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师傅身为御膳房大师傅，张罗的菜色自然不错，除此之外，还特意用秋季新葡萄悄悄导成汁水，用保密性更好的容器装着，悄悄地送给苏其昕了。
虽然葡萄是应季的水果，但也是有数的，这瓶子虽然小，里面的情谊可是过命的交情。
用程师傅的话说，这些都是不新鲜的葡萄粒制成的，作为帝王肯定要吃最新鲜的，这些废葡萄扔了也是浪费，不如借花献佛，送给苏公公。
苏其昕也不知道程师傅的话是真是假，毕竟葡萄粒新鲜与否，是葡萄自己不新鲜掉下来的，还是有人故意弄下来的，也不好说。
除了葡萄汁，席面上还有一些很多菜色，让人眼前一亮，显然程师傅是真的用了些心思的，最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还看到了螃蟹。
虽然数量不多，但也算难得了，程师傅见苏其昕的神色，也知道苏其昕对他很满意，心里想着以后大可以多在吃食上用些心思，他是负责御膳的，但永德帝对食物并不上心，就算御膳房表现好了，永德帝也感受不到。
奖赏更不可能。
可苏公公不一样，他的努力和心思，苏公公是能放在心底的。
*
小聚的时间，苏其昕特意挑了大多数异父异母亲兄弟们下值的时间，有些只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的，苏其昕也请了过来。
苏其昕并不是多外向的人，但其他太监也有意交好他，席间自然笑声不断。
苏其昕边笑着应几句，边听众人说话，很多人他虽然脸熟，但是具体干什么，他倒是这一次才真正知道。
有几个小太监来自内务府，观察了一会儿各自的表现后，苏其昕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小太监身上。
内务府采买处的太监小袁子，以前没进宫前，最喜欢赌两手，直到赌输身家输的精光，被人追债要剁掉他的手，才不得不进宫当了太监。
这可真是……太好了！
散场后，苏其昕特意拽着小袁子说话，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说到正题：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平时也喜欢看人家玩色子，从进了宫，这也就梦里想想了，唉，说以前的事情也没意思，想再玩不知道什么时候。”
“有些事儿不经提，不说还没什么，今天听了小袁公公的话，我这不又手痒心痒了！”
苏其昕说着，不经意地晃了晃衣袖，袖袋沉甸甸的，金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袁子当时眼睛就亮了。
“小苏公公是御前得用的人，我哪儿能在您面前称‘小袁公公’啊！”
“咱们都一起吃过饭了，刚刚还说了和亲兄弟一样，咱们这么客气，实在太见外了！”
“谁说不是？”
“以后哥哥弟弟称呼，也显得咱们兄弟亲近。”
寒暄几句，确定了异父异母亲兄弟的关系，小袁子凑近苏其昕小声说：“我当你是亲兄弟，也不瞒你，其实皇宫里，太监寂寞了总得有个地方打发时间吧？在没人的地方，相熟的小太监，也会稍稍玩两把。”
“唉，这样的好事儿，要不是认识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也得带我见识见识啊。”
苏其昕说道。
小袁子最近输得厉害，见苏其昕有银两，他本就想要拉苏其昕加入他们，此刻自然无有不应。
宾主尽欢。
苏其昕回到自己的寝殿时，唇角还勾着，可他的心情就如同外面的风一样，厚重的殿门挡住了轻快的风，他的笑容一进殿内也被吹散了。
一个太监迎了上来，主动问道：“请苏公公安，公公可要沐浴？”
苏其昕认得这个太监，今天白日就是这个‘小凌子’为他寻摸的剪刀，当时他特意问了小太监的名字。
苏其昕本就爱干净，他每天晚上都要擦洗一番的，但因为不好麻烦别人，他一直都是用凉水洗澡。
可能他身体偏寒，同这点也有关系。
不过，他也是太监，就算是御前太监，品级比这些洒扫太监高，但苏其昕仍觉得不适应别人对他躬身请安。
苏其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僵着脸点头。
见此，立刻有两个扫洒太监去备水。
苏其昕阻拦道：“这些小事儿我自己做就可以了，哪用得着劳烦公公们。”
小太监们只笑笑说道：“这是梁公公的吩咐，小苏公公可别为难我们了。”
说完，两个小太监麻溜地下去，生怕因为办事不利被责罚，梁公公可是敲打过他们的。
说是梁公公，其实还不是皇帝？苏其昕根本不想要这些特殊对待，但永德帝给他的，哪里容得下他说‘不’？
不管是他喜欢的，他不喜欢的，只要是永德帝想要给他，他就得感恩戴德接着。
这只会让苏其昕窒息，连带着他喜欢的，只要是永德帝给的，好像也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喜欢不起来了。
见苏其昕的脸色不大对，小凌子忙道：“小苏公公不用觉得不好，这都是奴才们应该做的。”
苏其昕勉强笑了笑，“论起来，我也是伺候人的奴才，大家不都一样？”
小凌子连忙摆手，讨好道：“这怎么一样，苏公公是御前得用的，是金贵人，我们这些人说是来这里洒扫，但其实也有照顾小苏公公的含义。”
苏其昕简单地回了句：“是吗？”
他便不再多说了，他也不可能说通别人，因为大家都是为了活命，为了更美好的明天，每一个人行事都有原因，他说那些不痛不痒的话，完全没意义。
小凌子等人倒是觉得被分配到这里，照顾小苏公公没什么。
他观察了几天，发现小苏公公和这皇宫里的人都不一样，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一双眼睛莹润光泽，开心生气难过好像都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来，小凌子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人，晶莹剔透像是水晶一般。
难怪皇上都对小苏公公特别呢。
简单地说，小苏公公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太监。以前，御前女官身边按例也有伺候的小宫女，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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