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两人对视片刻，柳嘉妍先开了口。
“好久不见。”顾言雅在她的对面坐下。
窗外依然是熟悉而凄美的落日，淡淡光辉映在柳嘉妍的脸上，浓墨重彩的眉眼在此刻更显得惊艳。
“我是说，”她带着笑意转回头，“宿主你好，好久不见。”
顾言雅先是石化了一会儿，而后嘴巴张大，缓缓地说出一个“啊？”
“我是007，很高兴见到你。”柳嘉妍向她伸出手，而顾言雅无意识地也伸过去握了握手。
她的嘴巴张成“O”形，“所以……你……”
柳嘉妍，也可以说是007开始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最近主系统比较缺人手，我就身兼多职了，当然，没给我涨工资。你见到且认识的柳嘉妍一直都是我，按理来讲，你没有权限得知我的身份。但现在，我会告诉你所有前情。”
顾言雅作倾听状。
“按照你现在的记忆，你应该是在几个月前就穿越到了这里，但其实你早就穿越过来了，和谭见明相处的那个女主，自始至终，都只是你，并不存在一个什么原女主。”
顾言雅的嘴巴张的更大了。
柳嘉妍继续说：“那为什么你会在几个月前以为自己是刚刚穿越过来的呢？因为你死了，任务失败。但我正在晋升的关键时刻，你也不想死，恰逢你的暗恋者主动请缨，于是我动了一点手脚，给你、我、他一个机会。”
“现在，”她做了个手势，“你复活了，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在等我和你解释前因后果。”
顾言雅听得后背直冒冷汗，原来她已经死过两次了。
“之前迟迟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作为系统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留痕，现在的我主要任务是扮演柳嘉妍这个身份，监护你的任务递交给了我的同事006，不过他有点忙，可能经常不在线……说远了，哦，我还用了一点小手段让你来恢复记忆，只是不能做的太明显，所以只好让你逐渐恢复了，你最近被那些记忆整蒙了吧？”
柳嘉妍点了咖啡和甜点，舔了舔叉子。
“那林继疏呢？我们……”顾言雅皱着眉，只觉得头疼。
“你刚穿越过来的那会儿，跟我谈过条件，问我能不能让你先自由一阵儿，让你把大学读完再投入到工作中。你声泪俱下地恳求我，梨花带雨的，我瞅着不忍心，但没想到，你和固定行程的npc居然……”
困扰了顾言雅许久的问题就此解开。
柳嘉妍陷入了回忆里，彻底地打开了话匣子。
“一开始，我只是听别的员工上报说最近的一个npc有些奇怪，我没留意。谁知道后来直接找上了我，步步紧逼，一点都不退让。”
林继疏的领口有些凌乱，眼睛里也布满着红血丝，唇色很淡，像是营养不良，说一句形销骨立也不为过。
他看着憔悴，思路却很清晰，对着虚空中的007一通炮轰，不过007十分坚定，完全没有被这个npc动摇。
直到顾言雅死了。
007在办公室揪着头发想了半天，把林继疏想起来了。
她找到林继疏，这个男人比之前看到的样子更瘦了。
“我的能力有限，只能给你争取到一个炮灰反派的角色，需要提醒你，你确定要放弃现在平静而稳定的生活去扮演一个反派吗？”
林继疏的眼神冷冷地斜过来，毫无疑问，比起现在这样孤独又无望的生活，放手一搏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事情出了一点小插曲，为了防止宿主不能全部投入到工作中，公司改革要求所有宿主在入职前清空记忆。
幸好007及时制止，短暂恢复了林继疏的npc身份，然而他的记忆还是受到了波及，真以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了。
“工作要留痕，所以我只能借着现在这个身份和你交流。你和林继疏……你们谈过了吗？如果能交换一下信息，猜出我说的这些大概也不难，怎么我看你……很震惊？”
“系统不是有限制吗？我在和其他人对话时无法说出和这些相关的事。”顾言雅解释道。
“只是限制直接表达罢了，要是真的有心想交流，其实也可以……”柳嘉妍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咖啡，瞥了一眼顾言雅，及时地截住了话头。
顾言雅也一滞，她没意识到林继疏究竟猜到了多少，但一句也没和她说过。
“我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催促你的任务进程，要尽快了啊，我是说囚.禁剧情。”柳嘉妍又吃了一口蛋糕，皱了皱眉，“甜得齁得慌。”
“是要我再刺激一下谭见明吗？”顾言雅问。
“哦，还有，你可以适当地找一下杀害你的凶手。”柳嘉妍提示道。
顾言雅用叉子轻敲了敲盘子，垂眸没说话。
她在想，在猜测，谁有伤害她的理由。
在那个乱糟糟的房间里，死去第二次的顾言雅在床上重新醒来，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小说里，其实是任务的再次循环。
她是怎么死的？又是为谁所杀？那人还会不会想再对她动手？
首先能想到的就是谭见明的家人。车祸出自谭太太之手，那次应该可以认作是谭太太第一次出手。而顾言雅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下唇，不动声色地想着是谁杀了自己。
背上的冷汗已经干了，顾言雅以第三者的视角旁观着自己的生活，从各个蛛丝马迹里寻找杀人动机。
“你回去想吧。”柳嘉妍最后还是把蛋糕吃光了，“这蛋糕太难吃了，太甜了。”
顾言雅的视线扫过盘子，上面刮得干干净净。
柳嘉妍擦擦嘴，“我是为了不浪费。”
“咖啡也不好喝。”顾言雅喝了口咖啡。
“那你的那份蛋糕打包给我吧，我回去喂给小狗。”
“这个吗？”顾言雅指了指桌子上没动过的另一份蛋糕，“这个是巧克力的。”
“嗯……哦。”柳嘉妍注意到这个失误，“没事，我家狗不是普通狗，能吃巧克力。”
顾言雅知道她在瞎掰，但是没拆穿，让侍应生把蛋糕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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