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镇隐于山丘深林之中,宛若世外仙境。
萧厌半道上买了遮面的幕笠,牵着两匹骏马便往镇子外面行去。施瑶所买毛驴,原本是用于代步,但总觉得这头驴子天赋异禀,总是想吃些好东西。待在驴棚之中死活不动,再者出行骑驴对于佳人贵公子来说实在是有碍观瞻。
是以,两人依旧骑马出行。
施瑶倒是会骑马,她利落翻身上马,错过萧厌眼中的一抹可惜。
马儿俊秀,一路驰过雪景抵达桃林之中。
上古美闻中有关桃林的记载有许多,多是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但冬日来桃林赏景的奇葩唯独只有他们两个,天寒地冻,脸颊都是一片通红。
施瑶忽而觉得两人真像是得天独厚的傻子,说走就走,竟然还抵达了。
萧厌翻身下马,在宫外的日子逍遥自在面上的阴鸷之气尽皆消散,倒像是一个逍遥公子。他伸出一双如玉般的手,端的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姿态。
削减了初始的神经质。
像是个很好的人。
施瑶身后搭着,下一瞬,萧厌一用力便搂着女子的腰肢下马,落在雪地上。
今日施瑶穿着浅蓝长裙,鬓间是点着湖蓝蕊的简单珠花。长长的幕笠被掀开,露出那张秾丽漂亮的脸蛋。
像是误入雪中的山中精怪。
施瑶搭着他的肩,晃了晃神。察觉到两人距离过近,又急晃晃地撤开手。
“陛下。”施瑶低声道。
萧厌道:“在外是什么?”
那双黑黝黝的眸子像是回到了上元节那日。
若是在外称呼陛下,他会生气。
施瑶心头忽而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心中忽而荡起涟漪。
那日她说的是‘公子’,但公子也不是他想要的称呼。
他想要的是什么?
一圈一圈的涟漪轻轻荡漾着,撞到四肢百骸,汇聚成一股股暖流。暖了身子,热了脑子,竟然脱口而出:“陛下是我夫君么?就这么想占人便宜?”
萧厌手捏紧,手下的腰肢柔软异常往前一步,两人几乎面贴面站在一处。他说:“夫君?”
像是从未这般想。
十分无辜。
像是施瑶在自作多情,施瑶推了他一把,道:“陛下明知故问,既然不让唤陛下,也不让唤公子,还说陛下没有存当妾丈夫的心思?”
“若是没有,陛下就离妾远上一些,省的让妾胡思乱想,一厢情愿。”
萧厌不由得往前一步,却生生止住,低声道:“还不行。”
施瑶听得明白,心下更是气恼。不行?
也对,陛下的妻子应当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在陛下眼中,不仅仅是二嫁之身,还是从前的南梁妖妃。
是万万不可以为后的。
自然不行。
施瑶仰着下巴,眸光中几乎吐出火星子。既然看不上她,又何必招惹她?她都说得这般直白了,但凡有点心思,也不会直觉略过她的话。
什么时候才算时候?
施瑶:“陛下以为什么时候才行?”
她性子直,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了。像是林间横冲直撞的小鹿,完全不知道自己将弱点暴露了出来。
萧厌别过头,道:“今日美景还是不要辜负得好……”
施瑶:“……你又在转移话题,能不能换个高明的花术。”
此地四面荒芜,皆是白雪。林中桃枝皆是枯干,空空荡荡,说是有野兽出没也未尝可知。
说是空谷,也算幽静。
比武夷山还空寂。
施瑶抬步往前走,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那咱们边走边说吧。陛下说的是什么时候?”
就差没有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但是你对我的喜欢,究竟是哪种喜欢?是能够做正妻的那种喜欢,还是像是逗弄小猫小狗一般。
她可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
萧厌落后两步,冰玉质地的嗓子吐出几个字:“孤身边很危险。”
两侧的风呼呼刮着,施瑶越来越觉得来这枯枝桃林散步的自己可能当时脑子有些许不清楚。
萧厌说不准也不太清醒。
许是今日回去睡上一觉就忘了。
是以听见他如此说,施瑶还有些惊讶。她自然是知道他身边危险,但是从来没有听见他说过。
施瑶:“我知道。”
萧厌道:“群臣划分派系,太后虎视眈眈,还有南梁旧臣伺机而反,其余弹丸小国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都想要孤的命。”
施瑶心脏揪了一下:“所以呢?”
萧厌道:“孤希望你平安。”
施瑶想过萧厌说过的很多话,有时候神经质,许是一个吻就把她糊弄了。有时候许是心情好,能够向她解释几句。又或者说,问她怕不怕。
但是这平安二字,根本就不是暴君能够说出来的话。
施瑶有些怔愣。
心口上好像撕开饿了一道缝隙,在呼呼往里面灌冷风。
这个男人,没有给她任何承诺,甚至连名分都没有给她……却在为她担忧。
好奇怪啊。
施瑶摸了摸胸口,觉得涨涨的。
萧厌伸手牵她,将人拉到自己的胸前。他克制着骨子里残存的暴戾,只是克制的捏了捏她手心上的软肉。
施瑶闷闷道:“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这话说地底气不是很足,她这个三脚猫功夫,想想还是算了。
施瑶被风吹得直哆嗦,连外面罩着的披风都遮盖不住。萧厌便骑着马送她回到桃花客栈,余晖在此地安置。
回来之后好酒好菜妥帖的住处一应俱全。
原本一个大大咧咧的暗卫头子颇有向内务大总管进化的潜质。
余晖想到这儿只觉得身下一凉,罢了罢了,下次有什么差事儿他一定抢着干!绝对不让哥哥有机会出去,他日日在宫中受折磨。
施瑶入了屋子尝了美食,那小二的口才不是盖的。这桃花镇上的美食美酒果真是一绝,就算是上京之中都有的八宝鸭,这儿做出来的口味也别具一格,别有一番风味。
萧厌给她斟酒,清甜的果香在屋子里弥漫,不知不觉间便多饮了两杯。
施瑶许是喝了一壶,又或者是不止,直到天旋地转,身边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还是四个,她才发现不对劲,晕晕乎乎地撞到男人的怀里。
心口上酸胀的情绪随着酒液入喉,一路往上侵蚀了她的理智。
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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