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寻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它莫名感觉到内心很恐慌。
这是它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它从前跟其他同胞一样，每天都只关注能不能找到称心如意的皮。
可有一天它突然感到很恐慌。
它一直在找皮，可它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也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原本的皮是什么样子。
于是它就不想找了。
可它发现它不能，它控制不住自己。
南寻想逃离这里。
这时候正好她们来了，而且李谌的皮正好合适。
彦歌和林沅面面相觑。
这算是什么。
NPC自我意识觉醒了？
彦歌问：“你怎么确定跟着我们是对的呢？”
“我不知道。”南寻表情有些痛苦，“我只是有一种直觉。”
“你有跟其他怪......人说过吗？比如你的母亲？”
“我说过。”南寻语气开始颤抖，“它不信我，还想杀了我，所以我逃走了。”
“它想杀了你？”
难怪女人会说他逃走了。
“不仅是它，其他的、其他的所有人也都想杀了我！”南寻情绪越来越激动，“它们都想杀了我！我如果再不逃走，我真的要死了！”
“你冷静点！”林沅按住他的肩膀，这人要是发疯，第一个遭罪的可就是他。
南寻瞪着双眼，不停喘着粗气。
“你别急，你救了我们，我们当然不会丢下你。”彦歌对着南寻安抚一笑。
“真的吗？”
彦歌目光真诚：“当然了，我骗过你吗？”
南寻仔细思考，发现确实没有后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我相信你。”
彦歌见他冷静后继续问：“你还有什么别的记忆吗？”
“有。”南寻点点头，“在我逃走后，我的脑中忽然多了很多之前没有的东西。我们的小镇名叫孔德镇，那时候我们富饶幸福，也不需要靠换人皮维持生命。”
“可有一天意外来临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沙吞噬了我们，我们的小镇彻底消失了，我们也变成了这样。”
难道课题形成之前还有成因？
彦歌感觉哪里有些怪异，却无法抓住具体的点。
彦歌：“像我们这样的人，你之前遇到过吗？”
南寻点头。
彦歌看向林沅：“这么说，进过的人岂不是可以将线索告诉没进过的人？”
“课题怎么可能如此大方。”林沅叹了口气，“将线索分享给未进过课题的人，会死。”
“怎么死的？”
“我不清楚，但是死法很离奇。不过跟课题不同的是，现实中的死亡不会被抹去痕迹。”
行吧。反正彦歌其实也没指望真的能分享。
彦歌又问南寻：“你知道导师是什么人吗？”
“导师？”
“你应该一直跟着吧，就是一开始涂着红唇的女人。”
南寻眼中浮现出一抹恐惧，它突然开始神经质地左顾右盼，“我、我不知道……它很恐怖，我只知道，如果……如果我靠近它，我会发现很可怕的事。”
“那就很糟糕了。”彦歌很惋惜地说：“它是我们的导师，你应该知道吧？你之前装李谌的时候不是讲过考研的事吗？你可以理解为跟那个一样，它每个课题都在，你不能靠近它，你要怎么跟我们一起离开？”
“对了，你怎么会有李谌的记忆？”
“我不知道。”南寻表情有些困惑，“我下意识就出现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南寻一无所知，彦歌只好暂时将这个归结于李谌的皮跟它能完美融合的原因。
“但是你不能靠近导师，确实无法……”彦歌话没说完，忽然感到周围升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车灯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影子，那些影子细细长长，像一条条被拉长的人型面条。
它们没有任何声音，所以当彦歌发现时她们已经被这些黑影团团围住了。
“这是什么？”彦歌迅速看向南寻。
南寻缩缩脑袋：“死掉的镇民。它们会吸食血肉。”
“它们过来你没发现？”
南寻猛猛摇头，生怕彦歌怀疑自己，“我融合李谌后，它们就都找不到我，相对应的，我也无法感知到它们了！”
“那你之前怎么躲的？”
“黑影没有意识，不会来抓我。”南寻有些不好意思，它怕彦歌觉得它没用，“而孔德镇的人每天最多只能在外呆四个小时。我的速度是所有人里面最快的，这对我来说甩掉它们不难。”
“这黑影不知道速度如何。”彦歌蹙眉看着窗外，“而且现在天黑，我们甩不甩得掉先不说，这车要是刮蹭损伤才真是完蛋了。”
“更何况，林沅现在也没办法上另一辆车。”
就在彦歌思索对策时，林沅突然面色凝重地拉过彦歌的胳膊，“来不及了，快开。”
“你怎么了？”彦歌有些错愕。
林沅将彦歌的手拉起来，“你的手都这样了，你一点感觉没有吗？”
我的手？
彦歌低头看去，她的右手上不知何时覆盖了几条柳叶状的黑影，这黑影还在不断增多壮大，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投影仪投在她手上了。
“我没有感觉。”彦歌脸色难得难看起来，她抿了抿唇，顿然发现嘴唇也开始干燥起皮。
彦歌迅速看向镜子，她的脸和嘴唇透着一股病态的白。
她突然想起李青青的死状。
“黑影怎么能进到车里？”林沅拧眉看向南寻，眼神冰冷，“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南寻哆嗦着嘴角：“你、你们没问我，我以为你们知道呢。”
彦歌捂着头甩了甩，她被南寻气得气血上涌，这下总算感知到失血带来的晕眩了。
外面天实在太黑了，车内灯光有限，彦歌看得并不真切，再加上南寻说是死去的镇民，她下意识便以为是实体。
“先走再说！”林沅见着彦歌身上的黑影越来越多，迅速起身准备跟彦歌换位，“我来开车！”
“不行。”彦歌按住林沅，温热的体温让她发觉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失，“它们已经在我身上了，即便你开走了也甩不掉，情急下还可能导致车祸。”
“那你怎么办？”林沅脸色阴沉，但还是听话地做了回去。
“南寻。”彦歌目光锐利，“它们的弱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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