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强忍着怒气,扶住婢女颤抖的身子,道:“你莫害怕,还知道什么,一五一十道来。”
“奴婢也不太清楚,就是半夜时,辛长老忽然带着月长老和兰长老来,打开了圣殿的大门,将谢将军拖到神像前,还让奴婢守着您,说若是您醒了,就让奴婢去禀报。”
阿芜气急,这些人是疯了吗?!
真的当她是软柿子,任由他们拿捏!
她让婢女去红府将大祭司唤来,自己跑去了神像那里。
……
谢宴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
初春的天,还带着寒气,被这冷水全都泼到了身上,刺骨的寒钻入右臂,疼得他醒过来。
他只记得自己就着月色造秋千,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蛇咬了一口,当时就昏迷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入目便是这座十米高的神像。
神女穿着巫疆服饰,面容媚态万千,目光却仁慈悲悯,眼角还隐隐挂着一滴泪,似乎在为世人哭泣,她左手托着恨别离的花,右手臂上缠着毒蛇。
谢宴听阿芜讲过,这是巫疆信奉的神明,听说是位被众神审判的神女。
月暮双握着长鞭,冷冽的声音入耳:
“谢宴,你诱拐圣女成婚,还要与你长居圣殿外,你该当何罪?”
他出去办事,却看见圣女偷跑出去玩。
其实这也没什么,圣女生性活泼,他常碰见圣女带着人皮面具出去玩,那时月暮双只觉得可爱,并未想过揭发。
可这次,她却带着谢宴出去,还买了许多成婚才用的东西布置一处院子,他回去质问阿朵时,阿朵才说了实话,圣女居然是想成婚后和谢宴住在圣殿外。
月暮双觉得圣女疯了,只有杀了谢宴这个祸头,她才会恢复正常。
谢宴听明白前因后果,忍着剧痛解释:“历届圣女寿命短与住在圣殿有关。我带阿芜出去住,只是想让她活的久一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大半夜地被绑来,纯属是无妄之灾。但这些长老都是巫疆的肱骨之臣,谢宴不想让阿芜为难,便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且他知道月暮双爱慕阿芜,事关阿芜的身体,月暮双应当会支持她出去住。
谁知月暮双只是略顿了顿,道:“那也只是猜测而已。圣女向来英明,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毁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谢宴愣住。
月暮双……竟然致阿芜死活于不顾。
辛长老:“你还同他还说什么,直接将他斩于神像前,好让圣女即时迷途知返。”
兰长老稍微拦了一下:“我看,要不还是等圣女来再做定夺吧,若是让圣女知道咱们私自斩杀谢宴,恐怕会……”会发疯。
辛长老和月暮双却道,他们也是为了圣女好。
兰长老也就沉默了,她们家族势力最弱,没有什么话语权。
谢宴捂着右臂勉强站起来,黑沉沉的眸子中浮越着一点冷光,道:
“你们口口声声是为了圣女,可你们究竟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为了控制她?”
阿芜想出去住,也不过是想活的久一点,有什么错,可他们却要推三阻四,甚至不惜杀了自己来震慑她!
也许他们想要的,只是那个心智稚嫩,能被人随意操控的圣女。
“闭嘴,你没有资格对我们巫疆的事情说三道四!”
月暮双紧握着手里的长鞭,猛地抽向了谢宴。
砰——
谢宴握紧长满倒刺的长鞭,手被扎的满是血洞,鲜血淋漓,与身后干净圣洁的神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嘴里渗出血,一字一句道:“我不在乎巫疆,但我在乎她。”
谢宴的眼神锐利如鹰,像是要把人心全都看透。
明明他才是即将被处死的犯人,可月暮双却觉得自己才是被审判的那个人。
月暮双急火攻心,猛地抽回来,长鞭的倒刺深钻进谢宴的皮肉,将他的手掌弄的血肉模糊。
他还想再抽上去,却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拦住。
少女手若柔荑,上面还爬着大腿粗的蟒蛇,碧色眼眸如汪深不见底的池潭,阴森森的,让人捉摸不透。
乌浓的长发垂直腰间,勾着她腰间轻轻晃的银铃铛,若不是因为她刚跑过来,脸上泛着红晕,胸口也在剧烈地起伏,月暮双都会以为她是巫疆传说里专门勾人魂魄的鬼女。
辛长老尴尬地转过头,兰长老则是怂怂地后退两步,反正她什么也没做,圣女千万别把谢宴的伤赖在她的身上。
顿时,一阵沉默。
“怎么都不说话了呢?”阿芜语气平淡,叫人听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她瞥了眼谢宴手掌心的伤,又看了看月暮双手里的长鞭,不容置疑道:
“给我。”
辛长老皱眉道:“圣女,此长鞭是要惩罚罪大恶极之人,您这是要为了谢宴打月长老吗……”
这鞭子一下去,可是能要人半条命啊!
圣女怎能如此漠视月暮双的性命!
月暮双看向阿芜,眼神里带着祈求,似乎希望阿芜能看在儿时的情义上,不要当众责打他。
可阿芜却不为所动。
月暮双心灰意冷,稳稳地将长鞭交在阿芜手里,道:“暮双任凭圣女处罚。”
阿芜收拢住手,紧紧地握着长鞭。
滋滋滋——
长鞭竟然在融化!
阿芜用了毒,将长鞭销毁。她手里的毒水落到地上,辛长老都忍不住后退一步,生怕这毒伤到自己。
月暮双喃喃道:“圣女……”
“谢宴说的没错,我不是圣女,我不过是你们供奉的活神像。”
阿芜的声音本就柔媚,带着一点点尾音,飘在空荡的殿里,音色如神如鬼。
这个样子,倒像是要疯了的女子。
她之前,是愤怒的。
这群长老从小就是她的长辈,里里外外地管着她,所以分不清大小尊卑。阿芜本来还在想,训斥长老们一顿,让他们也知道,自己终究是巫疆的君主,而谢宴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
可方才她看见谢宴被他们群起而攻之,还要让她“迷途知返”,阿芜便知道,他们就是要以巫疆和神明的名义,将她永远囚禁在这个位置上。
愤怒之外,更余悲凉。
阿芜直视着神像,自顾自走上神台,站在了谢宴的身边,淡淡道:“你们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谢宴看向阿芜的脸颊,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点气色,似乎又变回了血色全无的样子。
辛长老见阿芜毫不犹豫地站在谢宴身边,反而用性命威胁他们这群老臣时,不禁老泪纵横:
“圣女,您在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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