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顿于红尘俗世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他都已经回归神位了,到底为什么还要下来遭这个罪?
衡羿是个很能自省的神。当意识到自己出现不该有的念想时,会及时止损。
他已经对她无动于衷了三十多年了,理应继续这样下去。
衡羿咽下了继续要劝她的话,开始跟着她一起收拾东西。
花祝年忙碌之余瞥了他一眼:“你收拾包袱做什么?”
“自然是跟你一起去。”
“我去找老相好,你跟我去干嘛?”
衡羿无奈道:“我知道他不是你老相好。你在我面前,不用这样伪装。”
“我没伪装。以前不是,以后会是的。”
衡羿不再理会她,继续收拾着东西,反正他总是要跟过去的。
花祝年一把将他的包袱丢开:“你得留下来。”
他生气道:“你要自己一个人去?”
本来,他以为她会带他去的。
毕竟路途遥远,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的。
更何况,她连那个屁用不顶的小泥人儿都带上了,怎么能不带他这个真神仙呢?
可他没想到,她居然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带他上路。
她总是这样孤孤单单地一个人。
若是为了别人就罢了,偏偏是为了贺平安。
花祝年难得平心静气地跟衡羿商量了起来:“我走之后,村子里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柳春性子软,绒绒性子急,两个都是很容易被摆弄的人。你留下来,照顾她们。”
“我为什么要照顾她们?一个差点强迫我,一个跟我非亲非故。”
“你不是住在我家吗?干嘛还要跟着我跑来跑去的?就继续住着啊。”
衡羿别扭地拒绝:“我不。”
花祝年扬起手要打他,衡羿也不躲,就那样生气地看着她。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吧,反正,你也不是没杀死过人。”
他还是在为她救贺平安这件事耿耿于怀。
自身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花祝年收回了自己的手:“后生,紧急关头,算大娘求你。不能我去趟远门,回来家被人偷了,想护的人都没有护住。”
衡羿抢走她的包袱:“那你就不要去!”
花祝年看着衡羿手里的包袱说道:“我不想因为自己,不懂为人走动办事,再度见证他人的死亡,留有永生的遗憾。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让我去吧。”
曾经的花祝年,和现在几乎是两个人。
薛尘从判罪到行刑,有三天的时间。就连他的那些部下,都在找人为他求情运作。
可是她,因为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也够不到什么有名望的人,过了极度绝望的三天。
然后,等来了他的死亡。
说白了,就是抹不开面子。
她后来总是在想,如果当初她也学着找找人,或者去抢家大户,带着万贯家财买通狱卒。
是不是,就能救他出来了?
可是当时的花祝年,在重典面前,并没有做出任何有力的反抗。
这始终都是她的遗憾,也让她觉得后悔终生。
因为感觉自己没有尽力。
等生死时刻来临时,一个人就会知道,清高与自持,是多么无力。
如果下跪能挽救一个人的命,她会跪下来的。
可当时需要的不仅仅是下跪,还需要做很多复杂的事,才有可能为他换来一线生机。
但她出于一种自我束缚的心理,既不敢去找关系,也不敢去抢钱……
她什么也没做成。
甚至,买通狱卒想要去看一看他,结果钱也被骗走了大半。
根本疏通不到那个地方。
衡羿似乎是感知到小信徒的歉疚,他抱着她的包袱说道:“花大娘,薛尘的事和今日贺平安一样,他们都是必死无疑的。你不必为没能救到谁,而觉得亏欠。命里定好的事,又怎可更改呢?”
花祝年用衣袖蹭了把泪水,红着眼睛孤倔地说道:“我偏要更改。”
她抢过他怀里的包袱,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等她去到外面的时候,大家已经不打了,她们甚至已经回过一趟家了。
也不知道怎么停下来的。
就是闹着闹着,突然有人说了声,回回都是你俩坏事儿,人到底还救不救了?
这些人里,除了吴凝,都是想救自家男人的。
不过,她也从家里带了些钱,而且,就数她带得多。
柳春走上前,将收集到的钱放到花祝年手中。
“我们每个人都凑了些,你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们再去借。”
花祝年仔细地合计了一下:“勉强够吧,我省着点花。”
柳春看了她身后的衡羿一眼:“这后生不跟你一起去?”
花祝年摆了摆手:“让他留下来吧,怎么也得有个看家的。”
“附近的村子里,都出过老妇人在夜间被不明人欺辱的事,大多都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你自己去,也太危险了,还是让他跟着吧。”
宋秋霜也插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一把老骨头了,还天天跑这儿跑那儿的。以为自己还是小年轻啊!把后生也带去吧。”
花祝年走到宋秋霜面前:“老娘身子骨硬朗着呢。一个能揍你俩!还让后生跟着我,你就不怕我借机带着后生私奔?到时候,让你们人财两空!”
宋秋霜冷笑道:“谁还看得上你啊?你年轻个二三十年倒还有可能。”
花祝年摇了摇自己的钱袋子:“可是我有钱啊。见钱眼开的人多了,后生为了钱傍上我,也不是不可能。”
宋秋霜的眼珠转了转:“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你这让我们交了这么多钱,还真有可能自己出去找乐子去。我们差点被你骗了!我以为咱们这些人这里头,只有吴凝那个小丫头片子,不想救自己男人,没想到把你给忘了!”
“你说说你号召力多大,你说京城有个老相好,我们就相信你能救人,丝毫没怀疑过你卷钱跑路。现在我真有点儿怀疑了。”
花祝年推搡了宋秋霜一下,笑道:“滚蛋,脏心烂肺的!”
宋秋霜看了她身后的衡羿一眼,凑过去小声道:“其实,你要是真带着他跑了也没什么。我们都支持你的。只是,这人到底能不能救,你得给个准话。”
花祝年往后看了衡羿一眼,转过头来跟这些老姐妹儿说道:“我把话放这儿,这后生,我留下来当人质。我这回呢,要是卷钱跑了,男人因此被斩了,你们就过来问他要钱。他家里是个有钱的,也是绒绒未来的夫婿,平日里,有什么活儿你们就使唤他,可别省——”
花祝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衡羿拽回到了屋子里。
他很少对她做这样粗鲁的举动。
她的衣服本就被人撕扯坏了,还没来得及换,再被衡羿这么一拽,口子更大了。
他厉声质问她:“花大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花祝年轻拍着他的心口安抚他:“我又不是不回来,你暂时当当人质怎么了?你还信不过我啊!”
“我不做人质,我说过,我要跟你一起去。”
花祝年低头思索道:“你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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