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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第58章

小说:

江南茶事录·陆羽传奇

作者:

宿念执念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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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令闻讯大惊,只是惊不在突发的意外本身,而在我。

他问道:“陆大人你才从凶犯欧阳展的飞镖当中捡回一命,这就能够爬冰山出来了?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本官并未说笑。”我正色道,“请大人即刻派兵去救,最好一并叫上郎中,当中有一遭受雪崩掩埋之人,不宜再原地久冻。”

“来人——”长安令一声令下,“即刻跟随陆大人前去雪崩现场救人,不得有误。”

说罢,长安令又做出遗憾的神情对我道:“本官还有要务在身,就不随陆大人一同前往了。何大人要是问起,就说本官十分牵念他的安危,奈何实在是抽不出身来啊!”

对此,我也不做强求,只心里有数道:“想必何大人也能体谅长安令‘一心为民’的高尚品德,本官这就不再打扰,告辞。”

“陆大人走好,不送。”

走出衙门之后,我坐上了一辆马车。

我并不掀开帘子去看沿途风景和百姓们的模样,只怕那些雪压的庄稼和热闹的买卖之下,全是假象。

如此官德之人,如何能够治理治理长安?

不问雪崩灾祸的厉害,不顾遇险者的死活,不亲临现场一看究竟,只一味寻找借口逃避责任,可不就是朝中有人撑腰,怕跟我陆羽扯上关系吗?

换个角度,若是前去搬救兵的是何大人,在雪中等待救援的人是我,长安令还会给何大人面子来有所行动吗?定是不会。

我偏头靠在车窗上,不禁在心中默问:

兰儿,你要是知道陆羽的处境,可会不解?

可会问陆羽一句:“为何你上任不久,就在朝廷内外树敌无数?”

那我真想按着良心告知你:

“朝中分了派阀是事实无疑,老臣提防芥蒂新官也是事实,最重要的,是我的官位的得来在那些重臣眼中不合正道——同样是考试拿下榜首出身,中科举者永远是以‘努力派’和‘实力派’自居,视过官试者为‘走运派’和‘蒙恩派’,二者水火不容,永不为伍。”

你要是再问:“宫中还有画师、琴师、香师,那些内职官僚的处境也与你一样吗?还是就你任不逢时,遭人冷眼?”

那我只能轻叹轻笑,把事实说给你听:

“琴棋书画香,这五项雅事多为皇女与后妃之乐,所以宫中的画师、琴师、香师所为女官担任,归尚宫局管辖。这与茶官和酒官是不同的:女子之斗,斗于内宫斗于心;男子之斗,斗于朝堂斗于权。女子以位份分输赢,男子以功名论成败:前者夜长梦多、自怜自恨自争,只求一朝成凤;后者胸有大局、敢拼敢为敢死,只争名垂千古。如是而已。”

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摸心脏,才发现兰儿赠我的“镂空金叶”不在,已经送去司珍局修补,至今未有送回到我手中。

恰是如此,思念之情才深。

思念至深,盼信之心才真。

兰儿,

我等待你的书信。

从险地把大家都无事地救出以后,我主张不要立刻回宫。

我问:“先去周老板的古董店内歇脚和用晚膳如何?”

何大人说“好”,同时,他也对那些长安令派出的、已经离开的手下生出一股厌恶之感来。

“本官不常踏足民间,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对长安令相求的一日。”何大人咬牙切齿道,“长安令劳你转告的话,本官都听过记下了,他日长安地下黑市交易一案侦破,定少不了叫圣上摘了那失职之辈的乌纱!”

驱车来到“庄周梦蝶”古董店。

掌柜的立刻跑了出来,见大当家成了这副模样,禁不住号啕大哭。

何大人皱眉道:“周老板还活着,你这厮哭什么?勿要自寻晦气。”

掌柜的把眼泪一抹,颤声道:“小的是喜极而泣!这么久不见大当家的回来,还以为大当家的已遭不测,幸好有两位大人和三位差爷相救,就此谢过。”

“本官晓得你肯定不敢叫人去找周老板,毕竟这消息一传出道上去,说周老板弃暗投明转靠朝廷命官自保,你这店铺的生意也不用做下去了!”

何大人把话锋一转,“既然你担心周老板会遭不测,就告诉本官,有哪些道上或是场子里的人想对他下手?”

掌柜的不想再隐瞒,就老实道:“地下交易黑市的大庄家叫做:付一刀,向来心狠手辣,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镇的住场子。栽培线人的组织叫做:飞鹰会,帮主从未在人前露过脸,所以小的不知道他是谁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我问:“付一刀跟飞鹰会之间是什么关系?”

掌柜的道:“场子要做生意,自然少不了道上的人的保护和支持;道上的人想要维持运转,也少不了场子提供资金和物力。而夹在其中的朝廷官僚和各路富商,则是充当了交易者的角色,取己所需,卖己所不需,一切暗中打点好关系都好说,反之,坏了规矩或是当了叛徒,就会被暗杀。”

何大人不解,“既然是关系性命的事,为何周老板和其他朝廷官僚还铤而走险,乐此不疲地跟付一刀与飞鹰会来往?”

掌柜的无奈一笑,“朝廷的俸禄哪里有真金白银实在呢?圣上的恩典哪有做成买卖后的成就感痛快?再说了,朝廷官僚日常压力也大,不能到青楼去听女子弹曲说情,不能轻易将自己的喜好外露,总得叫他们有个发泄的场所吧?别小看了这地下交易黑市,那里可真是能让人体验一把‘真性情’的地方!”

我不禁问:“何大人,你可有这样的时候?”

何大人正直道:“本官一向都是把压力发泄在不老实的钉子犯身上,不曾想过到外头去寻乐子。”

我点了点头,“那下官就放心了,只盼着日后何大人能够多体谅自己眼中的钉子犯,别用了太重的刑罚来叫他们逼供。”

何大人咳了两声,“本官自有分寸。”

且不说之后掌柜的是怎么叫人把周老板抬回大宅子里面去的,也不说我与何大人是如何在周家吃饱喝足的,就说我们连夜回皇宫向圣上回禀所见之事的经过吧!

皇帝端坐在书房之中。

“难为两位爱卿了。地下交易黑市本就难找窝点,走错目的地也是有的,幸好平安归来,叫朕安心。”

原来,我与何大人履行了保全周老板的承诺,并未将他供出,所以皇帝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奸商”的存在。

我道:“启禀圣上,臣等从一知情人处查得线索:大庄家付一刀为黑市总领,实力和号召力不可小觑,或将用兵数千也未可知,不可轻率派出官兵围剿;飞鹰会帮主真人不露相,手下参谋和弟子众多,遍布各地,需从源头上将其拿下,才能把潜伏在宫中的线人一一揪出。”

皇帝直白问道:“爱卿可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说与朕听,需朕协力之处,朕必将全力配合。”

“回圣上话,”我慎重道,“经过与何大人商议,臣确实对接下来的行动有所筹谋。”

“需先从知情人口中套出话来,找到‘飞鹰会’总舵,然后智取,带该帮派帮主于圣上面前,等候圣上您亲自发落。臣相信,惩治该帮主过后,‘飞鹰会’余党必定人心惶惶四散逃亡,不敢在重抄旧业;而‘飞鹰会’所栽培出来的线人,畏惧于圣上您的天威,也不敢再听命旧主,自会俯首认罪,自请圣上饶恕不死。此时,圣上您就可以给线人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叫他们说出‘飞鹰会’余党的下落,好一网打尽!”

“所谓:树倒猢狲散,没有了‘飞鹰会’的支持,付一刀也难坐稳地下交易黑市大庄家的位置,他必将有所行动。接下来,臣和何大人会正面与付一刀交锋,必说服他交出涉事官僚名册,上呈圣上过目,以求圣上大刀阔斧整顿吏治,肃清朝中不正之风。”

“爱卿所言,朕深以为然。”皇帝赞同道,“放手去做。”

“谢圣上。”

回到官舍,沐浴更衣,拿出金创药来涂抹双手与双足之后,我躺到了床上。

此刻,我已经不觉得冻伤之处生痛,大抵是心中对自己要做的事情和要达到的目标都非常明确的缘故。

做事刻不容缓固然是好,但养精蓄锐也必不可少。

尤其是像我这种性情中人,能得几日的缓冲时间来做茶事、思佳人,也是极好。

想来兰儿爱吃年糕,我本应该先去年糕店找老板预先下订单,好叫老板安排人在不同的时间点上给兰儿送去,同时,我也应当写些表达自己的心意与爱意的话在笺纸上,夹带进年糕的包装纸中,让兰儿在拆开的一瞬间就倍感惊喜……如此,光是在长安的小房间中想想她的表情,我就很高兴了,也会跟着她一起,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只是可惜,我没有去做那些,真是追悔莫及。

也不知兰儿有没有自己买些年糕来吃,是吃豆沙年糕还是纯素年糕?是烤着吃还是煮着吃?身边可有人陪着,还是独自一人?

我倒是不想兰儿孤独。

只要惦念我、记挂我、每日会想我一点点,我就知足。

待到我的冻伤养好,已是过去十日。

在这期间,何大人也没有闲着,他在暗中调查“飞鹰会”的江湖传闻,发现该帮派的首领疑似一个女教头,其正是因为女子身份,所以才不以真面目示人。

又及打听到这位女教头已经成婚,夫君正是朝中官僚,何大人更是提上了十个胆子,在我面前扬言:“本官要将那密娶女教头的官员给找出来,治他一个‘勾结女匪’之罪!”

我叫张继和高天威去探“付一刀”的来历,他俩从交易黑市的“堂人”口中买来情报,说是:

付一刀以贩卖马匹起家,聚集了一众精打细算、又对古玩宫宝有见识、有鉴别力、有判价力的同道中人,就开始了地下生意。起初,他们的往来对象只是当地商贾,后来生意渐渐做大,就主动去接触了那些当官的人。

付一刀原本以为打通皇家宝物外输路子之事难办,没想到得了一朝廷命官牵线,结识“飞鹰会”,在“飞鹰会”得助攻之下,得手皇家宝物就不再是难事。虽然商场一切顺利,但是付一刀却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制定了《场子规矩》十条,其中一条就是:叛变者、泄密者、告发者,杀无赦。

如此,我心中就已经清晰:付一刀和“飞鹰会”女教主的过去各有不同,却又因有共同的利益关系而走到了一起。之所以会牵涉一伙朝廷命官参与其中,皆因付一刀的主动攀附和女教头的夫君的暗中推动。

后来,我想到透露这些的“堂人”可能会被灭口,就叫张继去通知他赶紧离开长安。那“堂人”醒目,听了我的话,当夜就走,登船往东瀛国而去!

再次来到“庄周梦蝶”古董店时,我发现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的差不多了,只留了几个个头稍大的花瓶来装饰门面。

我就知道,周老板也打算逃离长安,到隐蔽之地先去保命。

我问他:“你可因遇见本官而后悔?可因自己的人生轨迹被本官打乱而记恨本官?”

周老板摇头,一副看开了的样子道:

“我不后悔也不恨你,反而感激你。要不是你,我早就作茧自缚死在了雪崩之下,哪还能像今日这般活着看自己的所有?其实我早该金盆洗手了,古玩字画再好,终究是在身死之后带不走的,交易场子再热闹,也不可能由我一个人唱独角戏。还不如早点抽身而退,好好活下去来的理智。”

“本官最后还有一事向周老板相求。”

“陆大人请讲。”

“可否告知本官,‘飞鹰会’的据点究竟在何处?”

周老板从内屋拿出一张地图来,交到我手上,“天目爵星与地罡旌星交汇与东南角十字位处,有一道清光自天幕而下,你拿着这张地图进入‘飞花似梦山’,见到环绕清光而建的寨子就是‘飞鹰会’的据点。”

“好一个:飞花似梦山。”我感慨,“看来‘飞鹰会’的领袖果然是位女子啊!”

“领袖的真身就等陆大人去查证了。”周老板拱手道,“我明日动身,去往巴蜀,自知一路风云莫测,就此与陆大人别过。”

“周老板一路顺风,切记穿好防刀枪的内胆铁甲,凡事小心。”

“多谢!也希望陆大人查案诸事顺遂,以好结果待青云。”

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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