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天暑气不减,教室里呜呀旋转着吊扇。
刚上完体育课,付莹气喘吁吁地回到座位。
班上的空调上午坏了,虽然及时报修,但学校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安排修理人员解决。
付莹拿起小卖部买的冰饮料咕噜灌了几口,额前的汗顺着留下,她感觉到身上的黏腻,以及面料包裹着的热意。
早知道就和大家留在食堂蹭空调了,付莹后悔地想,一边用草稿纸扇风一边不停来回拉扯短袖校服,好似这样能把热气从身体里驱逐出去。
教室里陆续回来了一拨人,男生们冒着大太阳打完篮球,一进门付莹都能闻到那股酸溜溜的汗臭,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男生们大咧咧坐下,有人意犹未尽,直接在教室里拍打着球,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混杂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付莹身后的女生正在睡觉,她单手曲着当枕头,空出来的左手习惯性护着头,尺侧腕凸起一块儿骨头。听见谈话她手指动了动,看上去睡得并不安心。
男生们谈论着球赛,哪个队又赢了哪个队,说起上次的月考,哪科难哪科更难。谈话间,有人朝后排——付莹这里看过来,随即聊天的音量减小。
付莹以为他们注意到了有人在休息,不过没聊几分钟,男生堆里突然爆发出笑声。
那种不太明朗,甚至可以说得上刺挠的笑声让付莹心一紧,她望向声音源头。
男生们的眼神带着戏谑,笑着和同伴讨论着什么,轻飘飘的目光扫过付莹,她很不舒服,但说不清这种不适表现在哪。
耿殊被这通爆笑彻底惹毛,本来就因为痛经不爽的情绪被放大。她缓缓支起上半身,伸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试图给尚不清醒的大脑一点缓冲时间。
“啧。”缓了半分钟,耿殊不耐地站起来,桌腿摩擦的声音刺耳,一时间教室里的人都看着她。
耿殊随手抽出桌上堆叠的课本,下一秒,书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刚才笑得最大声的男生的脑门,男生吃痛地捂住,嘴里爆起粗口:“草!耿殊你他妈有病啊?!”
耿殊站着没说话。
有人捡起了那本书,《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
耿殊眼神轻蔑,淡声道:“眼睛喜欢乱看可以挖了。”
这句话一出,付莹脸色煞白,她终于明白刚才那种异样的眼神,是凝视。
他们学校的夏季校服是黑白配,校裤准备,侧面两条白杠。上衣除了领口沾点黑,其他部分全白,而且布料一般,会透。
杜嘉其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捂着后脑勺的双手,拔高音量来掩盖自己的心虚:“我看什么了?你又在乱说些什么?”
付莹只感到手心开始渗汗,她紧张的时候会无意识发抖,这点她自己都没怎么注意。心里一阵刺痛后,她慌张地从桌肚翻出校服外套。
右肩搭上点力,付莹还没回头就感觉到一阵清凉的小风吹着她的脖颈,耿殊往她手里塞了个小风扇,还咕咕冒着冰雾。
“吹吹吧,这天挺热的。”
付莹抓着校服的手松开,她紧握着小风扇,侧头看向神色始终淡然的少女。
“热到连牲畜都撒尿解渴,弄得教室一股臭味儿。”这句话说的谁不言而喻,耿殊上下打量着他们,好似在看什么可笑的东西。
杜嘉其当场破防大骂:“耿殊你什么意思?!你一个女生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又来了。
这种性别绑架的话耿殊听得耳朵起茧,她不在乎地挠挠眉头,笑容灿烂:“怎么个难听法?”
杜嘉其愣住了。他要怎么说?说她为什么要骂他们是牲畜?为什么骂他们一股臭味儿?这不就变相承认耿殊说的是他们了吗?
“耿殊,你别乱冤枉人。”唯一坐着的孙昊终于开口,不过也是不中听的,耿殊权当放屁。
“哦。”耿殊眯着眼讲他从头看到尾,孙昊被盯地头皮发麻,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一般人很难猜出耿殊的下一步动作,比如现在,她比了个形似OK的手势,食指和大拇指间流出花生米大小的空隙,手臂慢慢往前,最后停在杜嘉其的某处。
“好小。”她嫌弃地皱眉,重复道,“比插线板的孔还小。”
“耿殊!”杜嘉其猛地一拍课桌,动静吓退了即将进门的其他同学,“你他妈没事找事儿是不是!”
说着他大步上前,手臂青筋暴起,脸上的怒色毫不遮掩,连五官都变得扭曲,他死死瞪着耿殊,眼里藏着浓浓恨意。
耿殊直视那双小眼睛,将最开始的话还给他:“我干什么了?你在乱吼些什么?”
不明真相的其他同学纷纷扒拉在门口,观望着这出好戏。
“算了。”孙昊拉住快要失控的杜嘉其,他自己脸色也难看,但不能让兄弟把事情闹大,毕竟教室内有监控。
杜嘉其愤恨不平地挣脱他的安抚,狠狠瞪了耿殊一眼冲出教室。
被骂的乌合之众此刻的表情难看至极,他们只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坐回自己的位置摆弄下节课要用的书本。
其他同学这才敢进来,火药味的氛围消散,取而代之是热潮。
“谢谢……”付莹仰头,小声说了一句。
耿殊笑了笑,坐下来。
“怎么了?”掐着快下课才回教室的林优问,她刚刚从后门进来,恰好和杜嘉其擦肩而过,对方身上直冲天灵盖的汗臭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屎壳郎戴面具呗。”耿殊说,“下节什么课?”
“数学。”林优就着旁边的空位坐下,递给她一瓶常温的蜂蜜柚子水。
“那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耿殊仰头喝了一口。
林优不解,却也没多问。
上课铃打响,董丽抱着教案急匆匆进来,她一走上讲台就将课本重重摔在讲桌上,尖锐的目光扫过教室内每一位同学,最后停在耿殊脸上。
“耿殊。”
耿殊后撤板凳站起来。
“去教室外面站着。”
“为什么?”耿殊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反问道。
董丽深呼吸一口,说:“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耿殊大大地不解:“老师我干什么了?”
见她死不认罪,董丽没了耐心,直接叫出另一个名字:“杜嘉其。”
“你告诉耿殊,她干了什么。”
啧,耿殊看向斜对角站起来的杜嘉其,心里暗暗不爽,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诞生一些没用的废物呢?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杜嘉其回头剜了她一眼,大声道:“她辱骂同学。”
耿殊百般无聊地低头看书,语文课本上正好是一篇文言文。
“耿殊,这下听清了吧?”
耿殊抬头:“我为什么要辱骂同学?事情总得有个前因后果吧,前因呢?那个打小报告的人没全部告诉您吗?”
杜嘉其嘴角绷直,忍不住磨牙。
“监控会说明一切,没有人会平白冤枉你。”董丽冷冷道。
“这监控还是安在教室两侧比较能发挥用处。”耿殊说着抬脚往讲台上走,路过杜嘉其她掩鼻扇了扇,好似闻到什么恶臭的东西。
她没和董丽掰扯,乖乖去教室前门站着。
监控拍下的当然不假,杜嘉其有点小聪明,知道他们说话话声小又背对着监控拍不出什么,所以胡诌一通把锅全盖在了耿殊头上。
耿殊倒是无所谓,站会儿又不会掉块肉,但心里总归是不爽的,这口气迟早还给杜嘉其。
董丽收拾完摊子,戴好麦克风正式开始上课。
“上次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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