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飞是反唇相讥：“所以，您今天这一出是为什么？就为了万一我出个错好被抓起来？那是不是太蠢了？！”
谷梁未猛然将扇子收起来，瞪着眼睛道：“放肆，我……就是试试你的脑力，免得刚进王府就被害死了。”
“要试也是世子来吧，你这个当小叔子的是不是有点逾矩了？”鱼飞是白了他一眼，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刚要离开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一把抢过自己的扇子。
“哎哟！”谷梁未瞬间觉得手痛难忍，大叫起来。仔细看去，手指和手掌上竟然全都是细小的划痕。
“你这是……什么？”谷梁未又惊又痛，一张俏脸扭曲变形，甚是好笑。
鱼飞是哼道：“我的扇子可不是谁都能玩的。”
说完拿着自己的幡子扬长而去，将那杀猪般惨叫的二王子扔在后面不再理睬。
一路行到东城门口，夕阳从天边照射过来，远山与近处的田野，笼罩了一层橘红的色彩，让这个冬天略显得有些暖意，不过瞬间便被冷风吹散了。
从来没有这种归家的心情，平日住在疯谷哪里都是家。而如今走在陌生的街市，便是往常喜欢的夕阳，也莫名让人有些落寞。
出神之际，没注意从旁边钻出来个人来。看过去，原来是方才帮着自己传话的小丫头。
鱼飞是见她有话要说，便停下步伐，站在那里等着。
谁知小丫头还没说话，上前便“噗通”跪在了地上。
方才没仔细瞧，这会儿是看得真切。小丫头大约八九岁，冬天寒风凛冽只穿了件单衣尽是补丁。头发虽然梳得工整，遮不住憔悴蜡黄的面色，那捎色的头绳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鱼飞是没动作，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公子，我叫小草，家住在城西欢喜巷。求公子带我回去，每月能给口吃食就行。若能……若能再给点月钱也行，我什么都会做。”
天寒地冻，那小小的膝盖靠着层不济事的破裤子，想必会冻得发疼。鱼飞是任凭小草跪着，听她讲完后，道：“今日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说什么都会做了，可我并不需要个丫鬟，所以还是回去吧。”
说罢转身要离去，谁知那小草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听声音着实很重。抬起头来时，那额头上已经有了血丝。
“我家有个瘸腿的娘亲和个眼盲的弟弟，实在是过活不下去了，这才求公子收留。”小草跪在地上求道。
“哼，你这是看到富贵便要抛弃亲娘和弟弟了，当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鱼飞是继续向前走去，再懒得多看她一眼。
“公子，你若带我回去，我母亲和弟弟还有活路。否则怕是活不过这冬了……”
小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便听不到了。
回到山庄，卜灵已经笑眯眯地站在门口了。见面便问：“今日的功课是如何辨认窑姐和良家女子？”
鱼飞是收起冷漠神情，笑眯眯地拉着师姐的胳膊进屋去，将今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卜灵问了些谷梁未的细节，其他也没在意，只是问鱼飞是明日还去么。
“当然去了。”鱼飞是鼓着塞满肉的嘴，含糊不清地道：“今日……拉风流王子给吾捧摊，明日怕素会生意火爆了。”
卜灵抿嘴笑着帮鱼飞是擦去嘴边菜汁，眼中却闪烁几分担忧。
折腾了一天，鱼飞是很快便入了梦乡。月上树梢、清冷无比的子夜，卜灵却站在院子里发呆。
六兽站在他身边，同看着前方，道：“今日谷主的信到了？”
卜灵点点头，有些落寞地看着脚边：“从此与尔绝……师父这是要和我们断绝关系么？”
六兽道：“这是疯谷的规矩，凡是出去的人便与疯谷再无瓜葛。无论生老病死，再不相见。”
“为什么呢？以前只是听过，没想到师父也会这样对我和师妹。”卜灵眼中有些闪烁。
六兽道：“其间有三次机会，但你和小鱼都没打算回去。”
“明明是师父嘱咐……”卜灵忽然明白了什么，顿了顿又问：“那你们呢？”
月光照在六兽黝黑且棱角分明的脸上，一道清晰的疤痕熠熠反着光亮。他没再回答，只是看着远方。
卜灵轻叹口气，喃喃道：“明日，穆悬和老掌柜就要到了，不知江湖又会有多少血雨腥风。”
第二日鱼飞是起了个大早，就像个着急出去玩耍的孩童，扒拉了两口饭便匆匆出门去了。
在摊前坐定还未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有好些人聚拢过来。
这倒是奇了，鱼飞是蹊跷地看着眼前挤挤挨挨的人，竟然都是女子。有的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有的看起来是有些岁数的妇人，还有几个闺阁女子远远站在外圈。
忽然被众多人关注，鱼飞是有些措手不及。她努力克制内心的紧张，并不抬头看她们，只冷冷道：“断事，每人每事一两银子。”
挤在前排的是个身材肥硕的女子，将周遭人挤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声叫嚷道：“我，我先来。”
鱼飞是顺手拿出张小纸和一支毛笔递了过去，沉声道：“可将您的事写下来。”
那女子瞧着纸笔踌躇了会儿，哼哼唧唧道：“奴家……不会写字。”
鱼飞是拿回纸笔，淡淡道：“你讲。”
女子是街尾屠夫的女儿，昨日便瞧见这个貌赛潘安的小生，若不是家里拦着早就跑来了。
现在见鱼飞是竟与二王子有交情，街市里的黄老道都得罪不起的人物，今日便准许她出门相看。
“奴家……奴家是想问个姻缘。”胖女子一脸故作娇羞也掩不住的爱慕之情，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鱼飞是。
“小姐将生辰八字和家世报上来。”鱼飞是抬头看了眼，差点惊了一跳。这女子胖的足有两人宽，一脸横肉好不凶恶。
胖女子娇羞道出生辰八字，然后拿出肥硕的指头向街尾指了指道：“我爹是张屠户，家里在后山还有上千头猪，家底殷实。若公子……”说着竟上前一把捉住鱼飞是的手。
张屠户家的女儿自小花痴，瞧见英俊潇洒的公子便拔不动腿。可是偏偏长相惊人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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