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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棋子

小说:

夜夜赴荒原

作者:

幕与歌

分类:

穿越架空

第二十八章

“兄长,我儿……”邓行闻尴尬开口,“我昨日回去已经狠狠将他打了一顿,他不知道方姑娘的身份,实在是误会啊,误会。”

“听闻你的大公子邓绎在桐平书院倒是受到许多大儒的嘉许。”郁见深端坐在桌前,语气平淡,突然听他提起自己的大儿子,让邓行闻摸不准心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郁见深又说:“他今后肯定是要入仕的吧,正巧,我与桐平书院常去授课的曾庆姚曾学士是棋友,关系还算不错。”他抿了口茶,忽然盯着邓行闻道:“你知道学子得了个不重师长的批语是什么后果吧?”

“兄长,别!”邓行闻此刻心如芒刺,“都是小儿的错,与我的大郎无关啊。”

“青州临行前,殿下特意交代我要好好保护方姑娘,我当时应了,说要将方姑娘护得损伤不了一根头发,不仅如此,殿下还将随身的螭吻玉佩送与方姑娘,那块玉佩你也见过,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但邓维……好似并不放在眼里,你说如今我该怎么向殿下交代?”

手中的热茶还冒着气,薄薄的水雾氤氲在郁见深的眼眸中让气氛变得肃然,郁见深加重语气,“再者,方姑娘可不是个待在内宅只知道绣花玩耍的女子,她为东洲,为青州,前几天不也还为你带来了不菲的益处嘛?于公于理,邓维我都不该放过他,要是依照东洲的律法或是殿下的脾气,那邓维应该斩其右臂,流徙三千里。昨天我让你当场接走了他,已是看在咱俩之前的情分了。”

郁见深将手中的茶杯用力往桌上一掷,“邓行闻,你教子无方啊。”

邓行闻听后,身子忍不住一颤,屋外明明还下着雨,一室清凉的房内,他的额上还是大汗淋漓,“那我……我儿,兄长,我如今该怎么办?我那小儿子是顽劣不堪,但我母亲实在是喜欢得厉害,如果真要看着我将他交出来认罪伏法,怕是当场就要……就要吐血归天啊!”

邓行闻此时心似一团泥潭,凳子也坐不住了,跪行过去摇晃郁见深的衣袖,“兄长,不可将我儿定罪啊,不可!”他神色如火燎,脑子被激得开始发晕,“那方宁不过就是个女子,如何值得我儿伏法?让我儿过去磕头谢罪,或是我也愿赔偿她万两金,总有法子让殿下消气!”

郁见深见他此模样,摇头叹气,“邓行闻,你怎还是和幼时一样愚蠢。”

邓行闻不敢出声,他知道他这个兄长尽管如今只是个白身,但能从当年那件事里脱身而出的都不是一般的本事,今朝盘桓在五皇子麾下,定有底牌,郁见深的能耐他从小看到大,他岂敢在他面前饶舌。

郁见深将杯里的茶水斟满,尽数倒在了邓行闻头上,“罢了,这杯茶就当你替你儿子向方姑娘道歉了,至于殿下的怒气……那就替殿下办件事吧,弥补罪过。”

邓行闻生生受了那杯热茶,跪下拜谢,“是,定当遵从!”

“那你附耳过来。”

孤雁声声断秋云,晓天寒霜,钟声渐晚。

梦魂难凝前世情,今岁唯有堪堪明月照人心。

此时的方绾宁可能还不曾意识到,她已经在谁的棋盘上被摆在了最关键的位置。

救回方绾宁的第二天,晋照就下雨了。

节气已是过了处暑,如今下下来的每一场雨都会带走一丝热度,雨水落在那些老旧的屋檐和瓦片上,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地上蒸腾的水汽飘进屋内,让方绾宁闻到了腥臭的泥土的味道,她向文晓形容这种气息:像是谁家的坟被刨了,露出陈年的尸体,还被雨水冲的稀碎,那种恶心,腐朽的味道。

邓维的那一脚真狠,直接踢断了方绾宁的一根肋骨。大夫说她至少要在床上养上一个月才能下地,愁得方绾宁连如辉新出的点心都没吃几口。

“一个月?”方绾宁躺在床上惊呼,扯得前胸的伤生疼,“嘶……变相的要我命吧。”

文晓重新将她摁在床上,“方姑娘,你别动了,已是遭了大罪,如今便安分的养养吧。”

“那水沽怎么办?张渠那呆子一遇到难题就以头抢地的。”她是担忧战船的交货期呀。

郁见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完不成他们也只有人头落地了。”

“以性命相要挟可不是好计策,郁先生。”方绾宁躺在床上看他。

郁见深进了房,走到珠帘处便不动了,他抬眸望向里间面色苍白的方绾宁“这计策是不好,但有用就行。方姑娘身体如何?疼得厉害嘛?”

方绾宁语气淡淡,“还行,现在也不是很疼了。”

“那邓维已经处置,方姑娘可以安心养伤,今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处置?如何处置的?”

“让他付出了些相应的代价。”这句话让人听得不明就里,方绾宁还想再问。

郁见深接着又说:“方姑娘此后可要多注意些,别再做些多余的事,等伤养好后再出门吧,此后我会多派两个人跟着你。”

“那王霄呢?”方绾宁问。之前王霄总守在屋前,今日却没看到他。

“王霄受了罚,伤养好后自然会回来。”

“他为何受罚?”

“让方姑娘遭此罪过,是他守卫不利,按王府的规矩,抽了他二十鞭。”郁见深神情平和,隔着帘子与方绾宁交谈。

卧在床上的身影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明显震了一下,他仿佛都能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话,郁见深心里准备好了答词。

等了片刻,却只等来了三个字,“知道了。”

郁见深嘴角扯出一个含义不明的笑,“那我便不打扰方姑娘休息了,告辞。”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房间,顺便叫走了文晓。

院子里的雨还在下,郁见深和文晓停在西侧的游廊,郁见深转身对文晓说:“文晓,方姑娘遇袭这件事就不必告诉殿下了,我已经处理妥当。”

文晓颔首向郁见深福了一礼,抬起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郁先生,王爷临行前就交代过,方姑娘的一切事情需得详细如实向他汇报,这件事我也会记录在下一次回给王爷的信件上,恕文晓不能答应郁先生。”

郁见深听见闻霜的回答,并不气恼,他嘴角的笑意反而越加深了,“嗯,钱管家将你们调教得很好。”他看向雨中一株被雨水打得花瓣散落的海棠,“要是按照钱管家定下的那些手段,文晓,你现在应该在跪钉板吧。”

文晓身体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复又直起身,“文晓犯错,自该受罚,但王爷交代下来的事儿却不可不从。”

“文晓你在应京还有一个弟弟吧?只是让你忘了汇报一些小事儿而已,别让自己断了亲缘,嗯?”郁见深缓缓吐出这句话,“殿下不会知道的,而且我敢保证方姑娘也不会在信里提及。”

文晓没再开口,雨水打湿了她的鞋面,湿冷的触感像是握紧了一块坚冰。

郁见深见她僵直的模样,心下已经了然,笑容又变得和善起来,“好了,去照顾方姑娘吧,就和以前一样。”

郁见深乘着风雨离开了方绾宁的小院,文晓站在游廊下看雨,半天没有进房门,她任由雨水沾湿她的衣裳,她的心仿佛被一根线绕住了。

她和赋思是同一批进的东宫伺候,那时候她们还小,只能在东宫做一些洒扫的粗活,每月勤恳,主子优待,日子也算好过。

那时候因为殿下秽乱后宫一事,处死了不少贴身宫人,幸而当时她和赋思并不起眼,没被牵连。之后殿下的舅舅,如今的镇国大将军江宣延,派了如今的钱管家进宫处理东宫的内务,才让她和赋思站在了殿下跟前。

钱管家驭下严苛,像打手板,跪铁链,鞭笞这类的惩罚她俩也挨过不少。钱管家经常一边盯着她们受罚一边教导她们:痛嘛?痛就对了,这样才不会在殿下面前想些不该想的,你们只是低贱的奴婢,能伺候殿下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别以为殿下和你们露出两个笑脸便觉得能一步登天了,守好自己的本分,遵从主子的旨意,主子让你们干什么就得干,就算是去火里捡石头,你们也不能有半个不乐意!

这些年她们一直做的很好,殿下比她们见过的任何妃嫔和王公们都要温柔和气。她和赋思也一直遵守本分,是在殿下身边待的最久的侍女。

她本不该违背殿下的命令,方姑娘是殿下重要的人,但今天郁先生的话让她颤栗,她不怕跪钉板,她怕没了归处,她弟弟是她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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