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数十年前已经从冷温带变成了暖温带气候,以至于到了十月,它依旧温暖干燥。秋夜的风里裹挟着一丝淡淡的花香,吹进了这座豪华酒店第三十层敞开的窗户内。
两人隔着两米远,相视而立。
不远处的房门上,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和愈发焦急的喊叫:“缦缦,是我——”
“你怎么不回应我?”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尽管门外的声音已经透露出强烈的不安与焦躁,但赵缦缦仿佛像没听到似的,汪汪泪眼中射出的朦胧扭曲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对面,这个带着黑色面罩的高大男人身上。
那对熟悉的绿色瞳孔幽深如海,变得难以捉摸。
终于,她的脚能挪动了,她缓缓朝窗边走去。直到听见熟悉的呼吸声时,赵缦缦伸出手,重重地抱住了这个日思夜想的人。一触碰到对方,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胸前。
她确定,这是她的少将军:奥托·德·盖克兰。
一月未见,盖克兰有了很大的变化,黑衣包裹下的身体更加强壮和结实,滚烫的肌肤里汩汩流动的血液,仿佛在召唤自己体内的能量。
不用说,他的感知力、行动力一定超越了以往好几倍。但这一刻,他却一动未动,任由赵缦缦抱着自己。
“咚!”
“咚咚咚!”
剧烈的撞门声,仿佛要刺穿他们的耳膜。
盖克兰手臂一抬,伸向赵缦缦的腰,再轻轻一揽,将对方的身体提至胸前。不等赵缦缦有所反应,盖克兰一转身,长腿往窗台上一踏,飞身跃向了窗外。
他一只手抱着赵缦缦柔软轻盈的身体,另一只手紧拽着攀援的绳索,向地面滑去。
“咻——!”
两人从一百米高的空中,快速下降。
黑夜的浓雾里,赵缦缦惊恐的叫喊声被堵在了嗓子眼,但双手紧搂着盖克兰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呼呼呼——”
风在耳边刮过,赵缦缦听到了绳索在空气中发出的震动声,也听到了盖克兰猛烈的心跳声。也正是他的心跳,使得赵缦缦镇定下来,她想哪怕此时摔下去,两个人也是在一起的,那么她也甘愿。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十几秒。盖克兰双脚稳稳地落地,他并未放开赵缦缦,而是“啪”一声将绳索收回,放回腰间。随后,他用两只手抱起赵缦缦,疾速往前奔跑起来。
这是比降落时更快的速度,周围的路灯和行人一闪而过,这是摄录机也赶不上的速度。
赵缦缦第一次见证盖克兰发挥他的赤道能量,以他平时的训练时间和训练习惯,如今的力量和速度绝对比以前要强大许多。
想到这里,她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颤抖起来。
埃尔温强行破门而入,他惊恐地环顾室内,并没有赵缦缦的身影,唯有大开的窗户旁,被风吹起的窗帘。
他难以置信地冲到窗户边,眼睁睁地看着一根黑色绳索“啪”一声被抽离,他绝望地大声喊道:“缦缦!别丢下我!”
然而,空气中没有任何回音。
埃尔温缓缓靠坐在窗下,再次陷入了无声的沉痛。
深山里的雾气,愈发浓重。这一带人烟稀少,四处弥漫着幽静诡异的气氛。
方圆五公里内,也就只有两个人。
一栋隐没在婆娑树影中的二层别墅里,漆黑一片,却传来了阵阵剧烈,毫不压抑的喘息声。
一楼客厅,四处是散乱的衣物,面罩、白裙、鞋子、黑衣、绳索,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丢弃着一排不明形状的武器包。
再往上便是半敞开门的主卧——
月光如洗,穿过层层鳞次栉比的高大树木,斑驳地洒向露台。墙面上两具交叠的身影隐隐若现,暧昧旖旎。一声声陷入猛烈欲望中的呢喃与叹息,夹杂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与癫狂。
漫漫长夜,不知疲倦的盖克兰如一头饥饿难耐的猛兽,不会言语,只会动作。
整个夜晚,从见到赵缦缦第一眼,他一字未发。他让自己的灵魂与身体,通通沉浸其中。
偏偏是这嗓子,除了餍足一般的叹息,他就是不开口说任何话,无论身下的赵缦缦多么诱人,无论她喊了多少遍自己的名字。
黎明时分,盖克兰终于停了下来。赵缦缦久未经历缠绵的身体,如水一般柔弱,盖克兰生出了一丝不忍。他抚摸着对方湿漉漉的发丝,开声说了第一句话,嗓音极度嘶哑和痛苦:“赵缦缦,你真狠心。”
正闭着眼睛陷入了沉睡的赵缦缦,完全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她的身体由于消耗过度,极度疲乏,陷入了自动调息状态。
盖克兰站起身,走到了露台上,望着不远处山脉顶端升起的橙红色太阳,轻叹了一声。
原来这种被注入灵魂深处,令人上瘾的气息,叫做阴能量。
他中毒箭那晚,赵缦缦就是用阴能量治愈他。他每次疲惫不堪时,赵缦缦假借按摩的形式抚慰他。
他永远忘不了,暴风雨的那个下午,他们第一次交融,赵缦缦给了他耗不尽的体力和欲望。
还有那令人迷魂的香味,她说和心情有关,其实是她每次使用阴能量散发出来的。阴能量不仅可以治愈伤痛和疾病,还可以延缓衰老。
盖克兰闻着房内传来的一阵阵熟悉的香味,捂着双脸,无声地痛哭起来。
他不在乎自己被赵缦缦牢牢抓在手里,也不在乎自己被她永远牵绊。他在乎的是赵缦缦总是为别人犯的错误,去牺牲自己。他在乎的是,自己没有保护对方,却总是被对方安抚。
天亮后,赵缦缦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卧室的双人沙发上,而且被一张柔软的蚕丝被包裹住。
这张蚕丝被——
这是她在将军府用的,居然被带到了这里。她将头埋进被子里,深深地呼吸起来,它混杂了自己和盖克兰的双重味道。
想必自己离开后,盖克兰一直用着它,他以前可是从来不用枕头和被子的。想到这里,她又难过起来。
一会儿,她四处张望起来,望见一件东西时,瞳孔猝然紧缩。
床——
他们昨晚睡的床怎么变成这样了?
床单凌乱不堪,床头灯的灯罩脱落,斜挂在床的靠背上。但整个床头完全塌陷下去,两根木头床脚生生断裂成了两截,刺目地散乱在床下。
昨晚与盖克兰的那场翻云覆雨,瞬间如闪电一般回到她的脑海中。
她缩在盖克兰怀里,身体承受着疾风骤雨一般的鞭笞。忽然听到“哐当”一声,她猛地睁开眼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想开口问,到嘴边的话却被盖克兰的唇堵在了喉咙口。
后来,后来——
“哎呀!不能再想了!”
赵缦缦用被子捂着滚烫的脸,沉静了好一会,才掀开被子,呆望着自己如被暴风雨卷刮过的身体。
这——
她快速拾起沙发一头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服,走到浴室简单梳洗了一番。
全部完成后,才走向了卧室门口。
忽然,门从外面打开了,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盖克兰。
他的手里拎着一个环保早餐袋,疑惑地盯着她。
赵缦缦双眸一闪,仰头望向他。借着白天亮堂的光线,她才看清楚他的脸,这是一张如雕塑般瘦削的脸,她顿时心疼不已,问道:“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盖克兰不回答这个问题,拉着她的手走回房内,将早餐放到茶几上:“吃点东西吧。”
赵缦缦仿佛有一千年没听到他的声音,猛地哭了出来:“奥托……”
盖克兰望向她,伸手摸了摸她清秀的脸和下巴,轻声说道:“你瘦了。”
“奥托——”
盖克兰收回手,将早餐从袋子里取出来,柔声道:“这是龙城有名的早餐,你应该会喜欢吃的。”
赵缦缦盯着桌上的食物,问道:“你怎么来了?”
盖克兰抬头答道:“托运物资。”
赵缦缦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啜泣道:“奥托,别这样跟我说话。我难受。”
盖克兰的脊背微微颤抖,嗓音干哑,终于开口问道:“你想我吗?”
“想……”赵缦缦搂着他腰腹的手,愈发紧了几分:“我想你。”
盖克兰猛地转过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干燥的唇猛烈地吮吸她脆弱红肿的唇,用热切的吻表达自己的渴求与爱恋。
——
茶几上的早餐,变成了午餐。
吃完午餐后,两人站在了露台上。热烈的阳光直接照在两人身上,覆盖着一层暖意。
盖克兰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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