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入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但又没有完全跌入进去。他的手臂横亘在她腰间,形成了一个礼貌而疏离的支撑,阻止了她进一步的贴贴。
另一只手腕依旧被他牢牢禁锢着,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半倚在他怀中。
艾莉卡惊魂未定地仰起脸,视线擦过他线条优美的下颌,对上他俯视的目光。
那双鸢紫色的眼睛里,沉静无声,正酝酿着风暴。
光波流转,幽深似潭,望不见底。
艾莉卡绷直了脊背,心脏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凝滞。
太近了!
近得她能看清他眼睫的弧度,近得他温热的呼吸拂过了她的脸颊,近得仿佛只要再稍稍靠近,她就能触到那抹抿紧的、带着致命吸引力的薄唇。
“君岛小姐,”他开口,声沉如千钧锤落,“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
“婚姻不是商业并购,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他微微收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让她更清晰地感受到此刻两人之间的尴尬,“你现在感受到了吗?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尤其是夫妻之间的距离,是无法用条款来明确规定的。”
他顿了顿,继续用那种冷静的语调陈述:“当你提出这个方案时,你就已经主动走进了我的‘社交安全距离’之内。而现在......”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她咬紧颤抖的唇,又回到她惊慌的眼睛。
“......你连‘社交安全距离’也一并失去了。”
幸村精市松开了横在她腰间的手,但依旧钳制她手腕的手,像一个无形的枷锁。
“所以,别再拿着这份可笑的协议来跟我谈条件。”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优雅依旧,却让她心底发寒。
“我幸村精市的婚姻,从来不需要用金钱来衡量。更不会接受别人替我拟定的条款。”
“在我这里,规则,由我来定。”
他凝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第一,把这份东西收起来,或者扔掉。随你便。”
“第二,没有期限。我的婚姻不是有时效的合同,要么不开始,要么就是一辈子。”
“第三,关于‘夫妻义务’......”
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她红透的脸颊,眼神带着几分恶劣:“我认为,‘每周至多三次’这个上限,设定得过于保守了。至于是否需要履行,何时履行,如何履行,应该由我们双方的状态来决定,而不是一纸冷冰冰的条款。”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和我结婚,意味着你将完全进入我的生活,接纳我的一切。而我,也会彻底介入你的世界。不存在‘互不干涉’。明白吗?”
艾莉卡像是被一道雷击中,呆呆地望着那张咫尺距离的俊颜,大脑一片空白,过载的程序宕机。
他的气息,他说话时微动的唇形,他眼底倒映出她渺小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梦幻,不真实。
“君岛小姐,” 他慢悠悠地叫她,脸上挂着那种在球场上锁定胜局的、美丽又危险的微笑,眼底确是一片锐利,冷意彻骨。
“你确定自己真的,做好和我结婚的觉悟了吗?”
他的声音也同他的眼神一样,是没有温度的。
没有期限......一辈子......
每周至多三次......过于保守......
彻底介入她的世界......不存在互不干涉......
他的声音像是某种魔咒,不断在脑子里回响。
“轰”的一声,全身血液都冲上了艾莉卡的头顶和脸颊,烧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他怎么能......
怎么可以像讨论天气一样,用那种平静甚至冷漠的语气,讨论这种羞于启齿的话题!
指节一软,紧握的文件从掌心滑落。她下意识地蜷起手指,却只握住一手心的空虚。
整个世界仿佛被抽成了真空,脚下是绵软无底的云,微醺般的酥意从脊椎窜升,让她浑身轻飘飘地使不上半分力气。
这或许是幸村精市生平第一次,将对阵时的精神压迫感用在一个女人身上。他承认这有失绅士风度,但眼前的人,这个总能轻易做出让他意想不到的举动的“合作者”,也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毫不犹豫祭出这一招的人。
他想看她方寸大乱的模样。这种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幸村精市将艾莉卡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那因惊愕而微启的唇瓣,骤然收缩的瞳孔,蝶翼般颤个不停的睫毛,以及从脸颊一路往下蔓延的绯红,将白皙脖颈都染成了一片淡粉色。
震惊、羞窘、恐慌......
这一刻,她的形象变得鲜活无比。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用一种很轻的、带着细微颤音的、像是呜咽般的气声,给出了一个完全不符合她“高冷人设”的回答——
“......太......太乱来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强烈的羞窘让她想要抬手掩面,但手腕仍被他牢牢握着,只能无力地挣动了一下,最终赧然别过脸,露出那段已经完全染上绯色的、纤细脆弱的脖颈。
像极了一只被捏住了后颈皮,受惊后连挣扎都变得徒劳的小动物,与先前那个冷静自持、提出惊世骇俗提案的冰山美人形成了无比强烈的、令人愉悦的反差。
有趣。
真是太有趣了。
幸村精市心底某种恶劣的兴味被彻底点燃了。他忽然很想看看,这具冰冷的躯壳之下,当冰层碎裂,是否封存着足以将人都灼伤的熔岩?那被长久封存的火热本能喷薄而出时,她脸上会浮现出怎样一种神情呢。是否会如他梦境一般,生动而诱人。
他垂下眼眸,敛起眼底翻腾的不堪心思,沉静用力地呼吸。再抬眼时,他已恢复一贯的温和淡然,自然地松开她的手腕,起身,从容不迫地整理着袖口。
“君岛小姐,我现在要出席一个会议。所以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考虑。”他语气温和如常,仿佛刚才那个步步紧逼、言辞犀利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如果你的答案是“yes”,请在这里等我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他转身走向门口,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倾倒众生的、却也让艾莉卡不寒而栗的笑容。
“当然,如果你的答案是‘no’,”他唇角弧度未减,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请在我会议结束前,离开这里。”
留下这句话,他径直走出办公室。
门被轻轻合上后,室内重归寂静。
艾莉卡僵在原地,足足过了十几秒,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进沙发里。
空调冷气嘶嘶作响,不知疲倦。
办公室的冷气开得很足,但她却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尤其是被他握过的那一圈手腕皮肤,灼热感久久不散,像是一个无形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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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年·暮夏》
【今日。ITF研究所。】
【白衬衫,西裤。很美。窒息。】
【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来的,是一个撕下温柔表象的,强势的,并意图掌控一切的......“神”。】
【手腕还在发烫。被他碰过的地方,像烙下了印记。】
【心跳声好吵。浑身都在战栗。】
【为什么?为什么会因为他的咄咄逼人感到一种隐秘的、无法言说的喜悦?】
写到这一句时,嘎然而止。
艾莉卡丢开手机,将发烫的脸颊埋进微凉的掌心。心跳不止,震耳欲聋。
一辈子?
没有协议?
彻底介入彼此的生活?
每周三次......过于保守?
每一个词都像一枚炸弹,在艾莉卡的大脑里轰然引爆,留下满地狼藉和嗡嗡作响的耳鸣。
她蜷缩在沙发里,脑子里几块“小甜品”正在天人交战。
溜边舒芙蕾哆嗦尖叫:【快跑!这是个陷阱!一辈子!他说了一辈子!还要介入你的全部生活,这太可怕了!】
磕糖奶黄包捧心呢喃:【可他答应了诶......你明明那么喜欢他,真的舍得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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