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过去了五年,姜时愿仍旧清晰地记着那个暧昧的春日。
他步步紧逼,她无路后退。
被亲到脑子发懵,眼眸蒙上水雾,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就在她以为他会在车上要了她的时候,霍阑竟停了下来,开始认认真真的打量起她的模样。
像是在端详一件得之不易的瓷器,目光里明晃晃的上位者姿态,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烧的姜时愿心头灼烫。
在那一秒钟,她的脑子里闪过两个字——“玩物”。
暴雨渐渐缓下,阴沉的公寓中两人的距离已经极其危险和亲密。
“所以,我只是你的玩物,对吗?”
姜时愿抬着脸倔强地看着霍阑,即便在这种不堪的姿势下,也想找回自己仅存的尊严。
霍阑眼神一沉,却什么都没说,唯有一声气到讥笑的闷哼。
许久才说道:“所以,我是你的主人吗?那主人想让玩物更听话一些,能答应吗?”
霍阑垂下眼睛看见姜时愿身下垫着的花鸟图笔墨未干,晕开的墨痕沾染了睡裙裙摆,蹙了蹙眉。
他有些轻微的洁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弄脏。
“脱下来。”
说罢一只手便已经向下探去,正要撩开她的裙边时,却被她死死按住。
“霍阑,已经分开三年了,该结束了,你打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拿。”
霍阑忽然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双手撑在她身旁两侧的书桌上,笑看着她,“不管你有没有拿,你的账户里每个月都会雷打不动地进账三百万,从未少过一次。”
姜时愿被霍阑的没脸没皮气到,“怎么,我不要你还强行给我吗?”
霍阑道:“只是让你明白,我们的约定一直都没结束。”
姜时愿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房间里的空气几欲凝滞。
霍阑又道:“但让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霍阑满眼的迷茫与疑惑,质问着她:“每个月,顶奢品牌的当季新品刚上线,不管是珠宝还是衣裙,都会一件一件的送到你的铃铛小筑任你挑选,你的皮肤、你的指甲、你的每一根发丝我都请了最专业的团队为你护理,你的膳食和身材管理上,也有顶级的营养师和形体师来服务你,这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为什么你要抛弃?”
他微微偏头,目光从她脸上搜寻着什么,仿佛要从她的神情里找出答案,可最终只是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得发涩:“为什么?”
姜时愿看到了他眸子里的水雾,才知道他是真的伤心了。
她让他伤心的机会不多,从到了霍园开始,她就无时无刻不在讨好他,即便是在她计划着逃走的那些日子里,她都还在哄着他。
至于为什么要放弃这种所谓的优渥生活,大概是因为这种生活从根本上来讲就是病态的。
她不习惯精致到身体的每一寸都要被人打量和审视,这只会让她对自己“玩物”身份的体会更加深刻。
因为她身体的每一处漂亮都是被他精心养出来的,为了他的快乐和欢愉。
也许刚开始时,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祖坟冒烟,才有这番运气攀附上如此权贵,享受了旁人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奢华生活。
可后来她才了解和意识到,这座霍园以宠爱为名,囚禁了太多人的人生,仿佛只要稍微反抗,就会被定义为不知足。
她本以为她是养在深宅里的金丝雀,后来却发现她是攀附别人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这种变化无疑是致命的。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霍阑他不会爱人。
在他的意识里,爱一个人就要让她时时刻刻待在自己的身边,变成自己的私有物,暴烈的、令人窒息的侵占,让她无法获得一刻的喘息。
窗外的雨已然停下,月色弥漫,路灯一盏一盏亮起,停留在公寓楼下的车阵与保镖却还未离去。
三三两两的居民下了楼,老人小孩乱哄哄一团,开始热闹起来。
姜时愿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什么,但从小孩子的嬉闹声,大人们的音调中也可以猜出几分。
如此大张旗鼓的阵势,是个人都会多加揣测,就算她不跟着他走,关于她的流言也要甚嚣尘上。
就在这时,霍阑突然开口:“就住在这种地方,不嫌烦吗?”
姜时愿抿着嘴依旧不发一言,她知道自己说出一句话,对方就有三句话等着他。
霍阑也不再去追寻答案,只是眸色深沉地盯着她裙摆上的那片墨渍,随后抬眼看向她,“今晚我不走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姜时愿刚刚才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来,“你不是嫌烦吗,睡不好的。”
霍阑微微侧了侧头,喉结滚动,呼吸的炙热扑在她的耳后,声音缱绻低沉:“谁说今晚我要睡了?”
说完便从一旁抽出了张湿纸巾,擦净了双手,也不顾那片墨渍如何碍眼,又一把将她托抱起来,带着她走回卧室。
“不是说自己是玩物吗?那就要好好听话才行。”
从进入到公寓的那一刻,姜时愿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索性也不再抗拒。
大不了真不行的时候,哭几声求饶就是了。
卧室的房门被打开,霍阑将她摁到了床上,自己开始单手解开衬衫的扣子。
他等这一天好像已经等了三年了,确切的说是1125天。
每一天他都在数着日子,都在度日如年。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下,他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恨不得将她锢进骨血。
沾了墨渍的睡裙早已不翼而飞,姜时愿的脖子至下已遍布暧昧的痕迹。
她的眼眸渐渐迷上一层水雾,双瞳几乎要涣散开来。
因为许久未经人事,仅仅是指间就足够让她全身被击溃,泛滥成灾。
可到最后一步时,却停了下来。
霍阑喘着粗气,眼睛因为极度的克制已经满是猩红,却还是保持着理智拉过一旁的碎花被子将她裹了起来。
春末时分,昼暖夜凉,她身上已经起了薄汗,如此停下来怕是要着凉。
霍阑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鼻尖,声音透着沙哑,“我让楼下的人给我带一盒上来。”
他翻身下床,想要去拿手机发消息的时候却又安静下来,低叹了口气。
随即坐到了床尾处,将手腕上缠绕的小叶紫檀念珠解开,闭上眼睛开始捻动。
姜时愿拥着被子爬了过来,凑到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不继续了吗?”
“你不是不愿意吗?”
这番话又将她噎住了,她确实这么说过。
这谁说要在这种关头停下?
霍阑又开始默念起佛经来,却还是闻到了姜时愿靠近时身体散出的阵阵清香,那是他为她定制的专属于她的乌木沉香,最易让他迷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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