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宴会是大楚王朝最大的宴会,于每年八月在明月殿举办,为的是庆祝明女神降世福泽众生,歌四海升平,宴天下贤士。
明烛与日同升,烟火盛放三日三夜不绝,胡姬旋舞,酒肉流水,乐曲之音响彻整个皇宫。
对于诸位皇子而言,这个宴会是唯一一个能名正言顺笼络前朝老臣的机会。每年诸皇子携礼,与各个藩国国主共同觐见,台面上看是花团锦簇,一片兄友弟恭的祥和景象;台面下看便是暗潮涌动,在座诸位闻风而动、权衡利弊。
而这样一个机会,往年三皇子都是自愿放弃的。
齐晴天有问过他为什么,但他从不说理由,只拿一个不想去来搪塞她,她便也只能猜测是小孩在外受了委屈,不愿离开自己的舒适圈迈出第一步。
但对于齐晴天来说,这样好的一个创飞老板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这可是堂堂正正的大老板,皇帝啊!
史书上写见一面都难,看一眼都要被杀头的天子呐!
她真的,好想,创飞他。
齐晴天收了收口水,扭头看向在地上盘腿拧着眉毛仔细背课文的长晏,伸手推了推他瘦弱的肩膀道:“你爹……我是说,圣上举办的宴会,你每年都不去,难道不会引得他们不高兴吗?”
长晏一愣,浓密纤长的睫毛掩下目中的情绪,一字一顿说道:“许是我真去了,他们才会不高兴吧。”
对方一句话便将自己堵了回去,齐晴天舔了舔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诚然,长晏这句话说的倒确实没错,但齐晴天就是不甘心,她最害怕就是长晏这幅自愧自怨的模样。他本应该是世间明朗少年郎,惊才艳艳三皇子,却活生生被周围人打压变成颓废孤僻的废物,还反过来冤罪自己。
她换了个话题,说道:“那你知道你的哥哥们,回回去春华宴都会准备什么礼品吗?”
“香囊、字画……父皇不喜皇子过分奢靡,偏爱别出心裁之物。去岁二皇兄送了一副合家宫苑图,画了父皇和宫中所有妃嫔皇子,父皇倒是很喜欢。”长晏目光停留在书本上,一板一眼地回答。
齐晴天敏锐地察觉到长晏话语中的落寞和希冀,她想起什么,伸手盖住他眼前的书,道:“我瞧你木雕做的顶顶好,为何不送一尊你父皇的木雕,他准会喜欢。”
长晏的房中有个小小的耳室,雅致整洁,墙上用木条钉了三格物架,物架上齐摆着大大小小的木雕小人,有的笨拙可掬,有的灵巧精致,但无一都将人物的形神抓透,刀法老练娴熟,雕像活灵活现。
“都是些不入流的下三滥东西,放不上台面,让人笑话。”长晏起身从架子上拿了另一本书,坐到桌上去看。
“怎么会,我看这个就非常可爱!”
眼瞧着长晏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齐晴天像是早有预谋般,从怀中掏出个未完成的木雕,笑盈盈地走到长晏身后。
“这雕的人还有些眼熟,不会是我吧……三皇子殿下?”
长晏察觉身后之人的不对劲,回过头一看,顿时连书都拿不住,小脸腾得一下通红,从高凳上跳下来,跳起来去抢齐晴天手中的木雕。
那木雕刻的,的确是她,还是右手提剑出鞘,神情高傲,器宇轩昂的她。
齐晴天非常喜欢。她觉得皇帝老儿也一定会喜欢这样的礼物。
“你什么时候偷的!?”
长晏急得面红耳赤,却被齐晴天单手压制,她将木雕收入怀中,狡黠道:“这可不算偷,你刻的是我,自然算是我的东西,你若是刻了你自己,那才算的上是你的东西。”
“什么歪理?”
齐晴天松手,长晏跃起夺回木雕,但紧接着,她从自己怀中又掏出两个新木雕——刻的是一对小人,温婉大气的皇后娘娘和慈祥可亲的圣上。
“后日去明月殿,参加春华宴会。”
“我不去!”
“你不去,那我就替你把这两木雕献给皇上,到时候圣上龙颜大悦,奖赏我个千百黄金,可就都没有你的份了……”
齐晴天躲闪过长晏,一跃而起坐在桌上,没正形般晃荡着两条腿,又将木雕收进怀中,做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样。
她可想清楚了,就算激将法、引诱法、逼迫法都对三皇子失效,她也要打晕他绑着他去参加春华宴会,这可是给小孩最重要的第一节课,无论怎么样都不能缺席。
长晏拿她没办法,他如何也不会想到齐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怨自己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事,心烦意乱地坐回桌上,连书册拿反了也没注意。
翌日。
大楚好男风,主流风尚便是给男儿抹白粉,以红唇皓齿的少年模样为荣,于是大清早齐晴天就将长晏拉到镜前梳妆打扮,试了南鹤宫里所有的常服配饰,硬是将三皇子跟媒婆似的用花团武装起来。
看得出的知道他是去参加春华宴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梨园进修了。
秦嬷嬷回来时吓一大跳,拉过面色阴沉的长晏将白粉洗净,用浣依局带出来的粗布擦得他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红印,长晏对着水桶照镜子时脸色才微微缓和。
“奴婢也不指望有人能真心实意对殿下好了,你齐天收的是户部发的月银,咱们殿下虽是蠢笨了些,但这几日待你是极好的,齐天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不给殿下一点后路?”
秦嬷嬷泪声俱下,用刚给长晏净过面的粗布擦拭自己的眼泪,又将上面残留的白粉擦到自己脸上,将自己的脸擦得左一块右一块白印。
“兵部……”齐晴天纠正道。
她猜到这二人会不同意,因此故意比平日早起一个钟头,希望在他们来前带长晏出去,没想到还是被逮了。
曹贵在旁边发愁,不解地问齐晴天:“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殿下平日里出丑也就够……”
他没说完,被秦嬷嬷一个眼刀堵了回去。
“我的殿下啊……我可怜的殿下,在外面被人戏弄,回了家还逃不掉被人耍的命……”秦嬷嬷拿着帕子挡住自己的面容,泪水冲走白粉留下两道痕迹,倒是显得有几分虚伪的做戏。
齐晴天刚想解释,抬眼望向被两人围着哭的长晏,对方像是已经习惯了,呆滞地坐在石凳上,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唯二的两个至亲哭闹不,宛如一具空壳。
“我要带殿下去春华宴会。”
她一语石破天惊,站起来走到秦嬷嬷和曹贵身边,重复了一遍,“殿下今年八岁了,早就到了参加宴会的年纪。”
秦嬷嬷和曹贵齐刷刷转过头来看向她。
“今日晚上,明月殿,我要带殿下去春华宴会。”
“你怎么敢的!”
齐晴天侧身一躲,秦嬷嬷扬起的手被曹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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