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满月,月亮圆满,万里无云,凉风习习。
这样一个好天气,在十万大山深处某个小山谷中,鹤妖章飞早已经准备好一概用具,舒舒服服地窝在屋顶的榻上,准备开始晒月光了。
作为一只不甚强大的妖怪,若是想要提升修为,每日还是要晒满数个时辰的月光才好。
章飞盘腿坐在榻上,感受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不住地从月光中进入到自己的体内,那力量与月光一般,凉凉得,沁地她有些瑟缩,更有些惬意。
远处的蝉鸣与近处小动物的呼噜声交织在一起,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些安宁的感触。
一切都十分美好,章飞甚至有种想要化作原形,美美地扑棱一会儿翅膀的冲动。
直到晒够了月光后,章飞回味了一会儿余韵,余光看到了不远处一个踟蹰的身影。
此时月亮已经有些要沉下去的意味了,将那人的影子照成了细细长长的一根棍儿,直要戳到章飞的小塌上来了。
哎。
章飞忧郁地叹了口气,在从屋顶的榻上支出去一个脑壳,轻声唤道:“缺角,可是要与我同眠?”
那身影像是被吓了一跳,转过了身来。
他身形与那棍儿似得影子有些相似,瘦长个儿,瞧上去伶仃可怜的,披散着长发,一件大衣衫半敞着,飘零地挂在他身上,胸前露出一抹白,结实的胸膛欲遮还羞得现了形,此情此景,月光竟是被他衬托的黯淡无光了。
跟别提那一张绝世无双的少年面容有多摄人心魄。
可这绝色少年被章飞叫到,满脸惊慌失措,不住地拿眼去看章飞,似乎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若是有,他便要立即羞愤地拂袖离开,佯装自个儿从未在师父晒完月光后期期艾艾地想要同眠一般。
别别扭扭的小模样别提有多招人喜欢了。
章飞心软地一塌糊涂,此时莫说是徒儿想要同眠,便是他开口要天上的星星,她也要扑棱着翅膀给他摘去。
若是她能飞的话。
不能飞的鹤妖章飞笑眯眯地倚在屋顶的榻上看着徒弟,见他终于是磨蹭着过来了,还伸了手去接他。
章缺角便顺势坐在了师父的榻上,睁着一双潋滟的眼,迎着章飞的手靠了上去。
章飞含笑望着如今已经有了成人架子的徒儿,下意识地想要像他小时候一般将他揽在怀中。
手一伸,仅仅够到了缺角的腰。
章飞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长得像竹节一般快的徒儿反手揽在了怀中,她的头埋在徒儿那清瘦又结实的胸前,头顶上的缺角声音嗡嗡传来:“师父,今日可以就这样入睡吗?”
章飞眨眨眼,从缺角的怀中挣扎起来,疑惑道:“为何?我还想摸摸你的小角呢。”
章缺角顿时便嘴角向下,不情不愿道:“若是徒儿不想呢?”
“那就算了,我们缺角长大了嘛。”
章飞遗憾地砸吧了一下嘴巴,在心中怀念了一会儿徒儿那触感如同丝绸一般的小角,起身收拾了两个竹枕头,自己抢先摆好了规规矩矩地睡姿,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装神弄鬼道:“谁最后睡着谁就会被妖魔吃掉哦。”
章缺角看着榻上那生的弱柳扶风模样,却躺得邦邦直的师父,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一边幽幽道:“到底还是把我当小孩看。”
一边躺在立刻进入熟睡的师父身旁,轻轻地将头倚在她肩旁。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月亮,慢慢地也进入了梦乡。
章缺角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地梦见一些独睡时常常会梦见的旖旎场景,其实他只是一夜无梦的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章飞便醒转了过来,可章缺角却早已经不在榻上了,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时起身的。
章飞快手快脚地收拾好屋顶上的小榻,反复地回想着徒儿最近一段时间的反常表现,原本尚好的心情慢慢地低落了下来。
章缺角与她不同,她只是一只飞不起来的鹤妖,生来不知父母,被古怪的小老头章渔从十万大山深处捡了回来,艰难长大,修为不高,只擅长一些不入流的幻术。
而章缺角却是龙。
她捡到他时,章缺角不过是只还未睁眼的幼龙,生死不明地躺着血泊之中。
章飞只一眼便晓得,这只看上去孱弱无比,像是下一刻便要断气的幼龙,不是应该出现在这深山老林中的生灵,更何况这只幼龙,被人生生连根斩断了一只角。
究竟是谁会对一只刚出生的幼儿下这般狠手?十万大山沉闷无趣,却也安静平和,章飞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幼龙那被斩断的角留下的窟窿,当时仍正在汩汩地流着鲜血。
若是放在这儿不管,恐怕第二天,他便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时怪老头章渔去世没多久,章飞一只鹤浑浑噩噩的活着,没法说服自己看着幼龙去死,咬牙将他带回了她破破烂烂的家,使劲浑身解数救活了他。
幼龙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章飞,他在章飞的茅草屋里,用尽全力支起了身子,用他剩下的那只完好的角,蹭了蹭她。
幼龙的小角触感如同最上等的丝绸。
像是一道光忽然得再次照亮了章飞的世界。
那一刻,章飞像是与他定下了契约,她决定,无论千辛万苦,都要抚养他长大。
幼龙的生命如此强大,第二天,他便能勉强活动,章飞也觉得自己不能再用喂字来称呼他,应该给他取一个名字。
看了一眼幼龙缺失的小角,灵光一闪,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缺了一只角!便叫章缺角吧!
她才不要和怪老头章渔一般,明明徒儿不会飞,还要给徒儿取名章飞!
章飞回忆与章缺角初识的种种,心里更是提不起半点劲来,那样招人喜欢的小龙,是从什么时候起长成了今天这般教人有些陌生的模样呢?
人形和原形都变得好大,脾气也教人摸不透。
章飞站在屋顶,远远望着森林深处,大脑放空,想再忧郁一会儿。
但此时,一道嘹亮的声音打破了山中的宁静,生生将她从思绪中拖了出来。
“师父——!!”
不远处的另一个茅草房中,一道粉红色的身影轰隆隆地朝着章飞跑来。
章飞立刻气沉丹田,扎起马步,如临大敌般看着那道身影。
“我起床啦!”
那粉红色的身影,直到接近了章飞的小屋,才能辨认出乃是一只浑圆结实、刚劲有力,只有一层近似透明毛发的小野猪,只见她地动山摇地跑到了章飞面前,后蹄蹬地,猛然一跃。
“啪”地一声,在半空中变做了一个矮墩墩的双发髻小姑娘,气沉山河地砸进了章飞的怀里。
“师父师父,今日我还想再去沼泽玩!”
这梳着两个小发髻,长着一双圆溜溜眼睛的矮墩墩小姑娘,没头没脑地使劲拿头拱着章飞,铿锵有力地大声嚷嚷着要师父带她去玩泥巴。
章飞憋得满脸通红,瘦伶伶的身子朝后仰着,战战巍巍地端着小姑娘,哄劝道:“昨日已经去过了,今日可要好好修行,无毛昨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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