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上仙,是吾擅离深渊,酿成此等苦果,并非予安之过,若要接受处罚,一切罪过由吾承担。”伯奇被予安吞噬了原神,此刻予安回头,它也顺利逃了出来。
它浑身被灼噬的不成样子,即便如此,它依旧挡在予安身前,屹立不倒。
上仙们开设结界,将予安与伯奇包裹起来,其中一位上仙踩在人间的土地上,施施然朝她们走去。
她绕过伯奇走至予安面前,轻轻抚上了她的头,少顷,她开口道:“孩子,凡间几十载,过得很辛苦。”
予安见上仙如此这般说,心中万分委屈,她拉住上仙那只抚上她的手,“上仙,不论您施下何种惩罚,予安都不会有怨言。”
“罢了,罢了。”上仙说着又看向伯奇。
“你一直待在深渊中,又怎会想着来到人间?”
“吾于深渊中沉睡千年,醒后却发现深渊与沉睡之前大相径庭,吾心想这世间恐出了变故,故而想来人间看一看。”
“来到人间,可曾失望?”
伯奇叹了口气,蓦的,竟轻轻笑了笑,“初来时,是有些许失望的,上古之神开天辟地,而后女娲娘娘为人类开启灵智,她为了众生生灵魂飞魄散,吾总想着人类应当承袭女娲娘娘的美好品质,这人世间必定海晏河清,可吾一出深渊便被魔气灼伤,但后来碰到予安之后,吾便不再失望。”
“哦?为何?”
“因为吾终于看透了,人族在这世间挣扎求生,本就是一场逆天而行的苦修。众生如蝼蚁,既要对抗天灾人祸,又要忍受生老病死,可即便如此,他们竟还在固执地传颂道德文章,坚守着那些易碎的真心。吾没有资格对他们失望。”
“原来如此,伯奇,你已通了人性。”上仙慈光含笑。
她抬起头看向苍穹,轻叹了一口气,“予安,你被魔气惑心却能及时回头,实属不易,如今你虽酿下悲剧,却并未结出苦果,所以吾不愿罚你。”
“但你终究需要为此付出代价,你如今一身魔气,可愿在这世间修行,直至魔气消散的那一天?”
“予安愿意,可上仙,赵王周王都因我而死,未来天下大乱,该如何补救?”
“孩子,你觉得应当如何补救呢?”
“您是三十六重天上的上仙,神通广大,可能让他们复活?”
“他们不必复活,这是他们的劫数,如今他们因你而死,也算是了却因果,吾等会于人间布筹,直至人间安宁,再回上仙界。”
“多谢诸位上仙恩德。”
“但你与这赵书年还有些许尘缘未了,若不了却,他便会带着悔恨轮回转世,你可愿了却这些恩怨?”
予安看向赵书年,他的血都像是流干了,却依旧趴在地上一直看着自己,她走向他,说:“你一直不肯咽气,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予安。”赵书年气若游丝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予安结接过那张纸,展开后才发现原来是他们幼时分离时自己赠予他的那张图。
“这是你梦中的世界,在我回去的很多年里,也是我梦中的世界,对不起,是我忘记了初心,是我丢弃了理想,是我抛弃了我自己。”
“赵书年,你的屈辱于我而言也是屈辱,你的不甘于我而言亦是不甘,我们相互取暖,唇亡齿寒,你忘却了初心,我也差点堕魔,我们其实差不多,是不是?”
赵书年闻言笑了,他看着予安手中的话,说:“不,你比我强的多。”
“好了,我不怨恨你了,闭眼吧,安心的去吧,我也该去赎我的罪了,书年,一路走好。”
予安说着轻轻合上他的眼,赵书年在闭眼的那一瞬间断了气,走时唇边挂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我当凡界会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孩子太气愤了发泄一下,搞得这么兴师动众,我炼丹炉里还炼着东西呢,就被拉着下来了。”另一位在旁边一直观望的上仙说到。
“方度,这种情况下适合开玩笑吗?”
“我这是玩笑?培风,你都不知道我那炼丹炉里的药多珍贵呢!”
“好了,你们俩没事儿干就回上仙界去,到这儿来也不帮予安克制魔气,也不帮着善后,烦不烦?”予安面前的上仙说。
“这不有你呢吗?”那两位上仙自知理亏,声量越来越小。
布契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们一眼,“罢了,你们与伯奇回上仙界去吧,我来善后,你那炼丹炉中的东西确实重要,回去好生照看。”
“也好,劳烦布契约仙君,吾等先走一步。”
“滚滚滚。”
“……”
布契看向站在原地的伯奇,问到:“你不去上仙界?”
“吾要在这里陪着予安,她怕孤单,有吾在,她可沉溺梦中,在梦中净化自身魔气,调整周边生灵阴阳平衡。”
“也好,算来是你一劫。”
“在修行之前,我还要求您一件事。”予安说着将祖父和小鹤的骨灰递给上仙,“求您将他们的骨灰送回故乡。”
“好。”布契子接过骨灰,紧接着弹一响指,转瞬间天旋地转,风沙四起。
再一转眼予安发现自己连同伯奇已离开了战场,来到了一处荒野之地的崖壁下。
“此地灵气充裕,适合修行。”布契子说。
话音刚落,青石便从予安的足尖开始攀爬,伯奇的尾羽正正扫过她即将魔化的指尖。
雕像成型的那一刻,方圆十里的槐树突然开花,那些本该在孟春绽放的白色小朵,此刻裹着荧光缀满枝头,将夜雾照成青纱帐。
布契子微微一笑,消失在暮野之中。
行商们发现,但凡睡在这片槐林里的人,梦魇总会变成柳絮般的碎光。
伯奇夜夜蹲踞在雕像肩头,每至子时,石像的衣袖就会微微扬起,有人赌咒说看见她抬手为哭闹的孩童掖过被角。
而每逢雨夜,雕像足下会渗出些黑雾,伯奇便低头将那些雾气啜饮干净,翎羽随之泛起水玉色的波纹。
这石像最初被樵夫当作路标。
那时它衣袂的褶皱里还沾着未化的雪粒,猎户会在石像脚下搁一捧新摘的山楂,他们总说这尊低眉垂目的“石娘娘”,能镇住峡谷里的狼嚎。
后来驿道改了方向,石像渐被荒草淹没,某个采药的童子在暴雨中躲进石像背后的凹处,惊觉雨水竟绕开此处飘落,童子长大后成了游方郎中,每年来此更换石像腰间早已风化的红绳。
而那群登崖寻仙的方士,当他们拨开百年藤蔓,赫然看见一尊毫无风化的石像战立在崖壁之上,石像指尖停留的蝴蝶突然振翅飞起,而那翅膀花纹,与《山海经》记载的“梦蝶”一模一样。
领头的白发方士当场折断罗盘,从此在崖下结庐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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