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东瀛国被裹上一层秋雾。
城里静悄悄的。
偶尔有黑影在晃动。
十四河洲,人人向往修仙成道,东瀛国确是个例外,这里的灵息微弱,灵气匮乏,很少有从东瀛国出来修仙的,人们只求安居乐业,不愿受修仙之清苦,修仙不仅修身还要修心,几十年如一日,乏味沉闷。然而很多年前并非如此,东瀛国曾有过一位公主,天生便拥有强大的灵息之力,那时东瀛国灵气充沛,少不了有魔作乱,为了除魔卫道,她开始了漫长的修仙之路,百姓们爱戴她,都纷纷开始效仿,修仙之风盛起。
不久之后,公主却不知什么原因消失了,这里的灵气也跟着消失,渐渐消退,自此东瀛国便一蹶不振,那些曾经辉煌岁月逐渐消散。
楚羡玉轻弹指尖,窗户门口的黑影化为气体钻了进来,夜风也从缝隙里跑出来,吹乱了额边的鬓发。
他一抬手,黑影便消失了。
“你今天去宫里了?”云霁推开门,走了进来,随手靠在窗边,“怎么样?”
“迎仙会的事。”楚羡玉言简意赅。
“就这点事?”云霁一脸不相信,“这点小事还得亲自请你去?我看未必。”
楚羡玉不打算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运完最后的一周期,起身往门口走去:“随你怎么想。”
“诶,你去哪?”云霁叫住他。
“东阳侯府。”
*
与此同时,茶泠正在房间里面泡药浴,哑奴见她一身血渍的回来,吓得脸都白了,在茶泠的百般拒绝之下强制要求她泡药浴。
她闭上眼,将今日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楚羡玉的出现,那狗的出现,以及奚少林的出现,种种迹象,似乎都和祠堂里的那尊佛像有关,而且已经有人等不及了,想要杀人灭口,这背后之人肯定和给她下封印的人有关系。
她将头埋进水里,然后又冒出来,水珠顺着发丝滑过她的脸,沿着她的下颌处滴在浴中,激起小小的波纹。
茶泠靠在浴桶边上,从衣服上搜罗出一支短笛,这是昨天离开时从奚少林身上偷偷拿回来的,这笛子呈白骨状,外面包裹着一层薄薄的木漆,看起来和寻常笛子没什么两样。
但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上面有魔元气息,只要她一触碰到这支笛子,魔魂就在体内躁动。
奚少林为何有这笛子,魔元为何在他身上,而他对她百般掩护,又是为了什么?
茶泠觉得她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继续围观只有可能会引火上身,还会惹来一身麻烦,她得主动出击。
第二天早上,茶泠被院子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她艰难地翻了个身,半只脚露在外头,睡像着实不太雅观。
实在是被吵的烦了,她气势汹汹地跑到门口,水霜便迎了上来。
“姑娘怎么了?”
茶泠指着那群人,让水霜将他们都赶出去。
“姑娘,这怕是不好,今日来了贵客,门外的那些人都是仙门之人。”
茶泠一头雾水。
不是,昨儿是楚羡玉一个人,今儿他还带了一堆人来了。
水霜道:“昨儿姑娘受了惊,侯爷怕是祠堂里的冤魂逃了出来,今天一大早便请了仙门的人前来镇压冤魂。”
冤魂。
什么冤魂。
多半是奚闻钟做了什么亏心事,忙着给自己找心里安慰。
十四仙门是抓魔的。
不是来打鬼的。
这楚羡玉是真摸不清还是借打鬼之意行不轨之事。
茶泠换了身衣裳,青色的上衣,鬓边梳着两条小辫子,头上的发饰虽然简单,戴在她的头上却一点也不俗气。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便风风火火地带着水霜往大堂的方向走。
大堂外站了不少人,除了那些个仙家人,侯府里的家仆丫鬟几乎都跑过来了,还没凑近,茶泠就听见叽叽喳喳的嘈杂声。
“谁让你出来的?来人,将夫人带回房间!”只听里头传来一声高喝。
“奚少林,你我相处这么多年,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关着我又算什么本事?你要修仙,那就一辈子都别回来啊!”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说过,要是我死了,我做鬼都不会原谅你!”
“疯子!简直是疯子!”奚闻钟气得跌坐在凳子上,指着面前头发凌乱的女子,大声呵斥,“要是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台下的人默了一会,忽然冷笑了一声:“是啊,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
奚闻钟顿时急火攻心,咳嗽了好一阵。
云霁几人在台下默默看着,本来是来商量除魔的事情,可谁知道这侯府夫人突然来了,在这里一通谩骂,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想离开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茶泠藏在人群中,眼睛往四处瞟,她出门时特地带了面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
楚羡玉呢?
他没来吗?
“姑娘,咱们要不回去吧?”水霜拉了拉她的袖子,见她没反应,脑袋四处转着,也没搭理她,“今天早上哑奴做了姑娘爱吃的糕点,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尝尝?”
这回茶泠摇了摇头,脸上的面纱也跟着晃动。
云霁喝了口茶,心里却等的着急。
楚羡玉说好一刻钟就回来的,这都过了多久了,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早知道就不答应他这事了。
无奈之下,他在背后悄悄使了符术。
符纸变成一只鸟的形状,往窗户飞去。
这一切被茶泠看在眼里,她立马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水霜在身后跟着她,茶泠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乖乖站在原地。
相处的这段时间,由于不能说话,茶泠常常以眼色表达情绪,时间久了,两人对彼此也有所了解,现在只需茶泠一个眼神,水霜就能瞬间会意她的意思,不能说话的这些日子,好在有她们陪在身边,日子才没那么难过。
这种鸟是符鸟,也叫做传信鸟,可以互通信息,茶泠对这东西很是熟悉,之前修炼时无聊,拿着符纸叠了一百只这样的符鸟,一次偶然被师弟师妹们当成练习的道具,无意间朝仙门上下所有人都传了信,闹了场乌龙。
气得茶泠当时三天没出门。
还是师兄后来为了哄她带她下山游玩才消气。
祠堂里空无一人,符鸟到了这就消失了。
她本想离开,就见佛像前有个人鬼鬼祟祟,那身形看着矮小,头还时不时往边上看。
阿丁好不容易趁着所有人去大堂的时候偷偷进了祠堂,从木匣子里拿出一把木剑,外形和奚闻钟从外面买的剑没什么不同,甚至为了不露陷,他特地在院子里拿剑朝着石头挥了好几剑。
看着这把有些破损的木剑,他满意地点点头。
“你是谁?”
背后传来一声轻脆的女声。
阿丁心里一惊,将木剑推到了桌子下面的红布里。
面前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她虽然身着朴素,却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气,那人直直地瞪着他:“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进了这院子?”
阿丁虽然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可她说话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只对视一眼,就感到有些害怕,心里发慌:“没,没有。”
没等茶泠继续问,他道:“我奉侯爷之命来此处拿东西,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说到这,他压低声音,默默问了一句:“姑娘又是谁?”
“我是十四仙门的人。”
听到十四仙门这四个字,阿丁脸色大变,从刚开始的害怕变成现在的敬畏,要知道,十四仙门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仙门,不仅杀了害人的女魔头,而且到处除魔卫道,拯救苍生,他们所在之地,便会有安宁降临。原本独自一人来西厢房的那点胆怯在茶泠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很快便烟消云散。
只不过这位仙子的脾气好像不太好……
“原来是十四仙门的仙子啊!”想来是刚才的举动冒犯了她,阿丁客气了几分,“那仙子……要找何人?可否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点什么。”
“不用了。”茶泠果断拒绝,又觉得不妥,张口便编道,“是东阳侯叫我师兄来祠堂查看,我来看看,顺便看一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阿丁信了这套说辞,今日侯爷专门请了仙门的人,为的就是将祠堂里不干净的东西彻底清除,所以并未起疑。
见他还不走,茶泠睨了他一眼,“东阳侯不是叫你拿什么东西么?你还不去吗?”
阿丁这才想起他要做什么,“啊”的一声,又道:“那仙子请自便,我先给侯爷送东西。”
一直看着阿丁消失在门外的小路后,茶泠才转过身。
“我怎么不知道。”
角落里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青年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着一身黑衣便服,他目光下敛,长长的睫羽微微扫了下来,跟往常的温润谦和不同,带着点锐利,嘴角微微一顿,唇角那颗淡淡的痣也跟着微扬了起来。
“东阳侯府竟然还有我流露在外的师妹。”
不是疑问,是一个肯定句。
茶泠毫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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