的家伙！影响学校的声誉。”
教导主任说：“作弊得抓，小偷也得抓，但你这方法不对啊。”
严启山说：“这不赶紧得，明天考完试就没机会了？”
小聪儿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看着好不过瘾，她看向羊华委屈巴巴的说：“羊老师，我刚走出一班就遇见你了，厕所都没来得及上就来教导主任这了，按严老师说的我是小偷，那我肯定没时间销赃，羊老师我就相信你了，我可以让你搜身。”
在羊华的搜索下，小聪儿身上除了一支笔，一颗棒棒糖什么都没有。
羊华义正严辞的对严启山道：“严老师为人师表做错事也得道歉，做好为人师表的表率。”
“这样吧，在明天五点之前莫柒同学要是找出了小偷，严老师你就向她道个歉，也不丢人！”在教导主任的劝说下，严启山还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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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有两趟考试，上午的文综理综9:00—11:30，下午的外语15:00—17:00，而17:30放学，寒假开始。
现在时间是下午17:10分，就算莫柒今晚通宵不睡觉，再除去考试时间，留给她的也只有19个小时零九分钟。
“报告！”办公室外，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严老师道：“进来！”
那位男同学走了进来，严老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那部手机，向他递去，“严杉，看看是不是你的手机？”
经历过九次的解锁失败，终于第十次在这位男同学的手中解开了，“就是我的手机！”
失主出现了，莫柒并不认识。
“严启山，”羊华突然吼出严老师的名字，“我说你怎么因为一个手机管得这么宽，感情这手机是你儿子的啊！”
严启山不言，他护自家崽子，羊华护自己的学生，“这手机要查清楚了不是莫柒偷的，你，严启山，必须向我的学生道歉！”
“查清楚再说！”
严启山带着严衫离开，莫柒跟在羊华身后，在回教室的路上，莫柒突然叫住羊华，“羊老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去吃饭吧，然后就回教室复习去，别太有压力。”羊华对莫柒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莫柒没有去食堂，也没有回教室，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天台。
“纪柯。”莫柒下意识的对着空荡荡的天空轻唤出名字，如何也没想到会听见他的回答。
“我在！”
天台的墙角边，纪柯灭掉手里的烟，缓缓向莫柒走来。看见纪柯的瞬间，莫柒鼻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红眼睛的小白兔，这一次，我可没有糖哦！”
莫柒咬着牛奶上的吸管，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纪柯从怀里拿出的牛奶温温的，在寒冷的冬季里温暖了心脏。
“老羊都说让你安心考试了，就别去想了！”纪柯看着像孩子一样咬着吸管的莫柒。
莫柒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我真的不是小偷！”
纪柯轻笑一声，“这么在意这个干嘛，不管你人品好坏，在我毕业之前我都会保护你！”
“我.…”
纪柯突然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揉了揉莫柒柔软的头发，莫柒就像小兔子似的缩着脖子。
“乖妹妹别担心，就算我毕业了，也会让别人保护你的。”
晚自习的铃声打响，校园昏黄的灯光下学生们像春日的燕子各自飞奔回自己的鸟巢。
“回去上课吧，安心考试！”
“嗯，谢谢你，”莫柒顿了顿，“纪柯！”
“叫哥！”
晚自习上，莫柒取下了助听器里的电池，带着一个没有电的语言处理器，屏蔽掉了同学们口中的流言蜚语。她将自己埋进书墙里，以此隔绝那些异样的眼光。
这天晚上，莫柒在宿舍里辗转难眠，她没敢将这件事让许聪儿知道，否则按他的性格一定会冲进校长办公室，连着校长教导主任和那位严老师统统痛打一顿。
上午的文综理综一考完，莫柒走出考场径直向天台走去。
“同学，莫柒同学。”
身后有人叫住了她，莫柒回头看到了严衫，“你，有什么事？”
“对不起！”
严衫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莫柒茫然无措。
“为什么道歉？”
严衫道：“手机丢的那天，其实我看见了小偷，她是一头齐肩的短发，系不起来的，在办公室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你。”
莫柒的头发很长，齐腰，平时扎着低低的马尾，就算散下来也不可能是齐肩的短发。
“我已经告诉我爸了，也请他把对你的处分给撤了，”严衫说得真诚，“莫柒同学，真的对不起，害你错过了考试，还被广播了让全校同学都误会你。”
莫柒问：“那个小偷抓到了吗？”
“没有，我只看见了她的背影，没瞧着正脸。不过你别担心，这件事与你没关系，我爸答应我会广播给你澄清的。”
下午的外语刚考完，羊华让同学带话叫莫柒去办公室。
办公室内，教导主任说：“莫柒，关于手机的事，严杉同学证明不是你偷的，但是，小偷还没有找到，你的这个处分先不入档案，开学之后重新考一堂数学和语文，这次的语文数学不计入期末成绩总成绩。”
“最后总分看你开学之后考的成绩，还有这个偷手机的小偷若能在开学后找出来，你这处分就撤了。”
羊华没有提出异议，想来老师们应该也是商量过的。
“老师，”莫柒并没有如他们料想的一样乖乖点头答应，“还是怀疑我作弊了，对吗？”
羊华不像昨天那样为她据理力争，毫无条件地信任她，而是拍着她的肩膀说：“这样也是避免同学们觉得不公平，别多想。”
“可……多给我一个寒假的复习时间，同学们就会觉得公平了吗？”莫柒反问。
“为这事学校还特意开了个会，你个孩子知道什么公平不公平，就这样决定了，寒假回去好好复习吧！”在一旁的严老师早就不耐烦了。
莫柒即使心里还有很多话要说，也被严老师的话堵在了喉咙。
关于那则澄清广播直到毕业莫柒也没等到。
“等不到明天，老鼠晚上会出来！”小聪儿嘴角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
下午的考试结束，又熬过了三节晚自习，教学楼里的日光灯渐渐熄灭，走廊中幽绿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将其取代。
一个黑色的小身影悄无声息的穿过楼层，来到高三一班门口，接着融入了夜色。
几分钟后，日光灯突然亮起，从六个窗户口照射出来，幽绿的光再次被吞噬。
走廊的三个窗户分别站在教导主任，严启山和羊华。
“呀，你在这干嘛呢？”小聪儿站在前门，一只手慢悠悠的从门口日光灯的开关上拿开。
教室里，莫柒考试时坐的那个位置，王金玉正半蹲在那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夜色下掩盖一切肮脏龌龊的行为，光明让其无处遁行！
“呼，现在发布一则通知，”广播站里响起严启山气势汹汹的声音，“关于昨天高三一班考场抓到作弊的同学，经老师们重新调查，该同学完全没有作弊的必要，特此恢复该同学数学考试成绩。另外高一四班王金玉同学，品行实在恶劣，给予记过处分！”
小聪儿望着广播站里发出的声音，虽然只说了一遍，但能感觉到莫柒已经很开心了。
用你所学，保护你！
寒假开始，小聪儿如莫柒往年那样留在了爷爷奶奶家。
这天早上，奶奶走进房间，轻轻拍了拍小聪儿身上的被子。她睁开惺忪睡眼看着慈祥的奶奶，奶奶左手捧在下巴是一只碗，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是一双筷子，接着她张开嘴，作出一个扒饭的动作。
小聪儿点点头，手从被子下伸了出来，摸索着床边柜子上的语言处理器，戴上耳蜗外机，奶奶温柔的声音落入耳中，“小聪儿，外面下雪了，穿厚点，起来吃饭了。”
南方的孩子很难见到雪，一听奶奶说下雪了，赶紧穿上拖鞋跑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的地面湿漉漉的，树叶上挂着水珠，看样子雪已经化了。
小聪儿有些失望，莫柒可喜欢雪了。
南方的雪很小，稀稀拉拉的飘那么几点，很难积起来，多数时候雪中还夹着雨，要想看见一片白茫茫，可能非得去北方才行。
换好衣服，他拿起床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三条微信消息。
前两条是严杉发来的，一段视频加一段语音。视频应该也是在窗边拍的，灰蒙蒙的天空中零零散散地飘着几片白白的雪花，那段四秒的语音内容是‘莫柒看，下头皮雪了。’
头皮雪，很贴切的形容。小聪儿已读不回。
第三条消息来着莫柒的补习老师。
——小柒，今天我们不上课，我待会过来接你出去。
——你要回家了吗？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一点的飞机。
——好。
和老师发完消息，小聪儿去洗脸刷牙吃饭，正收拾着碗筷，门铃响了起来。
“许奶奶。”门外传来乔洋的声音。
奶奶：“小乔啊，怎么还没回家啊，这没几天就过年了，还来给小聪儿补习吗？”
“许奶奶，我明天下午就坐飞机回家了，今天过来带小柒出去买些复习资料。”
“也就你操心她的学习，吃过早饭没有，吃了饭再去。”
“我吃过了，谢谢奶奶关心。”
“乔乔！”小聪儿一边擦着手，一边向他们走来。
即使听见莫柒很多次这样称呼乔洋，奶奶还是轻轻一掌拍在莫柒的背上，表示她没大没小的。
小聪儿也不在意，笑着对奶奶说：“奶奶我出去了，爷爷睡醒了请帮我告诉他，我晚些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
“谁要你买啊，以后挣了钱再说。”
他们每一次都会说这样的话，但莫柒看见他们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心里也会暖暖的。小聪儿知道莫柒喜欢这两位老人家的笑容，他这样做只是想要温暖莫柒已经冷却的心脏。
莫柒喜欢爷爷奶奶的笑容，每一次都会点头答应，然后依旧不改的买东西回来。
“好，奶奶我走了哦，拜拜。”拥抱一下奶奶，作为短暂的告别，小聪儿刚跨出门，又迅速折了回来，“奶奶，我的帽子！”
奶奶走回莫柒的房间，手上拿着一顶毛茸茸的白帽子，一边给小聪儿戴上帽子，一边宠溺地说她，“没记性！”
“奶奶最好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句诗莫柒小学学的，真正懂得到其中深意时是在初中。
炎热夏季里，莫柒突然从爸爸的电话里得知，爷爷中暑休克，被救护车接走了。
那个时候，莫柒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害怕失去。
不能去医院看爷爷的日子里，有一晚她在梦中看见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亲人的名字。噩梦惊醒，她哭着打电话给在医院照顾爷爷的爸爸，求他回家带自己去医院看看爷爷。
害怕，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控制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讨厌这样的消极思想。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知道珍惜。
这种感觉体会过一刻后，她便倍加珍惜上帝给的一次机会，将爷爷还给了她，还给了奶奶。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遗憾，莫柒不要。
“你倒一点不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乔洋调侃着，“一点没有因为被老人家宠溺而养成的坏脾气。”
小聪儿说：“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乔洋说：“这是认识你第一天就想说的话。”
“那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不说的话，以后就没机会说了。我这一趟回家，过完年就要去北京任职了，你连一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少了我你可怎么办哦。”乔洋表现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哀愁。
这些小聪儿早就知道，上一世乔洋带莫柒出来就是告别的。那时莫柒哭的稀里哗啦。
小聪儿笑道：“在现在的学校里我有交到新朋友。”
“哦，”乔洋有些吃惊，“看来新学校的同学很友好啊。”
小聪儿说：“是我很友好！”
“莫柒，这回一定要考上北大啊，老师在那里等你。”
“嗯。”
概是因为临近过年，商场各家商铺又推出种种优惠，所以一过正午，进出往来的人意外得多。
小聪儿远远看见商场门口拥挤的人头，不由得皱眉，有些无奈：“早知道应该先去五楼买蛋糕的。”
乔洋之所以选择在早上叫小聪儿来，就是担心出现这样人挤人的情况，可他只算到了进入商城书店买书和离开的时间，并没料到小聪儿会想要去买别的东西。
“去南街巷子里的咖啡店等我，那里偏僻，人不会多。”乔洋将装有资料的手提袋交给小聪儿，转身挤进了商场。
南街咖啡店里，果然如乔洋所说，人很少。
“请给我一杯美式，谢谢！”
小聪儿点好咖啡，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随意翻开了乔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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