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影从看见宫简的第一面便清楚的这个宫寺丞对自己的恶意,即便她不知道这种恶意是从哪里来的,也依旧有些不愉。
从停尸房走出大理寺,江寻影可以无视掉耳边的议论,却无法无视自己对于曾经并肩伙伴的想念。
方衍鹤自江寻影离开就站在那里冷着脸看着宫简,周身散发的冷气简直要把宫简冻成冰雕。
但宫简却像看不到方衍鹤的脸色一样,自顾自的指着门外谩骂着已经走远的江寻影。
“守白,我说什么来着,一个女子哪能做仵作,就算你说她是江仵作是孙女又如何!”
“终究不是个男子,还是按我说的,我们另找仵作,那个于情不也是江仵作的徒弟。”
方衍鹤慢条斯理的把验尸记录折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宫简,说出口的话,让宫简脊背发凉。
“于情因何离开大理寺的你莫不是忘了?还是说你宫简跟于情是一样的人?”
“守白。”
宫简脸色苍白的看向方衍鹤,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讲。
于情的事情可跟他没关系。
方衍鹤对于他并不在意,只问他:“好了,将你问询的结果说说吧。”
宫简正了正神色低着头格外的低眉顺眼:“樊家村已经问完了,都说第一个无头尸体是樊胜贵,要论仇家,村民们都说自从樊胜贵的姐姐被宣王爷抬进府后,他就开始目中无人,并已经全家搬到了城里不经常回去。”
“除此之外,没有问到别的。”
“兰桂坊呢?”
方衍鹤走到停尸房的油灯处吹灭了油灯,准备离开,但神色有些不满。
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宫简面露犹豫:“兰桂坊的姑娘都说那晚并没有见过樊胜贵。”
“而且宣王爷吩咐不让我们继续查,你看……”
阳光照在方衍鹤绛色的官袍上,削弱了一些身上的冷意,但宫简依旧感受到了他的不悦。
“我怎么不知道大理寺是听宣王爷的话行事了?”
“如果今日无头案还没有任何进展,你这个寺丞就退位让贤吧。”
目送方衍鹤离开,宫简的眼底才终于赶露出恐惧和嫉恨。
不就是靠着家世好才当上少卿的,高傲什么?
呸。
宫简想到宣王爷给他的承诺,深吸一口气,扭头去喊人查案。
对于江寻影的验尸结果,宫简并不在意,都有替罪羊了,何苦那么辛苦。
宫简并不知道他转身离开后,方衍鹤从转角出门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晦涩。
兰桂坊营业时间是晚上,此时的兰桂坊静悄悄的与往日的笙歌不断不似相同,方衍鹤此时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打量了周遭的情况,不动声色的掩住了口鼻。
“敲门。”
等了许久,就在方衍鹤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兰桂坊的妈妈才扭着腰身过来开门,看见官袍的一瞬间,想要调笑的瞬间收了回去,故作镇定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讨好的笑道:“各位官爷,我们兰桂坊可还是没营业,倒是让我们姑娘们好好歇歇。”
跟在方衍鹤身后的李鱼上前迈了一步,掏出大理寺的官牌:“大理寺办案,让你们兰桂坊的人都出来。”
“这.....”
“刘妈妈,这是想包庇罪犯?”
兰桂坊周边的铺子一个个的挤在门口脑袋往兰桂坊里面探,刘妈妈僵着脸收起笑,干脆利索的拿起一边的锣敲了起来。
“刘妈妈,大中午的做什么这么吵?”
“就是啊,这才睡下没多久,有什么事情不能等睡醒了说?”
坊里的姑娘一个个的都是睡眼朦胧打着哈欠,衣衫不整的靠在栏杆上,语气带着不满,直到低着头看着楼下穿着官袍二点衙役,才慌慌忙忙的整理着衣服,急匆匆的下楼。
刘妈妈等方衍鹤落座后,才陪着笑脸凑到李鱼的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他:“官爷,这之前宫寺丞该问的都问了,怎么今日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我这也是要做生意的。”
李鱼看到没看那个荷包,只将凑到身边的鸨母推开,一张脸严肃的不行:“宫寺丞是宫寺丞,今日是少卿大人问话,如实说就好。”
方衍鹤端过兰桂坊小厮斟的茶,悠闲的刮着浮沫,并不言语,刘妈妈看着方衍鹤这个样子,腿肚子发软,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这位方少卿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刘妈妈,樊胜贵在三天前可有来过兰桂坊?”
直到刘妈妈的腿肚子发软,方衍鹤才轻描淡写的开口。
“哎哟,少卿大人明鉴,我这里每日来往人不少,这樊胜贵是谁我也不知。”
刘妈妈甩了甩帕子假惺惺的沾了沾眼角,面露苦涩。
“不认识?宣王爷的小舅子你不认识?”方衍鹤定定的看着刘妈妈,茶盏放桌子上时的磕碰声,让刘妈妈心中咯噔了一下,随即笑了一声:“少卿大人说的什么话,宣王爷的小舅子那哪是我们......”
“刘妈妈,话还是要三思而后行的,你觉得呢?”
刘妈妈面露犹豫,叹了口气:“若少卿大人问的是宣王爷正儿八经的小舅子,我是不知,只坊中常来的那个是宣王爷宠妾的弟弟,一直自称是宣王爷的小舅子。”
“三日前,来没来过?”
“这倒是没什么印象。”刘妈妈皱着眉想了想,转过身看向大厅的众人,“你们呢有没有印象?”
“没有。”
兰桂坊众人回答的十分齐整。
就在方衍鹤正要开口再说什么的时候,被人出声打断。
“守白?你怎么在这儿?”
宫简离开后,去了一趟宣王府,才转到兰桂坊准备做足样子,但没想到一过来便看到方衍鹤,心中暗道不好。
“宫寺丞倒是来的晚了一些。”
方衍鹤这话说的平静,但落到宫简的耳中倒是让他有些心虚,想着方衍鹤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心中七上八下,他哈哈一笑故作镇定的坐到方衍鹤的旁边,自来熟的对刘妈妈说道:“刘妈妈可得将那日给我说的话细细讲给少卿大人,可不能出差错。”
“守白,你倒是腿脚快些。”
方衍鹤没搭理他,他尴尬的笑了笑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茶,摆着寺丞的派头,对着兰桂坊的人指点:“让这些姑娘们都下去吧,他们能知道些什么呢,你说呢守白?”
“李鱼,找间安静空闲的屋子,我要对这些姑娘一个个审问。”他转头看向宫简,一双桃花眼此时倒带着些威亚,“宫寺丞一同来吧。”
刘妈妈看向宫简,见他不发话站在原地也不敢答应,刚想说什么,瞧见方衍鹤的神色,将话咽了下去,犹犹豫豫的带着李鱼离开。
听见方衍鹤的话,兰桂坊的姑娘们都有些躁动不安,这怎么还与她们扯上关系了?
“守白,这倒是没什么必要吧?”宫简僵着脸,有些不满,觉得方衍鹤不给他面子,“我们也算知交,你这是不信任我?”
方衍鹤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褶皱,似笑非笑的看向宫简:“我何时与宫寺丞是知交了?”
外面不知何时起风,冬日的风刮得人脸生疼。
江寻影挤在人群中听着兰桂坊里的动静,一抬眼和不知什么时候看过来的方衍鹤对上了眼,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听见方衍鹤一声:“江仵作,不一起吗?”
准备离开的江寻影一怔,察觉到了周边的视线,淡定的转过身:“方少卿需要帮忙?”
方衍鹤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江姑娘可以给他更多的惊喜。
但一旁的宫简就很不愉快了,对于这个江仵作,他十分的看不起,一个女子即便是世人都不喜的仵作也轮不到一个女子来做。
对于方衍鹤刚刚不给他面子说的话,他也十分不满,怎么说他也算比他早当官。
“方少卿,大理寺办案你是要徇私吗?”
“宫寺丞,本官若是徇私,那就请寺丞去圣人面前告我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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