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哈珀少校接任了黑荆棘连。这是一个贵族派头的人,上任的第一天就直言格雷少校过于保守,丢掉了军队的荣耀。
他一改格雷的战术,很快指挥连队对弗洛军队一处重兵防守的高地发动正面冲锋。
所有劝阻他的人,都被他从帐篷里轰了出来。
结果没有延迟地到来,黑荆棘连队死伤惨重。尤里从壕沟里发现了临死之际的比利,他把他从土里挖出来,放在了自己膝盖上。
比利只有十八岁,格雷少校之前一直护着他,没让他真的上到前线。
他的脖子被流弹击中,气管撕裂,只能用气音说话。比利死死拉着尤里的手说:“我想回家……格雷少校说会让我们活着回去的……”
黑荆棘连队在短短时间内减少了一半的人数,甚至有些支撑不起连队的体量了。
在待在黑荆棘连队的最后一段时间,瓦勒留斯堡围城战进入第八个月,气温骤降到零下十五度,战壕里的泥浆已经没过了士兵的膝盖。
他们穿着单薄的红色军装,在严寒中蜷缩,只分到一点发霉的硬面包和煮不熟的豆子充饥。
王国军队通过盐沼港运输补给,补给船在这里靠岸。这里盐沼泥泞,大雪弥漫,导致物资运输困难,常有补给船搁浅。
物资无法从后方及时送来。
尤里涉过腐臭的泥浆,他的下半身几乎都湿了,来到了哈珀少校的帐篷前。
哈珀意外他的到来,但是不允许他踏入自己的帐篷。
于是尤里就站在门口说,“黑荆棘连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哈珀喝了口杯里的红酒,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年轻神父。说实话,他真有点惊讶这个什么用都没有的神父,居然敢来指挥他的军事行动。
“哈珀少校,你的冲锋没有意义。”他看着帐篷里的毛毯,声音没有起伏,“格雷少校护着的比利,今天死在了壕沟里。他才十八岁,连枪都没握热。”
“哈珀少校,士兵他们怀念格雷少校,不是因为他保守,是因为他让他们多活了几天。”
“你应该停止这样无知的冲锋,至少让黑荆棘的士兵可以休息一下,他们在帐篷外冰天雪地,迟早会因为伤寒全部阵亡。”尤里神父注视着哈珀的眼睛说道。
哈珀的眉毛拧在一起,上前将手掌挥了过去,却在半路被人阻挡了下来。
是卡特中士,原先格雷的手下。他转过去对尤里说:“尤里,快向少校道歉,为你的言行。”
尤里低头看着卡特腿上冻得溃烂的伤口,摇了摇头,不顾卡特的呼喊,转身消失在风雪中。
他被哈珀以不服从命令的理由调去了一个中锋队伍,转去做后勤的活。
在这里,却意外有士兵愿意帮助他搬东西。
尤里多了一点时间,他拿出曾经格雷少校给的纸张,分别给教会和主教写去了信,阐明了战场缺乏物资的现况,他需要帮助。
前面一封信石沉大海,后一封信不是主教的笔记,上面表示已经了解到情况,要求他传递胜利的希望。
夜晚,尤里点燃蜡烛,在携带的经义前祈祷。
女神啊,如果你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子民,我恳求你,我恳求你,救救这些人吧。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王国已经拿下了阿斯托利亚海峡,但是指挥层没有停止撤军,他们乘胜追击,希望消灭弗洛帝国在海上的最后一丝力量,将海峡据为己有。
尤里站在卡尔多尼亚半岛的最高处,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和船只向前冲去。
冲进魔鬼的绞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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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军的队伍像一条灰色的蛇,在卡尔多尼亚半岛的雪地里蜿蜒。
尤里的法袍早已洗不出原色,但是除了手里拎着的皮箱,他没带任何多的东西离开。
他还是那样瘦削的一个人,被狂风推着行走。
黑荆棘连队名存实亡,剩下的二十几个人跟随大部队撤回帝国境内。
帝国的胜利给都市带来了巨大的狂欢,胜利归来的勇士们受到国王的赞扬,都登上了报纸,传遍大街小巷。尤里在上面看到了不少在帐篷里的面孔,正中间还有一个熟悉的哈珀少校。
现在他已经荣升上校了。
尤里没有回到教会,他拒绝了教会调派的新职务,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拜访了很多地方,将在营地写完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家书一一交给了对应的人。
剩余有些信却永远寄不出去了。
战争中有太多家庭分离,破碎,因为饥饿和贫困消失了。
尤里就把它们放在皮箱里,继续行走。
直到他停在了斯平德尔顿,在城市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有些不确定的对着那个面黄肌瘦,左腿用一根粗糙木杖撑着的男人,“里德?”
那人本来麻木盯着路上街道的行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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