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层渐厚,日光照着半掩的门扉,地上碎石散乱,残敝的院墙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高粱篦子破了个大洞,被人随意丢弃在墙根儿底下,仿佛是这座院子睁开的巨眼,幽幽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袁知晏一声令下,显武营立即成包抄之势渐次逼近,一进入院内,众人便有序分散开来,宋清和打量着东侧的偏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东偏房就是灶屋,门洞挖得极小,门梁建得又低,个子高的需要弯着腰才能进去,门前还长着几株半人高的枯草,从外面看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地方如此逼仄,可那天晚上绑匪们却扎堆儿聚集在里面,一定有问题。
她当机立断朝灶屋走去。
不料,一只脚刚迈进屋门,一道凛冽的寒光就从暗处劈头盖脸地削了下来,幸亏宋清和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她反应极快,就势往旁边空地一滚,只见那把大刀贴着她的腿重重砸在地上,顿时就劈得黄泥四溅!
生死只在毫秒之间。
“贱人!原来是你!”
暗影里走出一个精瘦的男人,他已经从刚才的交手中认出了宋清和,他衣衫散乱,身上的黑皮袄敞开着,嘴歪眼斜,面中瘪陷导致他口齿不清。
宋清和目光一凝:“你没死?”
“你不也没死?哼,还敢回来,老子这副模样都是拜你所赐,当初就该把你的脚也一并砍了!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出这个门了,老子今天就给你这贱娘们儿收尸!”
男人身形暴起,突然发力,挥刀直取她的咽喉,没成想却扑了个空。
电光石火间,宋清和侧身一闪就到了他背后,黑魆魆的暗室内,她的速度快如鬼魅。
她伸手钳住男人的右臂大力翻折,只听得“咔擦”“嘡啷”两声先后响起,对方的胳膊直接被她卸了下来,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耷拉着,而那把大刀则被震脱了手,径直朝侧后方甩飞出去。
男人痛呼出声,宋清和抓住一刹那的空隙,借助身体拧转瞬间将其掼倒在地,紧接着,她的膝盖带着万钧之力压在他脱臼的肩膀上,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感到碎裂的骨头刺穿了皮肉,难以言喻的剧痛要将他的神智彻底毁灭。
此时,门外站满了人。
士兵们听见打斗声纷纷赶来,有人想上前帮忙,却被宋清和抬手制止,她神情冰冷,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杀意。
“她的脚筋是你挑的?”
“是又如何,挨千刀的贱娘们儿!”
瘦猴不知死活地唾骂着,他双眼充血,冷汗淋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迸发出强烈的煞气。
“千金小姐与猪狗何异,还不是任凭老子宰杀!”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瘦猴猛地从左边腿绷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目标直插宋清和的心脏!
一阵劲风袭来,她并未做任何遮挡,在场众人皆掩面大惊,陆淮岳和袁知晏匆匆赶到,见此场景,二人目眦欲裂,倏然变了脸色。
陆淮岳手中利刃如疾电般挥出,同一时间,三把刀都出了鞘,可是比其他两把更快的,是宋清和的刀!
瘦猴手里的匕首还没来得及近她的身,他胸口和脑袋便先后多出了两把刀柄。宋清和手起刀落,在他胸前连捅数十下,如同屠刀斫进猪肉,最后一刀干脆利落地扎穿了膝盖,将他的腿生生钉进泥地!
众人汗毛倒竖,而她面无表情。
瘦猴的左手仿佛被抽了筋似的软塌塌地落下去,他满眼的难以置信,嘴里像是烧开了锅,咕咕地喷涌出鲜血。
宋清和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她忽然展颜一笑,那颗小痣红得摄人心魄。
她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她的脚筋我自会治好,而你只能任凭我宰割,下去见了阎王也别忘了,你这条狗命,是被娘们儿收走的。”
瘦猴眼球鼓凸,无力地扑腾了两下,便彻底断了气。
浓重的血腥味四散开来,满室皆静,门外鸦雀无声。
梁林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蹦出几个字:“河清,你、你可太厉害了!”
其他人不说话,心里也都在呐喊,是啊,真是狠人啊!
陆淮岳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士兵们,目光交汇的瞬间,众人俱是一抖,如梦初醒般急忙转身,继续四处搜寻去了。
袁知晏还愣在原地,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哑着嗓子问:“她的伤,就是这个人干的?”
“对。”宋清和背对两人应道。
此刻,她的心绪也很不平静。
两年前,她曾击毙过一名穷凶极恶的罪犯,那名罪犯在重伤多人后冲进学校挟持了学生,对方几近癫狂,身上还绑着炸弹,从判断到开枪,她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
当年开枪的过程还历历在目,那时候是危急关头,迫不得已,但今天,她再一次杀人了,用的还是如此残虐的手段。
她并不后悔这样做,只不过,她还算得上是一名人民警察吗?
陆淮岳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有疼惜、有庆幸、也有懊恨,整个人愈发晦涩难辨。
就在这时,袁知晏突然郑重其事地开口:“恩人!”
宋清和诧异地回头:“你我的赌约好像还没结束吧,这就叫上了?”
袁知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必再赌了,我相信你。”
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宋清和哑然失笑:“你和陈潜有些时候挺像的。”
都冒着一股傻气。
傻归傻,经他这么一打岔,她内心的重担到底是松快了一些。
不多时,院内各处陆续响起汇报声,纪峥带人将北边的窑洞翻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信物?”
“不会,从帝京到肃州,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同外人合谋,不可能没有信物。”
袁知晏在屋内来回踱步,就连鞋底沾了一层污血也浑然不觉。
“扩大范围,出去搜,方圆一里以内任何地方都不要遗漏!”
“是!”
直至太阳西斜,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大伙儿的心都沉了下去,看来今日要跑空了。
袁知晏心烦意乱,他余光一瞥,看见他的恩人正聚精会神地趴在墙上,活像是大壁虎成了精,有了之前的教训,他选择两眼一闭,眼不见为净,口中默念:“相信她,相信她……”
宋清和全然不顾周围奇怪的目光,仍然专注地趴在墙上敲敲打打。
突然间,她眼睛一亮,迅速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灶膛,干柴很快就被火舌吞没,灰黑色的炊烟向上升腾,一部分从烟囱里钻了出去,剩下的则在屋内弥漫开来。
“咳咳……你在做什么?”袁知晏边咳边问。
她紧盯着黑烟的走势,趴在灶台旁的土墙边又敲了敲,肯定道:“找到了。”
“你是说那东西在墙里?”袁知晏也顾不上咳嗽了,连忙凑过来摸墙,“这后面是空的?”
宋清和二话不说一拳砸下去,刹那间黄土迸飞,沙石散落一地,底下露出了一角空洞。
“姐姐!您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啊!”
相比第一次叫“恩人”的尴尬,袁知晏现在可是顺口多了,他扑上去双手扒落土坯,随着空洞不断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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