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崎栖彦目送古怪的一家三口消失在走廊末端的拐角，澄澈的瞳孔深邃了瞬息，又很快复原。
理直气壮地操控“脸色不好”的风渡吃完夜宵回房间睡了，沈栖顺滑地切了号，接管尾崎的壳子。见到衣着打扮和以往一致的“父母”站在面前时，有栖空前稳定，让他有了机会上这个马甲的身，看看在他没精力关注的那些天发生了什么。
并不只有他一人这样想。
“你为什么在这里？”琴酒拿出打火机点燃嘴上叼着的香烟。
快速划拉光屏打开托管系统看向最下方，他偏了偏头，“研究组的组长叫我来这里取一份资料，顺便救助一个精神濒临崩溃的成员，Gin前辈。”
有栖搞疯的人拉来尾崎救，要是有人能看穿马甲的关系肯定觉得我在给自己刷业绩……
琴酒嗤笑。“结果呢？”
“没救了。他会永远沉浸在噩梦之中。”
“废物。”银发男人冷冷地派发任务，“处理掉他，后续做得干净点。”
棕肤青年颔首，接着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吗？”他的手指指向审讯室。
“怎么，你和那只FBI的老鼠有旧？”一把泊莱塔直指额头。
“不安的灵魂盘踞在据点，总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无视了身前上司散发出的飕飕杀气，尾崎平淡地强调，拨开枪口。
“愚蠢。”琴酒冷哼，把手枪收回了衣兜。上次出事时他就把安尼赛特的底细查了个遍，知道他与FBI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早晚会死在装神弄鬼上面。”
“不相信魂魄与精神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实现【逆转洪流，死者苏生】的愿望呢？”
丢下这句话，尾崎转过身，走进了审讯室。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黑暗而狭窄的房间内。青年没有有栖那样看破黑暗的视力，按下门边墙壁上的开关。接着白炽管的灯光，他看清了那个不幸被抓的FBI的样子，长相确实普通，没什么特点，难怪另一个马甲刚出门就把他的长相忘了个精光。
喉咙上剑尖刺出的伤口汩汩往外流着血液，浸透了衣料，在尸体附近的地面聚起一滩小小的血泊。
落下的脚步避开血迹，他蹲下来，在死者的面部画了一个圣书体的卡字。
“现在想来，他最后几个词的意思估计是答应了什么人会在圣诞节赶回去，可惜，只能食言了。”
“不过放心，你的同事，还有被组织追查的那些人，他们不会因你而出事。”
“安息吧。”
静默稍许，尾崎起身。再次回到走廊上，劳模琴酒两人的身影也不见了，他四下看了看，沿着一条分叉来到安装有电子锁的档案室门前。插入代表着代号成员身份的信息卡，铁门的门栓弹开，使他得以顺利进入其中。
档案室的资料全是纸质的大部头，一本本摞在高大的钢制架子上，上方的喷头和电子点火器用以保证据点暴露后将这里的一切事物焚毁。
“让我找找，编码是A6523……”
光是抽出深黄色档案袋的举动都可以扬起一片迷眼的灰尘，谨慎地顺着号码翻找了一会儿，尾崎最终在一个巨大框架的最下方找到了所需的资料。他绕开白色的密封绳，倒出一沓厚厚的记录本。
“项目编号……0？等级是绝密。”
他瞅了眼封面，翻开记录册。
“测试记录……”
【19XX年5月，0-A测试
测试对象：男，31岁，死于火灾
完整度：较低，右小腿缺失，身体大部分碳化
死亡时间：10小时
结果：失败，对象化为深黑色晶状固体，现已经过深层处理密封保存】
【19XX年5月，0-B测试
测试对象：女，28岁，死于车祸
完整度：中等，左臂缺失
死亡时间：2天
结果：失败，对象膨胀为较原体积增大两倍的深红色生物，试图逃出，后被摧毁】
【……】
扫过开头的几页，披着尾崎皮的沈栖逐渐严肃起来。他简略浏览了一遍文档的内容和备注，确认这本记录册所记述的应该是有关尸体复活的实验。
“风渡……”他不由得喃喃出另外那个马甲名字，直接翻到了末尾，发现最后一次实验的时间在10年前。“项目0就是复活实验吗？最早可以追溯到48年前，时间对上了。”
值得注意的是，记录册上的项目以全部失败告终，没有一个人成功复活，甚至连萩原那种“伪复活”也没有，不是化为灰烬便是变成不可名状的血肉怪物，最后强制烧成灰。
“最接近萩原复活的一例是0-K，一具完整的新鲜尸体被唤起，成为了类似活尸的怪物，可他没有生前的记忆和人格，显然是一个崭新的生命体……”
缺少身体部位的死尸复活失败他可以理解，复活术本篇的描述里有提到，被复活的人的尸体必须齐全，如果尸体不能完整无缺，就要棺材完整，并且足够小心地刮下棺内所有碎屑和尘土作为施法材料。
“这么说来，萩原的尸体不能算是完整的。就缝合口来看，我凑齐了绝大多数主要零件，但遗失的碎屑肉末我不可能在爆炸现场一点点悠闲地捡起来。而且我不大可能去挖了萩原的衣冠冢……这可能是萩原复活失控的原因之一。”
记载上条件完美的0-K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失败的呢？沈栖摸了摸下巴，强行记下了所有实验的主要情况，把资料装进硬皮袋子里封好，决定先出门去把这份资料交给吩咐他做事的研究组组长。
他很好奇，时隔多年，在APTX-4869都不再以死而复生为目标进行研发的当下，这位组长为什么要他来这里调取这份档案。
或者说……希望他接触到这份档案的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
“我去上学了。”
“一路小心。”
第二天一早，有栖宗一吃完母亲做的早饭，脚尖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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