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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关切

小说:

窕若云间月

作者:

邱园

分类:

古典言情

祠堂中仅亮着两根蜡烛,半墙的牌位立在面前,如一座大山在黑暗中侵袭而来。

风过烛影摇晃,更显可怖。

姚窕跪在蒲团上,只觉身上一阵阵发冷。

流了那么多血,一整天没吃东西,她觉得自己马上要昏过去。

姚窕站起来,动作很小,还是牵扯到胸前的伤口,一阵阵刺痛袭来。

她踱步到供桌前,见供桌上贡着一盘云片糕,便从底下抽出几片,坐在蒲团上慢慢吃起来。

黑暗中不觉泪流满面。

曾经兄长带着她出府玩,被父亲抓个正着,一起被罚跪祠堂,她饿了,哥哥从供桌上拿贡果给她吃。

可后来她连父母兄长的尸骨都不能去收。

姚家,只剩她和妹妹了。

姚窕只觉身体格外疲惫,便在地上躺下来,缩成一团取暖,头枕在蒲团上不住抽泣。

渐渐地,闭上双眼,似是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的角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走到月光下,才能看出是双男人的靴子。

高冶在姚窕身前蹲下,微弱烛光下,犹可见泪痕未干,单薄的身子轻轻颤抖着,手中却握着块糕点,嘴角沾着糕点屑。

高冶牵动嘴角,想起第一次见姚窕,是在诗会,她扮成勤之的小厮。诗会后吃饭,勤之才跟他说这是他的妹妹窕窕。她笑得灿烂,像融融暖阳。

只是现在的她,瞧着却比那月光还黯淡。

高冶将金疮药和糕点放在她手边,斗篷轻轻盖在她身上,起身离开。

听到脚步越来越远,姚窕睁开眼睛,望着高冶离去的方向出神。

夜里昏睡过去,等再醒来,是一日之后,陪嫁到高府和她一起长大的磬竹红着眼睛告诉她,她当夜就发起了高烧,第二天早上被发现躺在祠堂面无人色,高家这才给她请了大夫来医治。

她被安置在后院角落的院子里,叫来风院。

休养了一日,傍晚来了个婆子,送来一应衣裳首饰,说是给她回门所用。

回门?

她都差点忘了,她被宁安侯收为义女,后才被赐婚高淮。

宁安侯同秦贽交好,这都是秦贽的安排。

出嫁之前倒没人和她说过回门之事,毕竟义女也只是个名头。

隔日姚窕回门,高府已准备好礼品和马车,姚窕一路往宁安侯府去。

到了侯府,侯夫人与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吃过午饭,便安排了房间给她休息。

今日她总有些心神不宁。

到了晚间,天色转黑,姚窕倚在窗边看窗外的池塘,因身上有伤,精神便有些不太好,正恍惚着,忽被人抱起。

瞬间被一股熟悉的气味包围。是秦贽的气味。

姚窕惊醒,挣扎了下扯着伤口疼,便由着他抱自己到床上。

“夜里凉,困了怎么不睡。”秦贽站在床前,一身玄色劲装,身高腿长,眉目冷峻,音色低沉。

“我在等你。”姚窕垂眸,并不看他。

她知道回门是他临时安排的。

“哪里伤了?”语气竟有丝丝温柔,秦贽从怀中掏出个罐子放在枕边,“这是上好的伤药,记得带走用。”

秦贽和她说过,高家有他的眼线,想必受伤的事是眼线告诉他的。

“秦大人也会关心我吗?”

“你莫非想让我自己确认。”秦贽手掌抚过她的脸颊,粗粝的茧激起她一层层栗子。

“……右胸口上,没什么,恢复得很好。”

“明天会有太医来。”秦贽手悬在她胸口,又收回去,声音轻柔几分,带着种蛊惑人心的语调,“窕窕,给我看看。”

“不要。”姚窕翻过身去。

秦贽长臂一撑,身体翻进去,坐在床里面,伸手要碰她的衣襟。

她坐起来,瞪他:“秦大人,我已嫁为人妇,请您自重。”

“你放心,婚礼刚过不好下手,过段时间我就让那畜生身首异处。”

“不必。”姚窕知道怎么气他最有用,便说,“嫁鸡随鸡罢了。”

果然见他脸色沉了下来。

她继续说:“秦大人,现在我什么进展都没有,您是不是太心急了。”

秦贽见她嘴角微微向下,眼神不动,知道她是生气了,她生气的时候嘴唇会不自主地嘟着,唇珠显得更饱满。

他轻轻笑了下,便和从前哄她高兴那样,伸手要摸她的脑袋,被她躲开了,笑容凝在嘴角。

他听见她说:“秦大人,我困了,想睡觉。如果我有什么消息,会传信给你。”

说罢便躺下闭上眼睛。

头顶被轻抚,一下一下,似是安慰。

“您何必这么假惺惺的,让我去那狼窝虎穴的,不正是您吗,大人?”

那手僵住,许久,都未有动静。

姚窕以为他走了,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枕边的罐子往门口扔,伤口泛疼,“嘶”了一声。

随即姚窕听见秦贽带着轻笑的声音:“我说过,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包括姚宜的自由。”

他的手抚过她下巴和唇角,“窕窕,事成之后,你便待在我身边,我会护你一生。”

“我不要在你身边一辈子,我要自由!”姚窕睁眼看他,眼中有种悲戚,有种执拗,他不忍看,偏过头去,“秦大人,你莫非以为就凭我三言两语就能将你要的东西拿到,高冶是君子,可他也是男人……”

“够了。”他俯下身来,四目相接,姚窕将眼神移开,冷笑道:“若有一天我要用身体换您想要的东西,那也是您亲手将我送上他人枕席,又何必在此说这些话,听了叫人恶心。”

脖颈被秦贽掐住,姚窕抬眸望去,秦贽凝视着她,眼中的情绪叫她看不懂,或是愤怒,或是痛苦,又或是冷漠。

“你只需去做。”秦贽能感受到她纤细的脖颈下跳动的脉搏,她小巧莹润的唇倔强地咬着,秦贽俯身,轻吻她的耳垂,声音如鬼魅,“你是不是打量我不舍得动你?可姚宜对我来说与蝼蚁无异。”

话未说完,她的脉搏急急跳起来,他按住她的身体,“你最好听话,否则我不介意你更恨我一些。”

秦贽欣赏着她眼中的怒气,那怒气转瞬化作讨好,像只不认主的小猫翻了肚皮。

他轻笑,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嗓音低沉如夜色:“我的东西,再残破,也是我的。”

那双手离开了她的身体,良久,姚窕听见关门声,睁开眼,便看见被拾起放在桌案上的伤药罐子。

她背过身去,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窗外的松树沙沙作响,夜渐深。

回高府之后,仍旧是住在那个小院子里,高老夫人甚至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知道高老夫人厌恶她,连见也不想见她。

那天早上她伏在地上,说了许多孝悌承欢的话,高老夫人却并未松口。

高家府规森严,就算是一家人,男女之间,等闲不得来往。

现在连早晨见到高冶的机会也没有了,那她还得另想办法。

姚窕想,对于高冶这般圣人做派的男人,不能太刻意靠近。

她与高冶之间,毕竟只有兄长这一层关系在。

高冶早些年便贤名远扬,治经修艺,更甚几十年的儒师,人称“衡舟夫子”。

其人最是尊儒崇礼,行为举止,非礼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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