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三个哥哥,是吴家唯一的女儿,自小充作男儿教养,父母更是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平日里只唤她做幺儿。
在侯府她是女主人,是侯爷夫人,是一双儿女的娘亲,承担着太多的责任,只有在爹娘面前,她才是个小孩,是个可以任意索取的孩子。
当年一夜之间她被迫转换身份,失去了肆意的人生,被迫样样委曲求全,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足足二十一年了。
吴秋棠抬眼看去,吴家的大门口站着一群人,而最前面的一对苍老的身影,正是她那阔别已久的父母,她的母亲佝偻着背脊,满发斑白,身子颤颤巍巍,若不是有人扶着,大约都站不住了。
她看向吴秋棠又喊了一句,“幺儿,你回来了。”
吴秋棠彻底崩溃了,泪如雨下,冲上去抱着了那老人,大哭,“爹,娘,你们怎么老了这么多。”
吴老夫人不说话,只拍着女儿的背,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人的眼泪就像卸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下。
这情绪感染了不少人,霍溪也在偷偷抹眼泪,哭道:“哥你怎么不提起告诉娘是来外祖家?”
霍陵之所以不说,那是担心母亲会顾忌这个那个,还不如直接将人领过来干脆。
当下的场合并不适合解释这些,霍陵只看了妹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快步走上前去,对那对相拥哭泣的母女道:“娘,外祖母我们进去吧,外面风大。”
吴老将军也眼眶泛红,但他是男人,亦是将军,情绪素来是内敛的。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妻女,道:“陵儿说得对,有的是时间叙旧,不要站在这里吹病了。”
母女两这才擦了擦眼泪,相携着进了屋。
一一见过兄长嫂嫂,吴秋棠的眼泪才慢慢止住了。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男人们便在外面说话。
吴家大爷看向霍陵感慨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几个舅舅加起来都比不上你,若不是你,娘和妹妹怕是这辈子都见不上了。”
霍陵谦虚说了几句运气好之类的话,吴老将军却道:“知道就好,一把年纪连自己的外甥都比不上。”
三个舅舅几个表哥表弟齐刷刷低下头。
一行人说了一会说,吴家大爷道:“这次来了,就多住一段时间,晚上治几桌席面,一家人也热闹热闹。”
霍陵推辞道:“朝中事情烦杂不便久留,让母亲与妹妹好好陪陪外祖母外祖父,我下次有时间再回来。”
吴四郎语气酸溜溜地道:“怕不是急着回家陪美娇娘。”
皇上赐婚的事他也略有所闻,先前并不觉得如何,只以为是两人没有缘分,如今知晓他二人即将成亲,越想越不对味,当初怕不是被自己这个表弟挖了墙角。
吴大爷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斥责侄子,“你当你表弟如你一般,成日里惦记着自己那点子儿女私情。”
霍陵但笑不语,并不解释。
而吴四郎表情讪讪,没想到自己引火上身。
自己几个堂兄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个都朝他挤眉弄眼的。
都知道他几个月前已经订过亲,未婚妻正是他喜欢类型,两人感情好,便常常往未婚妻身边凑,如今被当众说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吴大爷训完侄子,又一脸慈爱地看向霍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舅舅知道你忙,但是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可别累着了,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也别硬撑着,虽说我们几个长辈爷没什么大用处,可三个加起来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
霍陵笑道:“舅舅哪里话,日后还盼着舅舅多指点指点。”
话毕,摆过饭后,吴家舅舅又拉着霍陵说话,足足说到了戌时了放他离开。
淮安侯府这边,刚敲过二更鼓,丫鬟绿芽儿来劝宋琢玉上床歇息。
可她一点也不困,又想到霍陵今日怕是要在他外祖家留宿,自己巴巴地熬着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便熄了灯,躺下了。
到底是没有睡意,情绪高亢,两只眼睛就只睁着,看着黑漆漆的床帐,又想起他临行前似乎跟她说了一句话,可惜没有听清楚。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仍是没睡着,翻了翻有些僵硬麻木的身躯,换了个姿势,侧身朝着里侧。
这是窗格处传来“咯噔”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睡意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比起先前还要清醒几分。
宋琢玉支起耳朵,凝神细听,并不是错觉,当真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恐惧瞬间蔓延至全身,也唤醒了尘封许久的记忆。
自她出落成少女模样,容色愈胜时,每到夜间就有男人在她窗外徘徊。
就差一点,若是那些人再不要脸一些,她怕是早就给毁了。
少时的这段经历,导致她睡觉极轻,稍微有点动静便会被吵醒。
只是恐惧了一阵,她就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在盘柳村,不可能有人半夜窥视她,她强自镇定下来,只细细分辨那轻微的响动。
直到床榻前多了一道黑影,以及熟悉的香味弥散开来时,她才反应过来,赤着脚爬了起来,飞奔过去一把抱住那道黑影。
惊魂甫定,“怎么是你啊,吓死我了。”
霍陵被她的动作都惊到了几分,随后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一边说,一边将身着寝衣的宋琢玉裹进了自己的外袍里。
宋琢玉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道:“想你想得睡不着,我以为你今日要在那边留宿呢。”
她的声音又软又轻,好似一片羽毛拂过心口。
霍陵心头一颤,身体微微发热,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轻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等我回来。”
宋琢玉这才意识到,原来白天他离开时说的是这个。
霍陵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笑道:“舅舅极力劝我在那边住一晚,只是想到你一人在家很不放心,所以才趁夜赶了回来,以为你睡了,又怕惊扰了丫鬟,所以就想偷偷看你一眼,哪知道吓到你了,下次不会了。”
听她这话的意思是以后不会跑来偷偷看她了?
仔细算算,距离两人重新商定的婚期在年后,还有好几个月呢,于是她抬头道:“只要是你,我一点也不怕。”
想了想又踮起脚尖,咬他的耳朵,“我喜欢你晚上偷偷来见我。”
她素来不吝啬甜言蜜语,更清楚男人喜欢听什么,果然下一刻,霍陵手一抖,差点下意识将人退出去,好在他反应快,直接将人捞了回来,又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的唇,吻了好一会。
这么一闹,两个时辰就过去了,眼看天快亮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霍陵照例夜里爬窗。
他总觉得,之前两人产生隔阂,就是因为他太过于忙碌造成了,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他总是想方设法与她多相处些时间,若是白天没空,那就晚上抽空来。
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都没有说话。
宋琢玉忽然一个翻身,趴在床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描摹低他挺翘的鼻梁,问:“你上次出远门回来的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差点连命都没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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