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春悯一伸手,拍开他那扇子,气笑了:“这礼天阁的手段怎么还不如村口造谣的碎嘴子呢。”
珠玉的扇子头一偏,整个人也愣住了。
“还有你,你笑什么。”春悯说,“就算您本事大,不至于真叫他们作践,可也是让人这么往死里算计了,我瞧着您平日里气性大得很,怎么这会儿又能嬉皮笑脸的,不把那群人抽筋扒皮您也能咽下这口气?”
看着对方还这副懵懂的模样,春悯莫名有点来气,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径直抄起珠玉的腋下,要把他从自己腿上提溜走,谁知还没举起来,就听一高一中一低三声惊叫!
春悯和珠玉同时转头,便见方因方果和李四站在门边,六只眼瞪出十个大地看着他们!
这一下惊吓非同小可,春悯手一松,珠玉又掉回他腿间,身形一晃,直接埋进他怀里了。
“啊……”李四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晓得蒙着眼,大叫道,“我、我、你们——我、我面具呢、面、面面面面具——”
他戴着面具四处找面具,头一偏,先看见呆若木鸡的方因方果,又见院中一人披头散发,形容癫狂,双手抱头蹲在院里,周围飞沙走石,好不可怕。
“这到底是……”
方因方果年方十五,先是全然愣在原地,但很快回过神,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竟、竟然——寡廉鲜耻!仙京的神仙果然没有好东西!”
春悯傻了:“你们不知道?”
方因道:“知道什么?”
“他们当然不知道。”珠玉不急着站起来,反倒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他们还以为自己真能杀了尊君呢。”
春悯被耳边的湿气吹得打颤,连忙又伸手要把珠玉放到一边,企图保全自己岌岌可危的清誉:“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啪。”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只听一声脆响,一个陶瓷果盆落地,碎成一片。
成大器站在门口,左手的茶点还没吃进嘴里,右手的果盆就已经砸在了地上。两只眼瞪如牛目,嘴巴一时半会儿合不上,就这么静默了数息,把茶点塞进了嘴里,一边神游天外一边嚼嚼嚼。
春悯捂脸,彻底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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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见人也不是春悯说了算的。
一时间,成大器的宅子里挤满了人。榻上躺着力竭晕倒的陆不尽,床前尽孝的是自认为犯了大错的三镜仙,方因和方果蹲在角落不敢吱声,李四想跟他们挤一起被拒绝了,只能去另一个角落蹲着。
桌边坐着剩下的三人,成大器咀嚼着空气,装作嘴巴很忙,珠玉托着腮,一副乖巧地听别人拿主意的模样,仿佛吃礼天阁鬼蜮两份薪酬混上仙京执行邪恶计划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么多人没一个有开口的意思,俨然将开这个尴尬的口的重任,撇给了春悯一人。
春悯宅了两百多年,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怕人了,把面前的茶一股脑灌下去,才沉尴尬道:“各位……先认识一下吧。”
“不必。”拆台的来得倒是很快,蹲角落的小孩儿冷冷道,“三始神之一的倏山仙,哀生圣者,百杀真君,天上天下独一份的三衔神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四下意识接到:“我就没看出来啊。”
顿了顿,又说:“你们不也一开始没认出来?”
此乃真话,方因方果重重“哼”了声,别过脸不说话了。
“不是说认识我。”春悯挠了挠脖子,“是说诸位都彼此认识一下吧。”
见没什么人跳出来自我介绍,春悯只能清了清嗓子,把人逐个念了一遍,到了珠玉那儿是,只说是礼天阁的祝祷,对面的成大器没憋住,还是问了:“你们方才……”
春悯忙道:“是误会!”
“误会什么!”方因跳起来道,“你分明就是垂涎祝祷的美色!上来之前阁老便同我们说了,神仙里不乏淫邪好色之徒,要我们务必盯紧了,你都把人抱腿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放屁!”春悯还没说什么,李四已经一跃而起,义愤填膺道,“倏山仙才不是这种人,分明是你们那个什么祝祷贪图倏山仙的英俊潇洒,在那儿投怀送抱!寡廉鲜耻!”
“你怎么信口雌黄!”
“你们才是臭不要脸!”
眼看是要打起来了,春悯忙站起来道:“好了,快停。我说了只是误会,他摔倒了,我扶了一下,结果我自个儿太虚又扯着人摔下去了,仅此而已,没有别的!”
“比起这个。”春悯看向李四,“您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混进去的?这群礼天阁的要干什么您知道吗?”
李四一愣。他其实还不太能将“春眠”和“春悯”这两个人合二为一,心里有些乱,但还是下意识答道:“绑、绑了他们里的一个人,然后换了人的衣服……”
春悯:“啊?”
“我、我没办法……”李四断断续续道,“我、我就想看一眼……”
珠玉偏过头,忽然开口:“看一眼什么?”
李四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快挤进墙角里了,小声道:“无、无上尊君。”
珠玉冷笑一声,没接茬。
李四虽然害怕,但还是皱眉道:“大殿上数你对尊君不敬!你一个凡人,怎敢这般嚣张行事!”
珠玉说:“我又没承他的恩,为何要对他恭敬?”
“你这人——”李四气得有些想跺脚,被珠玉淡淡一瞥,不知怎得就有些怂,最后还是窝囊地缩回了角落。
春悯摇摇头,觉得养十头三毛都没这么麻烦。他看向成大器,总算找到了谈正事的时机,开口道:“殿上如何了?”
成大器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嘴上却流畅地接道:“吵得不可开交,尊君让祝礼众先散了,又和我们说说,两月后再详谈此事做个决议,接着就让散了。”
“两月后,这么急?”
“祝礼众两月后便要回去了。”珠玉说,“若是要拍板,自然要由我等把消息带回去。”
提到此事,方因方果才终于想起来。这珠玉在大殿上演的那出,分明不是事先商量好的!什么考绩,什么推庙,阁老分明没有交代过这些!
他们齐齐转头,却又不敢在这种场合下质问“为何不配合着杀了尊君”,只能目光复杂地对视一眼。
“有理。”春悯点头,忽然起身,对成大器和珠玉说,“疏怀圣者现在何处。”
成大器说:“后院。”
“且带我们先去看看吧。”
成大器又说:“我们?”
春悯看了眼珠玉,点了点头:“对,我和他。”
成大器晕晕乎乎地“哦”了一声,领着二人往后院走去。
出了前厅,踏上了衔接前后的游廊。成大器没什么附庸风雅的爱好,院子里乱七八糟地种着些梧桐树,大半被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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