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看在往日咱们两家的交情上,我便做了这个主,再宽限五日,至多五日,若是五日之期到,而萧家依然未能依照合约补齐三万石,那么咱们的合作,便也就到此为止了。”
萧鹤眠拱手道:“如此,便多谢王掌柜了,李管事,好生送客。”
王掌柜前脚刚走,萧鹤眠单手负于背后,冷声道:“出来吧,二叔。”
随着一道讪笑响起,萧远干咳两声,自花鸟屏风后走了出来。
“鹤眠,二叔可不是故意在这里听墙角的,只是得知瑞祥记找上门了,你毕竟还太年轻,又从未管过家里生意上的事儿,二叔是怕你会吃了亏,这生意人呀,最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说着,萧远一脸苦口婆心的道:“鹤眠,不是二叔故意打击你,只是因为大哥他们出事,矿工停工闹事,这么前后一耽搁,加之与咱们萧家合作的,又不止瑞祥记这么一家。”
“在为瑞祥记提供矿石的同时,其他合作伙伴亦是不能耽搁了,二叔帮着料理生意,也是有多年了,虽然不及大哥,但也算是颇有经验。”
“按照咱们矿山的开采速度,五日是绝对开采不到三万石的,只要你说一声,二叔经商多年,多少也有些门路,将此事交于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未及萧鹤眠开口,一道柔和温煦的嗓音传来:“五弟既是应下,便说明他自有万全之策,此番也算是五弟接管家中生意的第一次历练,倘若到时真的赶不上,家人有难,想来二叔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是吗?”
便见小娘子提着裙角,跨进门槛,身姿款款迎面而来。
被苏想容这么一打岔,萧远面露不悦,但还未反驳,便听萧鹤眠淡声道:“嫂嫂所言有理,二叔的心意我领了,待此事若真无回旋的余地,我自会向二叔求助,眼下便不劳二叔费心了。”
到嘴的鸭子飞了,萧远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快。
不过他也知道,萧鹤眠也不是那种三言两语便能说动的人,只是骤然被苏想容又给插了一脚,多少是让萧远心中不痛快了。
“那鹤眠你便好自为之吧,但二叔也是要再提醒你一句,咱们萧家绵延至今,靠的便是诚信,倘若此番再失信,失去了瑞祥记这么大的合作伙伴,可是一大重击,可不是你能担待得起的呀!”
萧鹤眠神色未变,岿然如山,“还未到七日之期,二叔便在此唱衰,莫不成二叔能未卜先知?亦或是,今日瑞祥记会上门闹事,其实二叔早已预知,所以才会有应付的对策?”
“鹤眠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可是一家人,倘若与瑞祥记闹翻,失去了合作伙伴,对于二房也是百害而无一利,我怎么会做有损家族利益之事呢!”
萧鹤眠长身玉立,高挺的身姿,让他可居高临下的,俯瞰三步之近的萧远,如同蛰伏的雄狮,带着迫人的气压,铺天盖地而来。
“是吗,希望二叔真能言行一致吧。”
与那双漆黑点墨,深邃如古潭的视线对上,便像是刹那间被卷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叫萧远自脚底起无端的发寒。
“我还要料理矿山的事儿,便不与二叔多谈了,二叔请回吧。”
被下了面子拒绝的萧远,只能臭着脸一甩衣袖,低声咒骂一句:“真是不识抬举!”
萧鹤眠冷淡的视线扫来,萧远登时脚下抹油,一溜烟儿的便没影儿了。
“嫂嫂怎么过来了?”
苏想容直言道:“我猜测,此番瑞祥记以交付矿石逾期为由,上门来刁难,其中怕是有二房的手笔,所以方才二叔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想来便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倘若是你弄丢了这个头等生意伙伴,他便能借着这个机会,将主事权给抢过去。”
年轻郎君看过来的眸色中,添了些许不同味道的趣意。
这个小嫂子,比他想的还要聪慧,甚至无需提点,便能洞察到人心。
有意思。
“如此说来,方才嫂嫂替我出声,是心中有沟壑了?”
“生意上的事儿我也不懂……”
萧鹤眠很短促的笑了声:“嫂嫂不必过谦,嫂嫂的聪慧,便是寻常的男子,也是远不及的,嫂嫂有话便直说。”
“我是有所想法,但也要去实地看过才知可否落实。”
萧鹤眠微一挑眉,“嫂嫂是要去矿山?”
苏想容颔首,“倘若不方便的话,便当我从未提过……”
毕竟,这生意上的事儿,都是男人们在管,女子只能偏居于后宅之内,是不准插手生意场上的事儿的。
谁知,她话还未说完,却听年轻郎君又是轻声一笑,“自然方便,只是时间紧迫,咱们要争分夺秒,为避开耳目,便辛苦嫂嫂在天黑之后,于后门东南面的墙头碰面,可好?”
夜黑风高才好办事。
苏想容明白萧鹤眠的意思,一口应下。
“公子,您真的打算让大娘子插手矿场一事?”
楚南有些不理解,这生意场上的事儿,一向都是男人打理,苏想容一个小娘子,哪儿懂这些,更何况,还是矿山上的事儿。
“足够聪明的人,才能留在萧家,试试又何妨。”
他觉得,这个小嫂子的身上,或许还藏着他所不知的技能,若是能为之利用,自然是再好不过。
夜深,孤月高悬,黑幕低垂。
苏想容打着一盏灯笼,踏着月色,走过穿堂,绕过小桥,影子在青石板上拉长,又被随风摇曳的树丛剪碎。
入夜的萧府寂静到可怕,唯有偶飞而过的黑鸦,略影而过,惊起一滩池水。
苏想容如约来到了后门东南面的墙角,此处树丛繁杂,苏想容借着昏暗明灭的灯光找了一圈。
“五弟?”
莫不成是她来早了?
正当苏想容想再等等,骤然一道清冽的嗓音,在头顶方向响起:“嫂嫂。”
苏想容本能仰首看去,乌云遮月,微风拂动年轻郎君的衣袂。
他一身炫黑劲服,乌黑墨发以玉冠高高束起,更衬得轮廓线条清晰流畅,一双黑漆点墨的桃花眼,半分隐于黑暗,半分融于皎皎月光。
犹如山中客,蓬莱仙,神秘莫测不可捉摸。
年轻郎君朝着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手背细纹在月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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