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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催命

小说:

郢州富水

作者:

锦观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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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治端了烛台过来,光亮照着砖石。

郑郁眼聚了神低头侧看,发现书架支架下的有块地砖表面上不似其他砖石平滑,而有着粗重的划痕。

林怀治看清后让郑郁起身走开,自己放了烛台,随后稳稳地将书架平移开,抽出佩的刀沿着旧痕将发出空音的地砖撬开。

砖石被移开,郑郁从里面的土洞中拿出一个木盒。

木盒样式普通,锁口处挂着一把锁,郑郁挑起看了下大力劈开不是不可能,想罢就摊手示意林怀治递刀给他。

“我来。”林怀治说,“你去窗口看着,声音若大,可别吸了人来。”

有人代劳郑郁也不推辞,起身来到窗边侧身站着将窗开了一小缝,望向外面庭院,竖耳细听着外面动静。

刀风扫过,铜锁落地。郑郁靠在窗边等了会儿看外面无人发觉,才转身回到书架旁。

书架旁,林怀治盘膝坐着擦刀,木盒他也没打开。郑郁问:“你怎么不看?”

“里面的东西是催命符。”林怀治细细地擦着刀。

催命符郑郁可不怕,他打开木盒,里面是经折装样式的书。林怀治把烛台拿了过来,让他能看清楚。

这纸有七八页长,上面清晰记着德元帝某年某月,官员受贿的数额和姓名。

郑郁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写着。

德元十九年,十月廿八日,阳昭长公主,奉钱六万。

同月,吏部侍郎苗安、礼部侍郎赵晋、工部尚书张书意及侍御史李远谌各五万,大理寺卿杨奚庭三万、中书令刘千甫十三万。另门下给事中,人各两万。

大雍,可谓烂在骨子里。

木盒最下面还有一张黄粗纸,郑郁看林怀治尚在擦刀,就粗略扫了眼。

平卢节度使仆固雷,要钱百万贯以充军饷,然则吞有二十万与谢中庵分,谢中庵盖私印,郑郁迅速将其藏入袖中。

而这份名册看的郑郁可谓是心惊肉跳,而后又往前翻了几页。上记阳昭长公主,不过今年至今就卖官获钱,四十二万。

“阳昭长公主,卖官获钱近七十万。”郑郁对林怀治沉声说道。

林怀治拿过账册,细细翻阅,沉吟片刻,说:“姑母的性子和行为,这件事捅上去,只怕要闹得朝野沸腾,更莫说还有这岐州税钱六万。”

“这钱看样子不是一个人分掉的。”郑郁脸藏在火光里,面色凝重,“还得查宋昂,去年他是朝集使,事情还是出在他身上。”

林怀治点头把册子还给了郑郁,郑郁敲了周围的地砖,都是实音,只有这一块砖下是空的。

随即将木盒里其余的账册全拿走,又随手抓了书架上的其他账册塞了进去,把锁挂好放回去。

盒子被放回洞中盖好砖,林怀治起身准备再将书架推回去时。

郑郁突然制止:“慢!”林怀治停下看向他。

“你过来看。”郑郁将烛台照着地面上,地砖瞬间被光照亮,郑郁在上面摸了把,手指细磨,说,“有泥。”

林怀治走远几步蹲下查看,眼睛斜着从光处看出。只见地砖上有几个凌乱的脚印通向书架,在被撬起的地砖前也有泥驻足。

显然有人在他们此刻的位置停留过。只因夜晚光线不亮,是以他们方才没有发现。

林怀治道:“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

说完又拿了盏烛台,开始在书架周边细细搜寻。

“未脱鞋入内,必不是谢中庵邀进来的。”郑郁拿着烛台照着那些脚印,说,“虽有家丧,但每日清扫必不可少。谢中庵已死,这账册涉多方官员,他的子嗣都未移走,看来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还会有谁来这里,但并不取走这个账册。”

书架最里处,林怀治在里面看到个闪光的物件,随即用刀一伸挑了出来。

起身回到郑郁面前,递给他,严肃道:“禁军的东西。”

物件是一小粒渡了金的珠子,上印着豹头。郑郁认出这是禁军仪刀上的装饰金珠,不免疑惑:“禁军?那一支?”

现有南衙禁卫宿卫守城的十二卫,天子贴身私卫四卫,合成南衙十六卫。还有北衙六军,左右龙武军、左右羽林军、左右神武军,其下还有东宫十卫。

林林总总加起来,共有三十二支,单凭这仪刀金珠能看出是谁?

“严连慈混浸禁军多年肯定知道,他住崇业坊,我们去找他顺便歇息。”屋外有来的脚步声,林怀治看盒子里的重要东西都已取走,便起身将书架推回去。

郑郁点头正想说这名册谁拿,林怀治仿佛看懂了他的表情,“你拿就是。”

时间紧迫,先离开要紧。郑郁也就不虚里,收上名册和金珠与林怀治越窗走檐离开。

黑夜寂静,长安千家万户都沉在梦中,两人就着浓夜出了谢府。

安业与崇业两坊相邻,翻越起来并不难。

长安虽是宵禁,但此刻崇业坊内还是热闹欢腾,酒肆欢舞,行人来去。宵禁本就是朱雀大街等主道,各坊内还是自有欢悦之景。

林怀治翻过安业坊后并没下地,而是带着郑郁沿着屋脊从襄城郡公府的侧门进去,郑郁看林怀治对这里轻车熟路,绕过了侍从和府兵,不一会儿就绕到了严子善所住的小院卧房。

这次林怀治没有翻窗,而是叩了三下门,不一会儿里面走来脚步声。严子善应是才用凉水擦了身,整个人带着寒意,单衣外胡乱套着一件外袍。

在看到门口的两个黑衣人后,严子善表情怔了下,立马恢复如常。忙把两人迎了进来关门,看身后没人发现,问:“你俩怎么来了?”

林怀治拍拍身上的灰,平淡道:“来叫你起夜。”

严子善:“......”

他懒得跟林怀治这个张嘴就胡来的人说话,端详过两人衣着后,肯定问道:“你们去查谢府了,怎么样?”

“看样子你也知道谢中庵的死有异。”郑郁在屋檐上跑来跳去早累了,头也有点晕沉。

他与严子善素来不拘小节,不等相邀,就在榻上坐下休息。

林怀治与严子善多年相识,来他卧房跟自己家一样。也不虚礼,在郑郁身边坐下。

严子善并不计较这些,给两人倒了茶,坐下后说:“箫宽那张死人脸能做什么表情,见到谢中庵时都愣了下,内里定是有古怪的。”

郑郁和林怀治同频地看他一眼,随后轻微点头,很显然他们不想说话。

严子善:“......”

他总感觉这两人坐在一起的样子有些古怪,且嘴上像抹了胭脂一样红润,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俩大男人还会抹胭脂。

索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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