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祝年听完愣了一下:“不是,他这都跟你说?”
其实没有。
但衡羿找不出很好的理由来问她,只能全推到贺平安身上,反正他也不在,也很可能回不来。
“贺大叔跟我说过很多事,他,他说你那时候,流掉第一个孩子后昏迷了三个月,醒来没多久,那个宋礼遇就找上门来了。当时,他问你跟不跟他走。”
衡羿记得宋礼遇人还算正常,而且的确是个很有礼节的人。
当初虽说小信徒在花家时,连见都不肯去见他,直接把宋县令一家晾在了那里,自己拿了条白绫就要自尽。
还是花老爷请客吃饭,赔礼道歉,当众出丑打圆场,才勉强把这事儿揭过去。
可日后见了宋县令,仍旧矮人家一截。
商贾之家,哪有拒绝的权利呢?
人家纡尊降贵地跟你说亲,你还挑捡起来了。
真是不知好歹。
那日,所有人都觉得花家不知好歹,特别是花祝年不知好歹。
就连花府的小厮,都是这样认为的。
在不平等的姻亲关系下,拒绝的那一方,似乎是犯了天大的罪孽。
可是,宋礼遇从不这样觉得。
他只是因为花祝年没有见自己,觉得很是受伤。
有种准备了半天,还没参加考试,就被判定落榜的感觉。
况且,花祝年虽然从未正式地见过他,可他是知道她的。
宋礼遇的人生几乎是宋县令安排的,从来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那种在极致的压抑之下,读书时看进去的每个字,都像是钉在了脑子里。
有种脑浆四溅的癫狂感。
那天,宋县令给他订了一套书,让他带着小厮去书店取。
其实也是为了给他扬名,只不过是一种很隐晦的方式。
那时候,寻常百姓的生活已经水深火热了,能买得起书的,除了官宦之家,就是商贾之家了。
说来也挺可笑的,当时他带着小厮搬着一堆书招摇过市。
本想接受周围人的艳羡或是称赞,结果突然听见了一句讥讽,气得他差点没吐血。
“小姐,你看,那好像是宋县令的公子,他跟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看起来是个读书人呢。我常听府里的小姐妹提起他,说他长得一表人才,待人也没什么架子。这周围的百姓呐,也都夸他是一股清流。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啊?”
一道阴冷刻薄的声音,传进了宋礼遇的耳朵里。
“什么脏东西也敢来街上晃?寻常百姓活得都快要累死了,哪有时间为他们这种作秀之人的上进吹嘘?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到时候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若是做了正常人该做的事,就是清流了,那这世间得污糟成什么样子?”
其实花祝年的声音并不大,她只是在跟自己的小丫鬟说,不要被这种人所迷惑,担心她一不小心被骗色。
可宋礼遇还是听到了。
他本来就是在森严的礼制下,极度敏感的那种人。
听得真真的,感觉自己在她眼里,像阴沟里的老鼠。可明明,爹跟他说过,百姓才是老鼠。这路,是他们这样的人走的。百姓畏畏缩缩,他们可以堂堂正正。
花祝年的讥讽又冷又直。
让宋礼遇感到扎心之余,又觉得莫名的痛快。
这书又不是他订的,不过是爹让他来搬。
就算她要骂,也是骂那个老东西!
他当即就让人打听那是谁家的姑娘,可曾婚配?
宋礼遇觉得要是娶了厉害媳妇儿回家,她应该能天天帮着他跟老顽固斗。
那日子过得才叫热闹呢。
可他没想到,他连最基本的流程,都没有走到,就被拒绝了。
回来后,还被爹骂了一顿。
说他看上谁不好,看上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让家里丢了面子。
再后来,她被山贼抢了去。
他也是出过力的,只是力量不够,没能救出她来。
但心里终究是在意的。
直到内乱频出,他爹连位子都不要了,看清形势后,带着一家人出逃,直接跟反贼投诚。
这才跟花家的人彻底失去了联系。
再后来,就是他爹押对了宝,江山易主后,直接成了开国元老。
但是也没当几年,叛乱就又起了,然后他爹就又带着他投诚。
总之,不管江山谁做,下面管理江山的还是那拨人。
只要眼光准,下手快,就不怕世道乱,甚至越乱越好。
经过衡羿这么一提醒,花祝年忽然间意识到,贺平安他们有救了。
她挣扎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作势要下床。
衡羿连忙拦住她:“你要去哪儿?”
“你别管。”
“可是,你的腰还没好。”
“好得差不多了。”
“你,你还没跟我讲,为什么不跟那个人走。”
花祝年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说道:“哎呀,等你贺大叔回来了,让他给你讲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好讲的?”
衡羿心下一急,忽地将她按坐回床上:“你要去找宋礼遇是不是?你要求他救贺大叔。”
花祝年看了衡羿几秒钟,面色凝重地问他:“你怎么知道?你不会真是男狐狸精吧!怎么我还没做,你就知道了?”
衡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这正聊着那个人呢,她现在着急忙慌地出去,除了为这件事还能是为什么?
花祝年不等衡羿回应,就拍开了他的手。
“算了,我管你是什么玩意儿。让开,老娘要去办事儿了。”
衡羿执拗地不肯放她离开:“你就不能,别去管吗?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就算,贺大叔这回被处死,也是他的命数。”
花祝年都听愣了。
她震惊道:“后生,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狠心的人!你跟你贺大叔,什么仇什么怨啊?”
衡羿听完也愣了一下。
“我,我没仇没怨。我就是觉得,不用太努力,顺其自然比较好。”
花祝年对衡羿招了招手:“过来。”
衡羿听话地凑了过去,以为她要跟自己说什么悄悄话。
结果却被她扬起手狠拍了一把。
脑瓜子嗡嗡的。
“你花大娘这么多年,都没看错过人,没想到把你给看漏了。我要是知道你这么薄情寡义的,哪放心把绒绒交给你?”
衡羿也很生气,他别扭地说道:“你倒是不薄情寡义,可你是个糊涂蛋!他总是打你骂你,你还找人救他做什么?”
花祝年辩解道:“我又不单单是救他,还有别的人呢。那么多家的男人被抓了,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我要是救了这些人,也算是我的大功德,然后我就把功德全送给将军。”
衡羿兀地冷笑道:“得了吧你!你哪里还想着你的将军?你根本就是放不下贺平安!你跟他过了三十年,怎么也处出感情了。既然你都跟他有感情了,你还整天拜什么将军?心里藏一个,身边躺一个,让他看着你们两个人夫妻恩爱吗?你这跟配合现任,欺负前夫有什么区别?欺负人家死人不会说话是不是?”
一向性情温和的神,这次也是被小信徒气得狠了。
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难听至极的话。
显得他很多管闲事一样。
花祝年觉得这后生好莫名其妙啊!
她都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被自己一掌拍坏了。
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从来没有亵渎过将军,更没有在跟贺平安成亲后,再将男女之情寄托在将军身上。
她唯一敢想的,就是死后,他能以夫君的身份,来接她一下。
听说,人在死的时候,都是有故人接的。
仅此而已。
其他的,她并不敢再过多地幻想。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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