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未面上毫无异色，这便说明他已知晓此事。薄荼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放了箭矢的弓弩，随时要将射出箭来。
“薄荼姑娘说笑了，众所周知琼玉楼是你们薄家的产业，如何也要一并送给王府？这么大的礼，可当真收受不起。”
薄荼依然笑着，只是双眼没了笑意，道：“不过是个小买卖，平日里来来回回进不了多少银子，能送给殿下做贺礼是小店的荣幸。平日里娘娘们高兴，也能有个地方解解闷。”
谷梁未转脸向卜灵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那自然是喜欢的。”卜灵已是笑没了眼，道：“试问天下有哪个女子不爱金银珠宝。”
谷梁未点头道：“那是好的，小王我在此谢过姑娘了。”
薄荼笑意更盛，只是那脸上的神情越发让人觉得别扭。旁边长满又拿出只盒子打开来，里面正是琼玉楼的房契。
卜灵上前一把抱过来，放在跟前欢喜地看着。嘴上道：“师妹，你看人家都送这么贵重的大礼了，咱们不也得回一个么？”
鱼飞是点头称是，想了半天道：“以后姑娘和我共同服侍世子殿下，我有的定少不了姑娘你的。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回礼的，不如……”
鱼飞是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秦雪的身上，“不如，让我给你这丫头找个婆家吧。看她总跟着你，肯定是体己人，在王府找个好婆家嫁了更能长远了。”
谁知这话一出，薄荼尚未说话，旁边的长满却着急了，道：“我们姑娘自己家的人，自己会安排。”
哈哈哈，瞧着对面终于露出破绽，鱼飞是心里快乐极了，只是当下还要强忍着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薄荼瞪了长满一眼，低声喝道：“放肆，好没规矩。”
瞧那秦雪依然笑眯眯地，倒也没有什么反应，还真是好定力。
薄荼转身又笑起来，这变脸速度是极快的：“姑娘有所不知，秦雪自幼残疾听不见东西。我也是可怜收在身边，哪里奢望还有婆家能要她。”
哦，难怪一直笑眯眯的，原是听不见。
“非也非也。”鱼飞是一本正经道：“你看秦雪姑娘一脸福相，我以前跟师傅学过相面的。她这一看便是大富大贵之人。要不是姑娘你已经嫁入世子府，我定要世子殿下收了她的。不如小叔收了吧，收了秦雪姑娘保证你此生得意顺遂。”
噗！~
谷梁未怨恨地瞪了一眼鱼飞是，面上敷衍笑过。
薄荼脸色变了变，不快道：“虽只是个丫鬟，可也是我体己的姐妹。殿下房内少不得美眷，秦雪这又聋又哑定会受欺负的。”
卜灵拿着那房契刚刚看完，听他们讨论这么热闹，赶忙插嘴进来：“不妨事，今天姑娘你送我这么个大礼，以后秦雪姑娘就由我照顾了。看哪个敢造次，欺负她等于欺负我。”
“对对对，回头我就去找王妃，求她赐婚。啧啧啧，真了不得，方才没仔细看。这秦雪姑娘当真是人中龙凤，必定有大富贵。若你们实在不要，我死皮赖脸的也要让王妃赐给世子，我这能蹭多大的福气。”
明显能感到薄荼周身已经微微有些抖动，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面上仍然挤出几份难看的笑容：“那薄荼谢过姑娘们的抬爱了。”
谷梁未瞅了瞅这对活宝姐妹，当真无话可讲，于是只能坐着喝茶傻笑。
“对了殿下，薄荼还有一事禀告。”薄荼将话岔开，“今年薄家的马帮有些亏损，大抵是通商路上山匪所致，所以明年薄家管事告知要消减马口赋的支出，怕是更难维持马帮生计。”
谷梁未怔了怔，面色难看起来，艰难吞了口茶水道：“薄家马帮的生意在凉都过半数，怎么会亏损呢？”
薄荼冷冷道：“大抵是去往通州和香州的路太远所致吧，且那个鬼墨婆婆又屡次劫车，弄得我们损失不少。”
谷梁未顿了顿，商讨的语气道：“若没有马帮，凉都的百姓可就没有供给了。不然我找王兄商议下马口赋减少的事？”
薄荼扬起笑意恭敬道：“那就有劳殿下了，我也不想薄家在凉都的生意在我手上结束，可偏偏就我这么个无用的东西，真真连累了离安王。”
鱼飞是凑过来用手托住自己的脑袋，问道：“小叔，你们在说什么？马帮做什么的？”
谷梁未耐心给鱼飞是讲解一番，又讲到马口赋之类的事。
“所以有了马就要交钱给王府吗？”鱼飞是瞪着求知若渴的眼珠子，天真地问。
“是交给朝政，不是王府。这些钱拿来建设都城、造福百姓，并非放入王府随意花的。”
“那太好了，如果我有马是不是也可以让他们上马口赋，这样咱们凉都就有钱了。”
谷梁未和薄荼皆一脸震惊，瞧着鱼飞是轻描淡写的样子更加不可思议。
“可不是你们庄园后面这几匹小马驹啊。”
鱼飞是笑道：“这些马管什么用啊，那不过是十六叔们拿回来玩的。我至少还有……”说着拿手指头扒拉着数了数，又算了算，才道：“大抵一千匹马，你看够吗？”
薄荼也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个世子妃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竟然会有这么多马匹。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额财富。
“可……不是有马就能做马帮的。”薄荼吃吃道。
鱼飞是一挥手道：“那我也不懂，反正还有几百个马夫。以前他们在各地拉东西给疯谷赚钱，否则我们平日里吃什么喝什么？”
谷梁未听罢缓缓点头道：“那倒是可以解燃眉之急。”
薄荼脸色越发难看，只是仍然端坐着，道：“既然如此，殿下就不必为难了。”
卜灵面有难色道：“那也不能将马都弄来，师父他们还要用呢。”
“我觉得拿两百匹师父不会说什么的，就当是……陪嫁好了。”
薄荼在旁看着两师姐妹，忽然道：“薄荼有一事不明，为何师姐嫁给二王子，而师妹要嫁给世子殿下呢？难道之前你们便见过两位殿下？”
卜灵撇嘴道：“还不是师父偏心，不过还好，殿下仪表堂堂，我也是喜欢的。”
鱼飞是瞪大眼睛道：“胡说，我说和你换，你偏不换。这会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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