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兰竹那里买来的绾弦藤还未种下,宣神秀纠结着到底要种在哪里?张晔辰这院子看着并不能养活它们,那棵杏树就是前车之鉴。公主府尚未完工。
张晔辰刚起身就见宣神秀面朝泥土背朝天站在杏树下锄草,地上有块布,布上摆了两根绿藤,看着已然枯黄。
才卯时,只有厨房亮着灯,王嬷嬷和如意在里头忙活。
宣神秀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张晔辰走到她旁边站住才被吓了一跳。
宣神秀:“你的树是死了不是睡着了,你放轻脚步是怕吵醒谁?”
张晔辰又想行礼问罪,宣神秀用糊了泥的手指着他:“安静。行礼免了,你以后不用向我行礼。”
张晔辰点点头,观察她手中的动作。只见宣神秀用水淋湿泥地,用锄头铁铲刨土,因为是在杏树下,她怕伤到树根,所用力度并不大。
“你这院子枯燥无色,连唯一一棵树你都没养好,它都枯死了。”
张晔辰抬头看,这杏树在他住进来前就已经在了,从没见它生出绿芽,总是光秃秃的,像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
“它在这里很久了,臣救不活它。”
宣神秀目测所挖的坑能容得下绾弦藤的根,便放下工具,轻轻解开包裹着泥和根的布,稳妥地放置进去。
“你帮我扶着它上方。”
宣神秀将泥土夯实,并浇了适量的水,但总是觉得不太满意。
张晔辰:“公主可用细竹竿做架子撑住它,如此一来,一可避免雨季积水泡烂,二可让绾弦得了支撑向上生长。”
宣神秀看着他说:“你就不怕我这藤长势好,彻底掠夺你这杏树的日光养分,彻底断了活路?”
这树虽树干枯死,但根系还在,根在,就不怕它生不得。
张晔辰:“树无了,绿藤也无依托,再旺盛也不过是匍匐在地。”
宣神秀不以为然:“我自然可以再为它们搭建牢固的架子,将你这院子覆盖也不无可能。”
张晔辰笑道:“架子已是定势,拆了再建,难免会伤根伤叶,劳神费力。”
宣神秀拍拍手,从袖中拿出帕子擦拭手中的泥渍,说:“那你说,这两根绾弦,该种在何处?听兰竹阿嫂说,这藤极易养活,长势霸道。公主府地方大,但还未完善。你这驸马家院子,好像也容不下。”
张晔辰怔住,话题似乎有些偏离,他答:“适当修剪。旁支可化作春泥养护主支,不必费神去寻沃土养料。这样便不用忧心这院子不足以供它们生长。”
宣神秀听满意了,说:“那你扶稳了,千万别松手,我现去柴房拿家伙来。”
宣神秀在厨房翻来翻去,王嬷嬷和如意生怕她伤到自己,赶紧帮她找到一把不怎么锋利的大刀和一根干柴让她玩去。
张晔辰看她不甚娴熟地劈柴,要将手臂粗的柴劈成手指粗的确是个精细活。
宣神秀如今脚踝肿痛,昨晚还不小心踢到床沿,那时张晔辰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点蜡烛,知晓她起身是为喝水,如此整夜只要她一有动静,张晔辰便起身问一句是否要喝水。
“公主,让臣来罢。”
“不必,我只是腿瘸了,并非手断了。”
然而下一刻,柴都劈叉了,有一块直接弹飞不见,刀挺重,她站都有些站不稳。
“公主,你刀可放低些许,先磕进去一点,再连刀带柴用力往下砸。”
“公主……”,张晔辰见她剁猪肉一般握刀。
“公主……”,张晔辰见她差点砸到她自己的脚。
事情做得不顺,还有人在耳边聒捣,宣神秀不耐烦道:“张月归,你为何不做个言官?”
张晔辰闭上嘴巴,从宣神秀手里拿过刀,蹲下,大概估量好这块木头能被分成几份,而后,手起刀落,又快又准。
“公主,这大小粗细是否适合?”
宣神秀不骂笑脸人,欲言又止,她刚才看到柴上的刺划到张晔辰手掌边缘处,隐约有血珠露出。
她静默了一会儿。
“已经可以了,待绾弦茂密,需要更换,这几根只凑合着用罢了。你先去处理你的手,都出血了。”
张晔辰翻过手掌一瞧,果然有伤,天冷,不怎么痛。
宣神秀搭完个歪歪扭扭的架子,转睛一看,张晔辰还愣在原地。
“难不成你也想和父皇告状?”
张晔辰才进屋处理。当丰宁帝和长孙皇后见到二人时都惊讶万分:“怎的弄成这样?紫安你脚上的伤如何了?怎么驸马的手也伤了?”
两人难道打了一架?
“儿臣是被尚书令家公子的轿子冲撞致伤的,驸马是被木头划伤。”
皇后忙让人传太医给他们诊治,怒道:“下面的人是怎么办事的?连公主都护不住!”
宣神秀走近,帮她捏捏肩膀,轻声道:“母后别气坏身子。儿臣无事,也都怪儿臣不好,偏要去街市上凑热闹。听闻连尚书令家都豪掷百两到锁莺楼听曲儿,儿臣按捺不住好奇,偏如意和侍卫们总在唠叨,儿臣便甩开他们自己去。”
丰宁帝:“听曲是易事,你所想听请曲班子到府中即可。锁莺楼这些歌舞场所人多口杂,去了也无益。用过午膳,朕便让人搭台子,你与驸马想听什么随你们的意。”
宣神秀看了看张晔辰,这人存在感极低,站在那里闷声不响,连句好听的话都不懂得多讲。
她面露纠结:“只儿臣与驸马看,未免冷清了些,传出去旁人也许会说铺张浪费,不如请皇兄还有弟弟妹妹们一同来热闹热闹?”
皇后拉住宣神秀的手,用纵容的口吻交代:“那你可得照看好场面,母后与你父皇便不去凑热闹了。”
“自然。”
——
皇子公主们对婚嫁一事尤其好奇,总是有意无意瞄向张晔辰,但宣神秀只要不笑就能怵住他们,他们不敢太靠近。
除了几位公主是嬷嬷带来,其余的都是生母嫔妃陪着来。
“今日真是沾了紫安公主和驸马的光了,竟有好戏瞧。”齐妃笑嘻嘻走来,步履袅娜,满头珠钗,容光满面,身后浩浩荡荡一群人跟着。
张晔辰认得她身旁两个孩童,一个是十六皇子,另外一个嘴里唧唧咋咋说个不停的,是齐妃的侄儿,那只可怜蝈蝈的仇人。
后宫佳丽多,皇后中宫之主一人独大,其次就是同皇后交好的两位贵妃,接着便是育有十六皇子和三公主的齐妃。
其余三妃皆育有公主皇子,但齐妃嚣张跋扈,她们对她避而远之。唯有几个年轻阅历不够的佳丽不得不对齐妃笑脸相迎以求无事发生。
“齐娘娘这话谦虚了几分,论戏,谁能比您懂,我等只是看着玩,打发时间罢了。娘娘您还能从戏中得出个理来,教得十六弟弟如此乖巧懂事。母后也常说,这实在是后宫娘娘们该看齐的。”
其余众嫔妃下跪,异口同声:“臣妾等记于心。”
齐妃笑僵了,心有不甘却不敢发作。
宣神秀自知自己不会说话,她向来不在乎这些,能听便听,不能听就闭嘴,莫招惹她。
宫人递来戏本子:“请紫安公主点戏。”
宣神秀翻了翻,上头的字她都认得,但戏唱的是什么故事她是一概不知,以往她常以吵耳为由拒绝来听。并不是说戏吵耳,而且听戏的人总不能安心看戏。
“你要看什么?”宣神秀用手挡着嘴,轻言轻语问张晔辰。
笑话,宣神秀都不怎么听戏,张晔辰这榆木疙瘩能知道什么戏么?
张晔辰小幅度摇摇头,宣神秀只笑,还没开口调侃,她便听见齐妃的战队中,一位叫于婕妤用谄媚语气说:“嫔妾听闻戏曲高深,表面上是风花雪月,内里却是悲苦离合,众位姐姐都听过不少,但嫔妾在府中从未听过什么戏,不知紫安公主能否让嫔妾点一曲?”
宣神秀意不在看戏,立即将本子让人拿过去给她:“你点,大家都别拘束,点你们爱看的就是。”
太子妃姗姗来迟,和宣神秀张晔辰打过招呼后便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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