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给我找的住处藏在办公大楼的后面,从一扇小门出去,通向小小的院落。地上没有铺水泥或者沥青,泥土散发着湿润的味道,附近应该也有森林。我从没见过环境这么原始粗犷的电厂,我以为这种地方尽管在森林里,但至少会开辟出一个社区以供厂里的职工生活,而不是推开门就到了野外。
院子两侧各有一栋简陋建筑,呈长方体状,刷成蓝白色,时至今日,白色已经成了斑驳的灰,蓝色倒是在雨水冲刷下变得苍白。“那里是职工宿舍。”娜塔莎指着左边的楼,一共两层,楼梯是外置的金属楼梯,从台阶到扶手都锈迹斑斑,“这个是食堂。”她又指指右边的一层建筑。
我的肚子在听到“食堂”这个词的时候叫了一声。娜塔莎显然没听见,她继续说道:“你可以随便选一间宿舍去住,但我建议你选二楼的。”
“好。”我回答,渴望地看了食堂一眼,但里面黑漆漆的,显然没有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
娜塔莎从身上掏出什么东西,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发现是一个过着塑料包装的圆柱状东西,捏起来硬邦邦的,包装上简单写着“神盾局标准配置补给品PB1876”。
“吃完睡上一觉,”娜塔莎说,“味道不好,但应该管饱。”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当娜塔莎转身离开,从来时的那道小门回到办公大楼之后,我就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上了宿舍楼的二楼,选了靠中间的屋子。令人欣慰的是,房间里有电,令人沮丧的是,当我吃完那个神盾标配,想洗个澡的时候,发现喷头里只出冷水。我咬着牙洗了一会儿,但实在水太冷了,于是,尽管我又脏又累,最后也只是把毛巾浸湿擦了擦身体。
倒在床上之后,我再次感到那种“累到休息不下”的紧绷,就在我后脑勺那里。我疲惫地伸手揉搓着后脑勺,但无济于事。我的身体很疲惫,我的思维也开始迟滞,但唯有睡意迟迟不肯降临。
洗完澡之后,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脏衣服堆在地板上,但我把姐姐的长袍塞进了书包。这会儿,我又爬起来,拽过书包,从里面揪出袍子披在身上,这才躺回去。过了很久,我才真的睡着。
没有噩梦。但我的确做了个梦,那梦难以言喻地令人疲惫:我在开车,沿着荒凉的公路,克林特倚在副驾驶。
“别光盯着前面的路,小孩,”他说,“注意你的三个后视镜,时不时看一看。”
于是我先看了看左边的后使劲,然后目光移到斜上方,正当我准备看向右边的时候,后视镜里一个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我抓紧方向盘,感到针刺般的麻痒在脖子后面和后背蔓延来开。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吱吱声”,克林特咒骂着抓住安全扶手,说道:“稳住,没有车抢道,我们是安全的。”
我的嘴唇像是打了麻药一样难以控制,我瞥着克林特,挤出很小的声音,那种在梦中才有的、有气无力的声音。
“后面有人。”
这次我看清了,那人歪到在后面的车座上,带着黑色头盔,我想他在睡觉,不由担心自己刚才的漂移会不会让他提前醒来。
“不要担心,”克林特说,“那是个死人。”而他说的是对的,黑色的头盔裂开了,里面渗出鲜红的血,大股大股涌出来,粘稠犹如糖浆。
醒来的时候,我仍不寒而栗,但梦的内容很快便退散了,仅剩那种冰凉、恶心的感觉。睡前沉重的四肢恢复了些许力气,但酸痛感更加剧烈,我站起来,然后又一屁股坐回了床上,黑袍因此滑到了地板上。当我弯腰去捡的时候,背部又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好不容易,我终于再次站了起来,并且把黑袍裹在身上。洗漱是另一场灾难,含着冷水刷牙的时候,我的牙龈一阵剧痛,提醒我早在三年之前就该去补牙。
在这里,我大概没有机会补牙了,而且我听说在这里看医生贵得吓死人。
我把泡沫吐在水池里,然后扯下毛巾擦了擦脸。盯着水池上方的镜子,我发现自己头发凌乱,而且刘海长得要盖住眼睛了。昨天我就觉得头发时不时会挡住视线,现在看来,这是个极大的弊端,于是我找出一把剪刀,生疏地剪掉眉毛以下的头发。尽管我留短发,但却不会剪刘海,这还是姐姐教给我的。
下楼的时候,肌肉酸痛的大腿几乎支撑不住,我抓着栏杆挪了下去。天色昏暗,我不确定自己是一觉睡到了傍晚,还是翌日清晨,但食堂的门开着,而且里面有灯光。我走进去,发现娜塔莎和班纳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吃着鸡蛋、面包片,还有盛在铁皮罐头里的饮料。
“吃的在那边。”娜塔莎先察觉到了我的到来,“有牛奶、咖啡和橙汁,喜欢什么就喝什么。”
我选了牛奶,然后端着铁皮罐头和塑料盘,迟疑地走向那两个人。桌子是四人桌,娜塔莎和班纳相对而坐。我看他们没有阻拦我的意思,就在娜塔莎旁边坐下了。
“你还好吗?”娜塔莎似乎注意到我坐下时脸上痛苦的表情,“有没有受伤?听说冬兵昨天实实在在给了你几下子。”
她似乎话里有话,但我只是摇头说明自己并未受伤。史蒂夫不见踪影,我好奇他上哪儿去了,还有钢铁侠,自从他跳出飞机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克林特呢?”我问娜塔莎。
“哦,他没事。”娜塔莎耸了耸肩,“只是需要休息。”我原本已打算站起来,这就去看他,但听了这话又坐了回去。牛奶和面包都是凉的,但鸡蛋犹有余温,我开始狼吞虎咽,昨晚那根能量棒显然在胃里一丁点都不剩了。
娜塔莎和班纳又开始轻声交谈,但我没有注意去听,只知道他们在谈论一次异国旅行。早餐吃起来就像休假期间的学生食堂,但我吃得一干二净,而且去盛了第二杯饮料。橙汁像是用糖精兑出来的,要不是冰凉冰凉的,几乎无法下咽。
我放下铁皮罐头的时候,史蒂夫和托尼并肩走了进来。托尼看了我一眼,说道:“哟,绝地武士终于睡醒了?”而我一开始压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
“怎么样?”娜塔莎简短地问他们。
史蒂夫回答:“弗瑞已经安全转移了。”他说着看了我一眼,灯光下,眼睛的颜色比之前更好辨认。
“你还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小姐?听起来你好像是个预言家。”托尼走向呈早餐的地方,倒了一大杯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续上第二杯。他穿着深灰色的长袖外套,弧形反应堆在胸口闪闪发光。
“九头蛇派人刺杀弗瑞了吗?”我不答反问。
“是啊,他们的确这么做了。”托尼端着咖啡朝我转过身来,高高挑起眉毛,“先是公路飙车,然后是狙击手。”
我看了一眼史蒂夫,他面无表情。托尼用手指敲了敲铁皮罐头,不满地说道:“嘿,我在和你说话呢。”于是我又望向他。
“你是怎么知道……”史蒂夫开口,“冬日战士的身份的?”
他看着我,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在这种目光下撒谎,于是回答:“电影里这么演的。”
“电影?”托尼问,看了同伴一眼,然后像是回答史蒂夫的问题一样说道:“不,这不是什么新时代的比喻,相信我,我和你一样摸不着头脑。”
我放下橙汁,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娜塔莎站了起来,在裤子上抹抹手,朝食堂外走去。史蒂夫往旁边跨了一步,挡在她面前,犹豫地伸出手臂。
“怎么?”娜塔莎斜斜地瞟了他一眼,“我以为我们开过会了。”
“我们要按照计划来。”史蒂夫低声说。
娜塔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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