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长公主低声说:“那琼花最近很不对劲。”
荼茶扬眉:“如何不对劲?”
长公主低声:“她白日多恍惚,晚上多噩梦,那天跟我说,总是梦见黑色的潮水铺天盖地,将天和地都吞没了。”
“更甚至,她还说……”
说到这里,长公主脸上显露出几分不高兴来,后面的话她都不想说了。
荼茶疑惑:“姑母?”
长公主一脸被冒犯的不愉神色:“她竟说你是她妹妹,说黑色潮水打过来的时候,只有你和她活着。”
她哼哼:“你爹什么时候处置她?”
皇帝这会还没下朝,长公主想问也找不到人。
她现在不想理这人了。
妹妹?
荼茶估计是魇师对琼花下的催眠暗示。
她道:“委屈姑母了,跟她说十五宫宴那日我见她。”
永生教所谋甚大,她得谨慎些。
那琼花看着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但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旁的古怪?
十五宫宴,宫廷侍卫重重,父皇和其他皇族都在,稳当的很。
长公主转着奢华的金扇:“我能有什么委屈的,她那样说我是觉得好宝委屈。”
什么身份的玩意儿?
给她几天好脸色,真当皇族没脾气?
全皇族宠都来不及的小心肝,是什么人都能来攀关系?
长公主是不高兴这点。
荼茶笑嘻嘻靠过去,拿小脸蹭了蹭长公主:“好姑母,小宝就知道,您最疼小宝了。”
“咱不生气哈,”她像只肉乎乎的小奶猫,嗲嗲的咪咪叫唤,把人心都叫化了,“小宝过段时间要发笔小财,到时候给姑母打大金镯子。”
堂堂长公主哪里是缺金子的人,但这是小宝的孝心,她听了就高兴。
她捉狭问:“哪发的小财?莫非无道给你画的财神符起效了?”
荼茶嘿嘿笑:“天机不可泄露,姑母就等着戴大金镯子吧。”
长公主乐不可支:“行吧,姑母等着……”
小崽儿打小就爱金子,但现在主动分她金子,长公主很受用。
哎呀,也不晓得陛
下有没有收到过小宝送的金子?
要是没有的话……
长公主更高兴了!
这当,庆喜捧着只信鸽进来:“殿下,有消息回来了。”
荼茶展开小竹管里的字条看了眼,随后就递给了长公主
“刚说到消息就来了,”荼茶半点不意外,“保真。”
皇帝一直没查到琼花的底细,荼茶索性直接问青鸾。
果不其然,青鸾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小纸条上不仅有琼花的个人信息,连她祖上三代的情况亦有。
长公主看完冷哼了声。
荼茶拍拍她手背:“待我十五宫宴试她一试。”
长公主都想直接赶人了,但更不想坏了好宝的事,遂点头按耐下来。
眨眼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到了。
京城里处处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精巧的灯笼映着飘扬的红绸就,处处都是喜庆的氛围。
十五宫宴,是每年的大宴。
世家权贵,满朝文武及家眷都在受邀之列。
按照惯例,此等规格的宫宴,皆在清露殿举办。
往年,参宴的权贵夫人和贵女们,最津津乐道的便是当今陛下和皇太女殿下。
每年都盼望着,这父女俩的龙玉能当场再共鸣一回。
但今晚的宫宴,众人的话题却多了“顾绮罗”。
当顾家主母带着一身素净衣裙的顾绮罗出现时,母女俩人瞬间成了众人包围的对象。
这其中皆是打探的居多。
特别是一些贵女,都想知道顾绮罗是不是真的搭上了太女殿下,是不是春试一完就能当女官了。
顾绮罗微笑,主打一个句句有应答,看似什么都说了,但一细想又什么都没说。
顾母在边上看着,并未出手帮衬。
眼看女儿能独挡一面,她甚是欣慰。
当女官特别是大晋首位女官,别看名头风光,可身为女子注定要用十二分的力气去努力去争取,适才可能超越竞争的男子。
这条路注定艰难。
但她又很为女儿骄傲,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曾幻想过的“自由”。
……
恰此时,太监尖利的唱喏声传来——
“陛下驾到!”
“太女殿下驾到!”
众人赶紧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齐齐低头跪拜高呼。
一阵阵万岁、千岁的呼喊声里,皇帝着玄底金线绣五爪金龙的龙袍跨进殿来。
他头戴二十四冠冕,随着走动冠冕珠帘竟是丝毫不晃动,仪态端的是教科书般标准。
长长的延裳拖曳在地面,纹绣着威武的五爪金龙。
那金龙龙目圆睁,长长的龙须似会飘动,仿佛下刻就会活过来般。
皇帝侧后,一步距离走着的则是荼茶。
她头上戴着九冠冕,身上的华服和皇帝的一样,只是绣的是四爪金龙。
众人瞅着,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太女殿下那身金龙纹好似要胖一点。
同陛下的相较,少了几分迫人的凌厉,多了两分可爱?
不对!
那可是金龙!
金龙怎么能说可爱呢!
大不敬!大不敬!
父女俩人先后登上高位,皇帝一摆大袖,身后的延裳随之飞扬而起。
荼茶已经不羡慕了。
反正她是挥不动半点,遂老老实实转身,庆喜在后头帮她抱起延裳。
皇帝:“平身。”
随后他落座,荼茶跟着落座,殿中一众人乌泱泱的谢恩,后才相继坐下。
后面的流程,荼茶只对美食感兴趣,歌舞得空瞥一眼。
待宴至过半,荼茶吃了个六分饱。
她唤来庆喜,将案上的果酒倒了盏。
接着,在众目睽睽下,这盏果酒庆喜送到了顾绮罗面前。
庆喜含笑:“顾姑娘,这是殿下的赏赐。”
顾绮罗连忙站起来,遥遥对荼茶行了大礼,这才恭敬的双手接过果酒,长袖一掩,一饮而尽。
庆喜收回酒盏:“殿下说了,预祝姑娘春试能旗开得胜。”
顾绮罗又激动又感动:“学生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殿下期望。”
她知,这是殿下在为她添光彩。
今晚之后,定就会有一部分京中贵女纷纷下场科考。
这于女子而言是好事!
两刻钟后,荼茶跟皇帝说了
声:“父皇,我去会会那个琼花。”
皇帝点头,朝下面的獬豸使了个眼色。
獬豸跟着起身,随荼茶出了殿。
两人没走殿正门,而是从龙椅后的偏门出去的,没惊动任何人。
御花园里。
精巧的红色宫灯高悬,将整座花园都映照的影影绰绰。
明亮的地方极亮,暗的地方极暗。
琼花拢着披风等就好一会了,这座凉亭周围没人,只有个小太监看着她。
亭子里摆了些糕点和茶水,不过这会都凉透了。
琼花也没心思吃喝,出神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想写什么。
“听说,你之前想见我?”
蓦地,荼茶的声音从亭外传来。
琼花腾的站起身,脸上浮起激动和喜色。
哒哒哒。
荼茶缓缓走进来,身后跟着獬豸。
琼花紧张的绞着手:“茶……”
她吐出一个字音,慌忙咬住唇,十分困难的改口:“民女见过太女殿下。”
荼茶走进来坐下:“你见我有什么事?”
琼花却说不上来,犹豫不定,吞吞吐吐。
荼茶脸色冷了,起身作势欲走。
“等等,”琼花条件反射喊住,“我……我是想问殿下,您记不记得凤凰村。”
荼茶回头看她,黑浚浚的眼睛深邃的仿佛能看透所有秘密。
琼花不自觉后退半步。
她听荼茶说:“本殿下九岁之前都住在皇宫,九岁和家中长辈外出游历一年,十岁在南疆。”
“你在想什么本殿下一清二楚。”
琼花脸唰的就白了。
荼茶抬起下颌:“本殿下劝你,先想清楚是旁人有问题,还是你自己有问题。”
“你若想清楚了,知道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本殿下不介意再见你一次。”
“但若你说不出有价值的,别怪本殿下将你和永生教余孽一并处置。”
琼花蹬蹬后退,这一番话等于清晰的告诉她,荼茶并不是她记忆里的“妹妹”。
可若不是,那她妹妹在哪?还是说她的记忆真的有问题?
不等琼花想明白,
獬豸已经鬼魅的蹿到她身后。
他指尖一弹,一点萤火虫光便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荼茶走出凉亭,一眼就看到等到暗影里的皇帝。
她张望过去:“父皇?不是说好不用过来……”
那人影走出来,银白色的长发,翡翠绿的竖瞳,却是大傻!
大傻的视线越过荼茶,直直看向凉亭里的琼花。
不好!
荼茶心头咯噔:“大爹,我们回去。”
她一把抱住他胳膊,试图把人拽走。
然,大傻往前一步,竟是带着荼茶进了凉亭。
他站在琼花面前,盯着她的脸,眉头死死皱着,神情很不好。
荼茶拍打他:“大爹!大爹!跟宝宝回去!”
大傻没反应。
有反应的是琼花!
她只看了大傻一眼,突然就啊的惨叫一声,抱着脑袋痛苦的蹲下了。
那只真话蛊扑了个空。
这当,一阵风掠过凉亭。
荼茶就看着,真话蛊轻飘飘的落在大傻薄唇上。
下一秒——
咻的!
蛊虫入了皇帝体内。
荼茶:“!!!”
獬豸:“!!!”
**!
獬豸已经鬼魅的蹿到她身后。
他指尖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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