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你将向阳,点亮我的光 萧_木子

19. 梦

小说:

你将向阳,点亮我的光

作者:

萧_木子

分类:

现代言情

浑浑噩噩,我漫步在横店的街头。

有的大殿在上朝,有的寝宫在嬉闹。喜怒哀乐,是属于他们的。我被世界抽离出来,独自一人,漫无目的。

我不认识横店的街道,它们从一开始就被设计成我不认识的模样。从始至终,我注定不属于这里,也无法融入这里。送走了两个大箱子,一身轻松,我也懒得拿出手机看地图。就这样,跟着天上的一朵云,跟着脚下的一只蚂蚁。任凭它们带我去远方。

不知走了多久,遇到一个安静而精致的小凉亭。它也许不总是这般清净,但此刻,凉亭上朴实无华的精雕细琢,却仿佛映出我所有的心事。我不自觉地走向它,坐下。

脑海中空空如也,记忆的闸门不知被谁刻意地关上、紧闭。我无法想起任何一瞬间的甜蜜、或失望、或心动、或迷惑。我无法与自己感同身受。我害怕与自己感同身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再唤醒,也只是徒增悲伤。

当光熙口中第二次说出那句「你回来」,我深深地明白,我们走到了同一个无解的巷口。巷子通向一条深邃而黑暗的隧道,也许有去无回,也许别有洞天。但世上又有几人能有柳暗花明的幸运。我们害怕赌,我们害怕输。我们得到同一个灵感,一个安全的解答,一个适时的解脱。

两个世界只是短暂地交汇,它们终于奔赴各自的轨道。联通两个世界的大门,渐渐变窄,变细,直到看不见对方世界的光景。

这也许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默契。

天大地大,无数的声音诉说着,只要情比金坚、只要携手面对,一切的困苦都可以被克服。可是,曾经翻阅过无数童话的我们,终于渐渐不再相信童话。我们祝愿对方永远生活在童话里头,但不敢奢求童话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另一种自我感动。矛盾的是,这一刻,我们同时寻找着这份麻痹自我的感动。我们不再看对方。

我们失去爱与被爱的资格,我们失去自我感动的资格。我们以爱的名义,松开对方的手;用最诚挚的祝福,掩饰心底的懦弱;打着归还自由的幌子,漠视触手可及的孤独。最后的勇敢,用来驱走感动,用来承认懦弱,用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不知何时,身后喧哗了起来。热闹,却与我无关。我甚至听闻不到打斗的金属声。此刻,我的世界,只有我与我自己。

我也并不很难过。我只是,没有什么涟漪。我平静地隔绝了时间和空间,忘记思考,忘记回忆,也忘记忘记。我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但现实却无情地拍在我的脸上。终于,我明白,一件事情,得先发生,才能被接受。

人无法预先接受还未发生的事情。

能够提前接受的,不过是想象。

晌久,一只细长又柔软的手抚了抚我后脑勺上最圆润的部分。它的主人发出同样细长而柔软的声音。「我们木头现在真的变成木头了。」

是熟悉的声音。我回头,小心翼翼地抱住童童姐。此时此刻,我依旧保持着完整的理性,只是把下巴轻轻地抵住童童姐的肚子,不让半滴眼泪触碰到姐姐的戏服。「后面在拍打戏的,那是你们剧组吗?」大脑飞速地运动,得出了这个结论。

「是啊,我远远地就看见你了。」童童姐把我的手臂从腰上小心地挪开,沿着我的手臂滑下,抓住我的手,坐到我的身旁。「你们……聊开了?」

我点点头。「聊开了。我觉得聊开了挺好。」或早或晚,事情只是发生在了今天。

「晚上需要我陪吗?你可以无限期住在我这里。」童童姐露出世上最叫人心安的笑容,「也不是无期限。杀青之前你得搬出去。」

「哈哈哈哈哈——没事,我等下就回上海了。不然我妈妈该说我不着家了。」我养成了理性的习惯。久而久之,便会得到习惯的正面回馈。虽然依旧以物喜、以己悲,但起码不以物而大喜,也不以己而大悲。

不过,相应地,也会得到一些负面的回馈。

不极度悲伤,它的代价是一份细水长流的沉痛,将久久地伴随我。也许,悲伤的总量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是从时间和空间上,我移动了悲伤的量值,以至于它平滑、连续,没有突兀的峰值。

我无法制造悲喜,我只是悲喜的搬运工。

「垚垚,出来吃饭?我回上海了。」

六点,我和安垚落座在上海某家麦当劳。

「你回来一天天的就想吃垃圾食品。你不减肥我还减肥呢。」垚垚一边坐下,一边小声抱怨。

「没办法啊,金拱门就是比美国的麦当劳好吃啊。这味道可想死我了。」是实话,不同地区的麦当劳都有种说不出的微妙区别。肯德基的区别更大。「话说回来,我其实有话跟你说。」

「我也有话跟你说。」垚垚打开汉堡的上层面包,把酸黄瓜挑出来,又盖上。

「你先说。」我并不想开门见山地说分手的事。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的世界永远不止爱情这一件事情。人生不同的阶段,重要的事物也不尽相同。直到如今,我依旧坚定不移地认为,爱情只能是锦上添花。也许当我变老,会产生不一样的想法。但此时此刻,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垚垚摆弄起一根薯条。「我觉得,易不常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可怜的薯条,被一点点捏扁,从一根三维的薯条变成一片二维的薯条。

「嗯,怎么说?」

「我印象中的他,是个特别矛盾的人吧。有时候,前因后果接不上,就像你之前说的,想到一出是一出。」垚垚用二维的薯条沾了沾番茄酱。「可是我现在觉得,他是个极其清晰且克制的人。就好像,他把自己锁起来了一样,总是在张望和试探,但变得没有那么多情绪。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我以前其实并不了解他吧,也有可能是我记忆出了问题。总之觉得,不太一样。」

「他确实总是一副,没有情绪的样子。」我完全赞同这个说法,我在他身上感受到最大的情绪,也仅仅是与安垚重逢的那一瞬间,眼神间的些许闪躲和怯懦。「但并不影响,他想到一出是一出。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八卦是生活中的怪味豆,没什么意思,但叫人欲罢不能。

「没有,就是上次密室出来之后加了微信。说是,就当重新认识。」垚垚用二维薯条来回扫荡番茄酱,最终放过了它,把它塞进嘴里。「你呢?你不是也有事情跟我说吗?」

「哦,对。」我放才想起我约安垚的起因。「我跟光熙,分手了。」

「怎么回事?他劈腿了?还是你移情别恋了?」垚垚伸长了脖子,不再欺负手底下的薯条。「不对呀。你俩不是挺好的?」

「是挺好的。」我内心深处仍旧觉得我和光熙是极其合拍的搭档,若不是以恋人的身份,我们或许可以永远做一对好搭档。「但是我还想把书读好,没个三年回不来。之后也是没有定数的事情。但他又走不掉。」

「所以你们约定,三年之后如果你回国,你们各自单身,就重新在一起?」安垚不知道哪里看了许多言情小说,脑回路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我用拿多了的吸管敲打垚垚的脑门。「想什么鬼东西呢?快把这些糟粕从脑子里面扔出去。」

我向来讨厌这种无用的承诺。显得不成熟,也的确不成熟。这种约定,既是束缚、也是退路。它束缚你,让你害怕迎接新的爱情,让你愧对曾经的自己;它像退路,让你以为你总有另一个选择,但心里却明明白白,没有人会在原地徘徊;末了,最后,如果真的有缘重逢,谁的心里又会有个小小的疙瘩,反复地审问着自己和对方——爱呢?

垚垚缩回脑袋,拿起薯条,一根接着一根放进嘴里。「你俩谁提的?」

「我?」是我开的口,但我并不确定是谁先提起这个话题。「也不是我。一起吧。」

「那你们可真是,够默契。」垚垚竖起大拇指,用一种看待死士的眼神看着我。

「你也不安慰安慰我。」我撅起嘴,假装很委屈的样子——其实心里并没有多么委屈。我的委屈,也只能是细水长流的。

「你需要吗?」垚垚的眼神变得认真,仿佛只要我开口,她可以安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我被这副决绝吓到。「不要。我还好,我只是跟你说一声。约你主要还是因为想吃麦当劳。」

六月初,我再次跋涉,来到伊萨卡。

六月的天气总是叫人烦恼。整月整月地下雨,整夜整夜的寒意。

那是分手之后,我第一次梦见他。

梦里也下着一样大的雨,冰冷而潮湿。我站在雨里,前后左右是一大片平地,叫人找不到方向,也不知该往哪去。

往前两步,依旧望不到边际。这是一片没有尽头的巨大平地,向四周展开,延伸到无穷远处。我好奇它的形状,是圆形、方形、六边形、或是锯齿形。但它没有边际,便也没有形状。

我站在它的中心。它没有边际——任何地方都可以是它的中心。

我面向前方。它没有形状——任何方向都可以是前方。

远处开来一辆车。若我站定不动,车是从我的左侧开来的。

车灯很亮,以至于我看不见车的轮廓和颜色。但我确定它是一辆车,而不是两辆并驾齐驱的摩托——大约因为这是我的梦境,我十分笃定,这是一辆四轮小轿车。

渐渐驶近,是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与灰色的大地形成具体而鲜明的反差。周围没有其他的光彩,就像是黑白照片里被重新着色的一抹艳丽。

越来越近。

小车径直开到我的面前,停下。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说来也奇怪,这大雨滂沱的天气,我的身上竟没有被淋湿。似乎是一股奇怪的气流,吹走了我身边所有的雨滴。而豆大的雨点,只是为了衬托此情此景的悲凉。

定睛一看,驾驶座上坐着光熙。

他不说话,继续往前开,一直开。他可以一直开下去,在这个没有边界的大地之上。

但他没有。不知开了多久,车突然停下。光熙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沉默的对视。一秒、两秒……

惊醒。

天还未亮。窗外是瓢泼的雨,窗内是干燥是床。

脸上似乎有些湿润。伸手一抹,竟是泪水淌遍了脸。

我抓起一把被子,把整张脸埋进去,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然后逐渐镇定下来。不过是一场梦,如同千万场其他的梦。

理智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想他了。即便我千万次否认,即便我千万次对自己说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大脑皮层的某个角落,想他了。

可是,我不是服输的人。

我伸手去摸手机。四点十七。

打开搜素引擎,我输入「梦到一个人」。我从未相信过什么解梦,可是这一刻,我迫切地想要得到解答。无论这个答案多么荒谬,无论这个答案多么愚昧,无论这个答案多么可笑。我只是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