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久才到啊?”
常佑好奇地掀开帘子,往外看,马车外边是一片她全然陌生的风景。
“不远了。”蒋沉麟解下腰间的酒壶,灌了一口,眯起眼睛:“左右半个时辰。”
为什么蒋沉麟会出现在云家马车上?话要从头说起。
那天回去,他如实把话传给家主,又用信鸽告诉姑姑,自己已经把话带到。蒋化珏回信一封,信中大意是:趁着迎神会未到,若蒋沉麟有意,可以同云生慈一起上山。她想念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侄儿。
蒋沉麟想到云家,本想婉拒,谁要和那些个死气沉沉的家伙混一块?但转念一想,自己当天还被耍了一回,那侍女胆大包天,他摸了摸下巴,决定碰碰运气。
自己能亏什么?那云生慈,刚从山上下来的毛猴,想也斗不过他。那个侍女,叫又绿的,哪怕不来,自己在云生慈耳边提两句,要这家伙是个识相的,就该给她点苦头吃。
蒋沉麟一拍扇子,扭头就往云家写了封信,说自己也要跟着上去,和姑姑叙叙旧。明面上还是亲家,云念毅同意了,云生慈也不可能再说什么。
蒋少爷大摇大摆地骑着马,一脸得意,进入了云家的车队。一众人里,他立刻找到春又绿——呵,让他找到了!有的是你好果子吃。
宴会那天,不知这人对自己做了什么,他回去之后,全然不记得“丢玉佩”后的事。只觉得头脑昏沉,一时没注意脚下,直直栽倒在地上。他爹吓坏了,连夜托人请了宫里的大夫,开方子,喝了好几副汤剂才好。
蒋沉麟迈开步子,上前去,用扇骨拍了春又绿的肩膀,她拧着眉,一幅不快的样子,抬头看向蒋沉麟。他看见春又绿这幅表情,心底终于舒服了些,开口道:“你,跟我坐一辆马车。”到了自己车上,还有什么他做不了的?
春又绿毫不客气:“你算是哪个?”
“我?我是蒋府三公子,蒋沉麟。”
“哈,我看你是个傻子。”春又绿笑了,“我是云少爷的侍女,轮不到你这厮要来要去的。”
“云生慈?”蒋沉麟语带不屑,但毕竟是人家地盘,他不好更进一步发作,“他在哪呢?”
“少爷还在院子里。”
“那我等他出来。”
“你就这么想要我陪你坐这马车?”春又绿语气幽幽,如果蒋沉麟真怀着些别样心思,她倒不介意给他好好上一课。
艳阳高照的天气,蒋沉麟无端打了个冷战,他看看天,又看看春又绿,拉高语调:“怎么了?一个侍女,我还请不动你?”
常佑走了出来:“你们在这吵什么呢?”又对着春又绿说,“走啦走啦,我们去前面那辆。云少爷马上来。”
蒋沉麟啧了一声,不耐烦的说:“我也跟着上。”
旁边跟着的仆人高冲弱弱地开口:“蒋少爷,这车上恐怕坐不下那么多人。”
他用扇子拍了一下高冲的脑袋:“给你蠢的,你自个回去坐那辆,我不需你跟着。”
等云生慈赶到,马车上已经坐了三个人。路途崎岖,多是小路,不好坐大车,只余了一个位置。云生慈坐到常佑旁边,常佑替他斟茶,又递给他。对面的蒋沉麟已经一幅主人模样,对着春又绿呼来喝去,又是要切瓜果,又是要她用手喂他。
春又绿是无所谓,吃吧,吃不死你,这几口灵力下去,等到他回家,她立马就给他下点猛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常佑看着生气:这蒋沉麟,怎么自己做了坏事,还一幅理直气壮,要来讨债的样子?她看看云生慈,本想开口,让他帮帮忙。没想到云生慈才刚上车,就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他这几日忙坏了。
云念毅对他上山一事,不说鼓励,只能说是不反对。要去你便去,要怎么去,要带谁去,都是他自行安排。云生慈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就算刘迁再怎么人精,也是要花时间打通人脉。这几天看下来,虽然他有个少爷的名头,却没少吃几分苦。
这也算是锻炼吗?常佑心情有些复杂,感觉更像是折磨。她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这是个暗号,问春又绿需不需要帮忙。春又绿轻轻摇头,眼神更加凌厉,这厮不值得自己给好脸色,等到下车,她就要他好看。
蒋沉麟从脚边的箱子里掏出一本书,折腾这许久,他的气消了点,春又绿那副想要发作又碍于云生慈在旁,不能发作的模样,让他非常受用。
马车颠簸,然而常佑却没怎么受影响,恍惚之间,她居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春又绿收回手上灵力,还是不要让她这么担心了。就在这一刻,云生慈睁开了眼睛。
两人视线相接,车厢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蒋沉麟的视线还在书页上,开口就是:“再给我倒点茶,又绿。”
硝烟迅速退去。春又绿应了一声,拿起茶壶,熟练地开始沏茶。
云生慈转而去看已经在靠在垫子上,睡得天昏地暗的常佑。她这样睡,醒来之后,恐怕不会太舒服。男人伸手,把一个枕头放在她背后,又将她往里拉了拉。蒋沉麟抬头一看,哼,果然这云生慈也不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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