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雪正躺在柔软的藤椅上晒太阳。
藤椅并不是很柔软,但铺了六层棉絮之后,就已软得像天上的白云。
阳春三月,溪边的桃花已开了。
清澈的小溪从门前汩汩流过,闪着耀眼的碎金。
沈愁绝正在溪边洗衣服。
刚开始他一不注意就会把盆底捣碎,但凡事都讲个经验,他现在已会控制力道,虽会把把盆捣得裂开,但至少不会破。
花似雪的贴身衣物,他洗得更细心,仔细用手去搓,生怕给她洗坏了。
“夫君,且歇歇罢。”
花似雪已端了一杯凉茶,缓缓走来。
沈愁绝扔下手中衣服,转身快步朝她走去,一双又大,又有力的手捧住她,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你莫要乱跑,小心脚滑。”
花似雪将被子递给他,撅起了嘴:“人家大夫说要多走走,对孩儿才好。”
沈愁绝道:“那也等我洗完衣服陪你走,你一个人不要乱走。”
“唉——”花似雪叹了口气:“我又不是第一次学走路。”
“但我们第一次有孩子,总得小心些,好不好?”他平静而温柔地看着他:“你待会想吃什么,我去做。”
沈愁绝有一个习惯:只要花似雪随便说一句想吃什么,他就算正在劈柴,正在洗碗,正在扫地,也一定会去飞奔去买。
这许是同他年少时期的经历有关。
“我想吃麻辣小鱼干,山楂片,再两串烤鸡翅,洒上辣椒面就更好不过了!”
自打怀孕后,她更爱吃酸口,辣口,一日不吃就馋得睡不着。
沈愁绝将她扶到树下的藤椅上躺着,叮嘱道:“我这就去买,你好好躺着,莫要起来乱走。”
花似雪乖巧点头。
沈愁绝道:“我请娘过来照看你。”
花似雪竖起三根手指:“我绝对不会乱动的,我保证!”
自打有喜后,沈愁绝就变得小心翼翼,话也比之前多了一倍,比她娘还唠叨。
有时说得花似雪烦了,忍不住吼他一下子,沈愁绝立马闭了嘴,用那双又黑,又静,又温柔的眸子盯着她。
花似雪只得缴械投降。
沈愁绝嘬一声口哨,片刻,小黑不知从哪个旮旯角飞奔出来,停在篱笆外,柔顺乌黑的鬃毛上沾了片绿叶子。
沈愁绝正准备上马,只见一辆青帷马车缓缓驶来。
不管是哪个村子里,村名出行大都是乘坐驴车,极少有乘马车出行的。如果有,那么这家人不是地主,就是暴发户。
这山脚虽有三间小屋,却只有沈愁绝一家,这辆马车来找谁的?来做什么?
沈愁绝眼里露出一丝警惕。
青帷马车由远及近,很快到了眼前。
马车在篱笆外停下,流苏车帘微动,一只有白皙,却有几分粗糙的手探了出来,接着,车里依次下来三个小丫头,手里拎着花花绿绿的礼物盒子。
她们瞧见一个神色冷漠的青年盯着自己,隔着三步之远行了礼:“我们和姐姐是来看望花似雪姑娘的。”
“你姐姐是谁?”
“是我。”
车帘微动,车里钻出一个人。
红裙白衫,身子婀娜,面似桃花,光彩照人。
她下车后,对着沈愁绝行了礼:“小女子宋心儿,是小花的朋友,今日特来拜访。”
“心儿?”
花似雪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倚靠着门板,眼睛亮了。
宋心儿的目光落在她圆圆的肚子上,有些惊讶。
她快步行至花似雪身前,伸手扶住她:“我们进屋说。”
茶已在桌上,装在四个水点桃花的小瓷杯里。
是茉莉花茶,带着淡淡的芬芳。
花似雪有孕,不能喝茶,沈愁绝也不喝,这四杯茶自然是待客的。
按照规矩来说,其他三个女孩儿是宋心儿的婢女,本不必对她们如此客气,但在沈愁绝眼里,不管你是皇帝也好,乞丐也好,只要来到这里,就是客人,不分尊卑,不分贵贱。
花似雪看着桌上花花绿绿的盒子,微微一笑:“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成亲后,她过上了平淡又温馨的日子,没有人再嫌弃她,也没有人再用下流的话骂她。
沈愁绝赚钱养家,花似雪洗衣做饭,但自打花似雪怀孕后,沈愁绝什么活也不让她做,连走路都要亲自陪着,生怕她磕着,碰着。
这样的日子快乐,充实,有时沈愁绝出门去了,她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或和娘说话,但有些话,不管是对夫君还是母亲,都是没法子说的,只能对朋友说。
南宫仙在楚家生活,宋心儿或许已进了裴府。花似雪偶尔也会想起她们,会想起在一起同床共枕说八卦的时光。
没想到宋心儿就来了。
“小花,我一直很想来看你,就是……就是……”
“就是怕我怪你,对不对?”
“你不怪我?”
花似雪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怪你?怪你什么?”
她好像已忘记昔日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宋心儿愣了愣,忽然笑了:“是我记错了。”
花似雪也笑了:“看你已经胖了一圈,看来日子过得很不错,是不是?”
宋心儿还没回答,身边一名绿衣服的小婢女抢着道:“心儿姐姐每日都很忙,人一忙就会饿,饿了就要多吃饭,多吃饭就会胖了。”
“哦?”花似雪露出一种八卦的眼神:“你在忙什么?”
粉裙子的小姑娘抢着道:“忙酒馆!”
“酒馆?”花似雪睁大眼睛看她:“谁的酒馆?你的,还是别人的?”
宋心儿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我是东家。”
“心儿,你真了不起!”
花似雪几乎要跳起来,却被四只手按在藤椅上:“当心些!”
“你是怎么当上酒馆东家的?”
宋心儿道:“你莫激动,我就告诉你。”
“不要啰嗦。”
宋心儿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来。
原来,当年她跟着裴云惊回府养胎,以她的身份只能妾,她认了。
诞下孩儿后,她与裴云惊商量,孩儿由乳母照顾,而她自己则每日盘算着如何立足。
这个立足,不是说在裴府立足,而是如何在世上立足。
立足的第一件事,就是养活自己。
她开口向裴云惊要钱,裴云惊没有多问一句,将一摞银票交予了她,她用这笔钱将早已选中的一家小酒馆买了下来,自己成了东家。
起初裴云惊知晓时吓了一跳——女人家如何能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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