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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43章

小说:

江南茶事录·陆羽传奇

作者:

宿念执念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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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洛阳之日,刘方平特来相送。

我私下问他:“客栈厨娘可还对你心心念念?”

他的眼里掠过一丝悲色,道:“一见倾情,再见神往,三见深陷,如此之事多矣,我哪能奈何女子们心思?惯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以做安慰。

他从怀中拿出一只玉壶,赠予我道:“鸿渐若在皇宫之中奉职寂寥,不知如何排遣闲闷之际,不妨让方平准备的这把玉壶相伴,无言胜有言。”

我收下玉壶,感谢道:“多谢方平兄!”

刘方平拱手相别,诚挚道:“愿鸿渐长岁安宁,伴君左右,如茶自清。”

我点头,紧握手中玉壶,“陆羽亦然,愿方平兄所求顺意,活得自在。”

这边我还向着长安行进,那边智积禅师跟小弟子却已经到达长安城中。

小僧庆幸道:“弟子出发之前,就怕这北方的天候骤寒,会叫江水结冰,使得船只无法正常行进。如今赶在严冬之前来到目的地,真是多亏了众神佛保佑!”

智积禅师微笑道:“多思无益,人定胜天,莫要被自己的想象坏了心情。你跟为师先去‘妙善寺’住下,待拜见过寺中神明和住持之后,再进宫面圣不迟。”

“弟子听师傅的。”小僧背着行囊跟在智积禅师身后,“不知师傅是否饥饿?可要找处可吃斋菜的馆子来进膳?”

“眼前不就有吗?”智积禅师指向斜对面的一处包子铺,“你看,招牌上写有:素包子、素米粥、素三丝字样,不是恰好叫你我随了这到达长安以后的第一份善缘?”

“这当真是好!”小僧喜悦道,“这冷冻天气,能吃上两三个热乎的素包子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师徒两人便一同来到街边的摊档坐下。

点了招牌菜“素三样”过后,智积禅师向老板询问:“老衲有一徒儿痴茶爱茶,不知这长安城中什么茶叶最好?哪里寻得?”

“我竟不知长老爱徒心切,着实感动。”老板礼貌道,“说到长安第一流的名茶,那必定首推这:汉中仙毫。”

“此茶始于商周,兴于秦汉,到了我大唐也是拔尖儿的存在。”老板指向街道的右侧,“长老若是想购得好茶,途径有二:这其一,就是去‘王记茶行’订货,这其二,则是买从皇宫里面流出的货品。”

老板左右一看,智积禅师耳边小声道:“莫说一些宫女太监贪财,会偷了值钱的东西托线人拿出宫去卖,就连一些茶博士手下茶吏也收不住手,瞒着上头往黑市里去,专门交易‘好货’。”

“圣上没有发现?”智积禅师问,“宫中之物,茶叶也好、茶具也罢,不是有专人盘点?缺了少了,又岂会不知不报?”

“这里面的门道我就不知道了。”老板摇了摇头,“长老你是慈悲为怀之人,购买茶叶也定是走正道的不是?就莫要去管那些黑市交易的事情了。”

智积禅师不言语。

只在心里想到:

要是鸿渐来到长安觅茶,得知长安茶市交易的乱象,又会如何应对呢?

老衲虽痛恨那些见不得光的黑市交易,也教导鸿渐——茶之所贩,需在于市,行正道以入手,可识其价值;茶之所购,需见天日,怀正心以纳品,可悟其本真。

但,老衲却忘记叮嘱他:

黑与白之间,总夹带着一层灰。非长安之地便罢,偏就长安之地的茶叶交易管不得,或将动摇江山社稷也未可知。

初雪欲来之日,我、张继、护国镖局众人抵达长安。

将官镖送妥以后,我们就开始准备入宫之事。

张继穿上了“悦来酒楼”总管事王五所赠的大红色羊毛斗篷,看起来无比飒爽干练,绝无“刺客”之疑。高镖头也是换了一身习武之人的冬装行头,减去了不少江湖气,只为随我一同入宫墙之时,不被皇家侍卫们小看。

我穿上了陈秉承陈老爷拿来的青色棉袍,只觉得十分合体与暖和,因为这件袍子里面填充的东西,不适普通棉絮与枲麻,而是轻简的好货天然蚕丝絮。

脚下的冬鞋,我为求开端面圣、吉祥如意,特地选择了乌皮六合靴。六合,谓之天地四方:乾坤、东西南北,上明下实,四方直正,顺颐和畅,可得贵人相助。

来到巍峨的皇城城门之前,我的心中荡起一股澎湃之涌。

此就是大唐皇宫的入口处了,守卫的将士个个威武,把寒冬的肃杀之气彰显得无疑不说,更是叫这庞然建筑也增添不少庄严气息。

我迈着矫健步子上前,拿出《圣旨》,呈递给拿将领看,道:

“学生陆羽,自江南而来,领圣命司御前奉茶一职,前来皇城面君。”

将领仔细看过《圣旨》,又一一盘问清楚我的身份过后,才将通牒交到我手中。

我转身看向张继和高天威,他俩也是有备无患,毫不含糊地向那守城将领道明来意和身份——

张继从袖中拿出皇亲国戚纪家的荐函,道:“学生张继,在江南小有才识,仰慕圣恩,为茶御史陆羽至交,特随他前往皇都,只为见大唐天子圣驾。此《荐函》乃是纪万成纪老爷之子纪檽峰亲书,上面的印鉴也是纪公子亲盖的,还请官爷细辨。”

守城将领将《荐函》翻来覆去看遍和看透,又把张继的“来历”和“目的”都了解清楚以后,才向他发放了入宫通牒。

张继感激谢过,来到我身边,背着那些武将朝我挤出了一个顽皮的鬼脸,仿佛在为自己的灵活懂变庆功。

高天威以成功押送官镖为背书,再拿出了自己身为江南名门护国镖局“总镖头”的令牌来,道:

“在下一身赤胆,不畏强敌,押送官镖皇镖从未出错过,一切皆因有我皇圣恩庇佑,实在是感念皇恩于心,迫切想要拜谢威威天子。在下此番入内,有两件喜事要禀明圣上:其一,乃是‘采风寨’众好汉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归顺朝廷;其二,乃是洛阳城铁铺奸商欺客罪行确凿,已按《唐律》严惩。”

“镖头所做之事,全都是有利于我大唐安稳的大好事!”守城将领高声称赞,“如你这般的行侠仗义之人,本将又岂有阻拦的道理?”

说罢,守城将领就对身后的四员手下道:“给镖头放行。”

见我们仨人都规矩地站在了城门内侧,守城将领过来叮嘱道:

“皇宫重地,不同民间,需处处留神、处处小心。”

“本将已派人前去通报司礼太监,司礼太监自会将你等到来之事禀明圣上,切勿急躁,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过后司礼太监自会派人来带你等入内,按照规矩行事,不懂之处,礼貌询问就是。听本将一句,莫要自以为是,把错道当正道,误了自个的前途和性命。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多谢官爷相告。”

在一边等候领路的公公来接之前,我们仨聊了起来。

“多谢陆公子教我话术,只是这功劳都被本镖头揽了去,这怎么好意思?”

“陆兄哪会在意功劳被记在谁身上?”张继开朗道,“反正我们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先在这皇宫晃荡一圈,熟悉环境和人事,再齐心协力应对日后之事如何?”

高天威心有不安,“本镖头未压过皇镖,这海口是自己夸出去的,不是陆公子教的,万一被圣上问起详细经历,该怎么回应?”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张继笑了,“真正押过皇镖的欧阳展展副爷又不来长安,你还怕自己的谎话会被谁戳穿不成?”

“展副爷身手敏捷,不管什么地方,他都是来如自如,万一他真就来了……”

“高镖头。”我叫了他一声,“平日里你是雷厉风行的铮铮汉子,怎么进了皇宫就自寻起烦恼来了?且将那些顾虑都放下吧!”

“好,本镖头听你的。”

也是巧了,我们才跟着领路的公公踏出城楼,天上就降下了微雪。

纷纷似轻盐,沾衣即融,不着痕迹。

雪,似有还无;风,不见却大。

我只感觉这皇城里面,弥漫着一股我从未能想象的出来的气息,难用语言来描述。再说这眼前所见之景,也不过就是坚硬的板石路、耐寒的冬植、错落有致的宫殿和装饰用的雕栏玉砌而已,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叹的地方。

灯,未燃还明;乐,不走却闻。

我越是往深处走,就越能体会出一种静谧感来。

奉内职的官员,与在朝堂的官员不同:前者需留任宫中,随时等待圣上差遣;后者则可自由出入皇宫,只在朝堂之上论论对策,除了传召,无需私下与君谈。

我想象当中的茶阁,应有司农寺长官的威严、茶博士的博学、茶吏的精进、小官的得力,加上我陆羽这个“茶御史”的尽己所能,一并为圣上分忧效力,共同书写茶文化的大美篇章。

及来到茶阁门口驻足,那公公并未让我马上进去。

而是道:“陆大人你需知道,你并非直辖被司农寺长官所管,而是直接对圣上负责的,所以你的一言一行均要格外慎重,莫要因为一个‘错’而害了自己,更不要连累到整个茶阁。”

我却是不明白了,只得虚心请教:“敢问公公,你方才我的职位直接听命于圣上,为何又叮嘱我不可因己之错而牵连整个茶阁呢?”

“陆大人,你不可称我。”那公公纠正道,“你要自称:本官,才不算是辜负皇恩。”

“是。”

我虽不习惯,但也只能按照规矩来。

“一衣带水之理你可懂得?”那公公对我点到为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司职上分了各自侍奉之人,阁中‘师生关系’却是不分的。”

我一下子顿悟,原来自己一旦踏入茶阁,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上面之人的“门生”,身为后辈,理应向之前毫无交集与交情的“恩师们”行“谢师之礼”,不可僭越,也不可忘记阁中的森严等级,唯有认清两方的份量,才是万无一失之策。

“多谢公公提点。”

“不敢。”那太监客气道,“咱家也是为了陆大人,才有所嘱咐。若咱家的话对陆大人有用,自然是应当的,不敢说有功。”

江南一茶馆中。

李季兰与刘长卿相约而坐。

“长卿,我听别人喊你刘大人之时不觉得哪里奇怪,可我一想到陆羽入朝为官,以后得管他叫陆大人,就觉得不习惯。”

“只要陆羽不介怀,李姑娘你照旧喊他的姓名或字号又如何?所谓官职,终究是身为男儿的生涯追求之一罢了,不能往交情上面去论。”

李季兰却如同未听见对方的回应一般,继续看着杯中茶,道:“我亦是无法想象陆羽束官发、戴乌纱、穿官服的模样,总觉得那不是他,也不应该是将来的他。你说我为何会对‘旧时的他’如此不舍呢?”

“李姑娘,你跟鸿渐是打小的交情,说是彼此相伴成长也不为过。”刘长卿将两块粘着在一起的年糕放到了围炉的铁丝网上,“可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生,你注定了是个才女,他注定了是个茶痴,只可求有缘再相见相会,不可求那布衣之愿啊!”

李季兰不懂,“布衣之愿?”

刘长卿用小火钳轻拨红炭,缓声道:“对比皇权贵胄,老百姓们被称为寻常布衣,你说老百姓们追求的是什么?普通温饱吗?五谷丰登吗?不是。而是:得一心人,相伴到老啊!”

“爱尔得尔,老有所依。”李季兰喃喃说出这八个字来,“我竟觉得是奢侈。”

“那便自取其暖。”刘长卿往冰凉的掌心哈气,“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雅士,隐者名家,都是以日月为友、清风为伴的?不得一心爱之人、与之结成布衣夫妻,那就清清然以自醒,善待自己为好。”

李季兰却也不接话了,只忽然握住了刘长卿的双手,温婉问他:“你冷吗?”

刘长卿一怔,心中忽而成诗一首:

小馆并坐茶当酒,围炉炭红稻饼融。

寻常一样佳人眸,温语一出便不同。

未问心意心已暖,雨雪入窗入念空。

相知何须多言语?惜取红颜此情衷。

“这个给你。”

李季兰拿出一副自制的手套来。

“多谢李姑娘!”

刘长卿上手接过手套,感极而泣。

细看那双手套,是茶色的棉线所织,内层还添了薄绒,整体大方,颇是适合男子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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