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不过是边角料,公主矜贵,魏某何敢委屈公主?”魏璋对门外示意。
随即,青阳将一只金丝楠木的锦盒呈到了元懿面前。
盒子打开,里面也放着一对南珠耳环,形制和薛兰漪的耳环一模一样。
但盒子里的南珠要比薛兰漪戴的大了一圈,更莹润,是稀有的金色。
耳铛的镂空花纹没有丝毫毛刺,一看就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对比之下,薛兰漪耳朵上坠着的相形见绌。
她亦黯然失色。
原来,耳环不止她一人有。
薛兰漪依稀意识到一个问题:元懿和魏璋的关系不一般。
两对形制一样的耳环分明是正室与侧室的区别。
方才的敬茶之举,原是妾室给未来的世子夫人敬茶?
薛兰漪不可思议望向魏璋。
魏璋的注意力只在元懿身上,元懿也望着魏璋。
遥遥相望,两人含笑的眼中有种旁人不懂的默契。
薛兰漪成了多余的那一个,窘迫地扣住手心,几欲滴出血来。
元懿不肯放过她,睨着她的耳环哀叹:“到底是不一样的,可没有郎君亲手为本宫戴耳环。”
“公主喜欢,又有何难?”魏璋起身,朝上首来。
走向薛兰漪,路过薛兰漪,往元懿身边去。
宽大的狐裘撞到薛兰漪,她趔趄了半步。
魏璋没注意,掀袍与元懿并肩同坐在了美人榻上。
薛兰漪在后,眼睁睁看着他取出金色南珠耳环,用绒布仔细擦拭耳针和南珠。
他打算用薛兰漪教他的法子给别的女子戴耳环了。
薛兰漪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如此殷勤,如此迁就。
她以为他不会,原来只是不想对她温柔……
薛兰漪暗自咬住了唇。
可惜魏璋背对着她,没看到此时她那双欲泣未泣的眸。
元懿越过魏璋的肩头,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尊贵的公主嘴角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注意力又转移回薛兰漪身上:“你过来伺候世子爷喝酒,伺候得好了,本宫有赏。”
元懿这话已经把主仆之别摆得明明白白。
薛兰漪与魏璋在一起,是以仆的身份伺候主,不是什么两情相悦儿女情长。
只有元懿公主才是真真正正站在魏璋身边的女子。
这就是这个世道遵循的门当户对、尊卑贵贱。
但,薛兰漪对魏璋不是这样的心思。
纵然身份不平等,可她想要的是平等的爱意。
不知何来的勇气,她上前屈膝,“妾偶染风寒,恐过病气给世子和公主,可否……暂退?”
身为罪奴,没资格反驳,没资格吃醋,能做的只有眼不见为净。
元懿还是生了怒意。
她是掌权公主,千恩百宠,何曾被一个奴婢忤逆过。
凤眸中杀意凛然。
空旷的大殿中,隐有灵蛇吐信的嘶嘶声。
传闻西域人很会用蛇杀人,被毒蛇咬一口当即会毙命。
薛兰漪保持着屈膝的姿势,腿根酸得打颤。
她有时候,是有些不怕死的倔劲。
魏璋几不可查摇了摇头,敛袖自个儿斟了酒,也给元懿斟了一盏,“魏某敬公主一杯。”
说着,举盏示意。
然则酒到了嘴边,他又蹙起眉头。
这酒中有股浓烈的药味。
“这是滋阴补阳的酒,魏大人昨夜辛劳,理应补补,一会儿你我还有要事呢……”
元懿转回注意力,亦举盏抿了口酒,兴味盎然道:“要不要带着她三人一起?本宫不介意。”
薛兰漪没听懂。
周围侍婢却会意,撤了饭菜,放下大殿里层层淡粉色纱幔。
轻纱随风飘扬,光影摇曳,温情香袅袅升起。
薛兰漪回过味来,瞳孔骤然放大。
元懿深觉可笑,“就你们中原女子最讲究什么迂腐无用的贞洁。
我族女子婚嫁只看重这男人堪不堪用,若是将来嫁去魏府守活寡,本宫岂不就亏了?所以……”
“本宫要先检验检验,若是受用,才可嫁给大人,大人以为如何?”
太荒唐了!
薛兰漪呼吸骤紧,一瞬不瞬盯着魏璋的背影。
魏璋似乎早有预料,面色毫无波澜,“既然公主有兴致,魏某奉陪到底。”
“魏大人爽快,本宫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元懿举盏,“来,本宫喂大人。”
说着,徐徐靠近魏璋。
西域衣着本就妩媚,元懿细腰扭动,便是万种风情。
薛兰漪近距离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眼眶的酸楚汹涌着快要忍不下去。
魏璋似是感受到身后人吸了吸鼻子的细微声响,终于转头瞥了她一眼,却道:“没听到公主让你一起?傻站着作甚?”
薛兰漪脑袋嗡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此时甚至顾不得伤心,只觉得羞耻、难忍、恶心。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妾……妾身体不适,不敢扰世子和公主的兴!”
“既然不愿,还不滚下去?”元懿因药酒动了情,没闲暇再搭理她,冷嗤一声。
魏璋亦没再看她。
薛兰漪如蒙大赦,疾步屏退。
太过慌乱,脚后跟撞在门槛上。
那夜胯骨处还未消解的酸痛传来,她扶着门框深深吐纳,缓了许久。
而此时纱幔深处,元懿如妖娆的水蛇围着魏璋,“只要魏大人今日让本宫愉悦了,西境和本宫会永永远远死心塌地跟着大人……”
话音妩媚,酥到人的骨子里。
接着,大堂里传来杯盏砰砰坠落的声音,两人面前的长桌被拂干净了。
在屋子里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魏璋会跟另一个女子行亲密之举,会用同样深邃的眼神看她,也会哑着声在另一个女子耳边呢喃情话。
薛兰漪不敢看不敢想,疾步远离。
可大殿里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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