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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第62章

小说:

江南茶事录·陆羽传奇

作者:

宿念执念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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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走入地下通道中几步,付一刀就自己持刀冲了出来。

见他一身泥灰,发丝散乱,如同穷寇,却:精神顽强,双目似鹰,脸绷如山,没输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我当真是吓了一跳。

他手中所持的利器寒光四射,锋芒毕露,是之前张继送我的那把小刀所不能比。

我只看得出来——

那东西是把能让人体验什么叫做“一刀毙命”之物,危险的很。

在他的情绪之下,也容易“失手伤人”的很!

付一刀站在我的正面前,手中的短刀成四十五度角上仰,冷声问:“陆大人我不想害你,还是你要逼我?”

我慢慢走近他,“虽然本官身后都是官兵,但绝无逼你束手就擒之意。”

付一刀往背后一指,“我本来已经安排好一切,只等穿过这条暗道,就逃往高句丽去再起东山,只做那边的生意,一辈子不再回大唐。没想到天不佑我,连着发生两次坍塌,巨石堵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时,就看见了你!”

“那就是本官来得及时,既给你的场子扑灭了火,也给你本人带来了生机。”

付一刀狠狠问:“你不怕我与你同归于尽吗?”

“本官不怕。”我凛然道,“你能杀本官一人,还能杀尽外头的全部人吗?”

“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也有皇帝想要的东西。”付一刀把一个包袱从怀中拿出,“涉事官员《名册》、走私贩私的铁证、自定价格的账本、一切交易的存根,都在这里面。“

“告诉本官你的条件。“

“我可以跟你进宫去到皇帝面前领罪,但我不想死,也不想坐牢,只想远离大唐,你可能够答应我?“

“本官答应你,力保你不死、不罪、不留大唐——”

我冲他点头,并非为达到目的而佯装做出承诺,而是真的愿意想方设法达成他的所愿。

“如诺你做不到,或者说皇帝固执己见非杀我不可,那我就先当着百官的面杀了你!”付一刀把手中的短刀往我面前一比划,威胁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为义而舍生,死得其所,我没什么好怕的。”

“好,有骨气!”

付一刀把短刀重重地往地下斜掷而去,在短刀稳稳地插入底层的那一瞬间,他右手握拳,伸到了我的胸前。

我亦已右手握拳,与他相碰。

因为我知道:这是江湖上的礼数,双方达成一致时,就要碰拳来表示不反悔。

我从大氅的侧袋中拿出两样东西,左右手各执一物,道:“此圆形茶饼,是陆羽亲手所做;此方形茶转,是大庄家你所赠。方圆同辉,无量圆满。”

付一刀感动道:“我之为茶,只因一条茶马古道,路走的多,对货物自然上感情。你呢,茶对你的意义是什么?”

“我把茶当成是自己,在采摘间、挑选间、煮制间、饮用间。也包括,与你的相处之间。”我真诚道,“在我心中,大庄家你是个‘知恶为恶,却不尽恶’的人,所以我从来没有把你视为恶徒或是重犯过。”

“有的茶叶,越陈越好喝。人也一样,涉世越深,越有自己的准则。”付一刀靠在隧道壁上,“我之所以选择终场和收手,不是因为我不想与朝廷为敌,而是我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该抽身而退了。”

“人生若可重来,大庄家你还会走上这一条路吗?”

“谁知道呢?要是下辈子我投胎去了一户好人家,就不再会有自己闯天下的那一天了吧?我之遗憾,是这辈子没有感受过家的滋味也没有成过家,父母从未善待过我,天下女子也不愿嫁与我为妻,我……就只能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掌舵场子上了。”

“原是如此,难怪你说:自己爱财,开设场子却不是为了敛财。”我心中生出一股暖意,“你之所盼,是人世间的亲情与温情。”

“盼不来,就只能把错综复杂的‘交情’当作是‘温情’,视的不切实际的‘共情’为‘亲情’,我付一刀是个可悲之人,成为交易场子的大当家之前是,之后也是。”

“你可知自己比欧阳展、苏炳章、飞鹰会女教头都要幸运?”

“怎么说?”

“你之兴趣爱好在茶,得我陆羽这一愿意你交往一世的茶友,何不快哉?反观另外三人:欧阳展的爱好在古董收集与鉴赏,却因一己执念而自断静脉而死;苏炳章的爱好在于不折手段步步青云,却最终栽在自己那没有名份的爱妻和爱妻所栽培出的线人手中;女教头的爱好在于当国贼,却被圣上无情处死。与他们相比,大庄家不觉得自己还有好好活下去的余地吗?”

“志愿普贤菩萨加持,给我付一刀一个带罪重生、好好做人的机会。”

“如愿如愿。”

付一刀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了我,笑道:“换你手中的一饼普洱。”

我微一颔首,“好。”

见我无事出来,付一刀也是愿意伏法认罪的模样,何大人立刻迎了上来。

“想必陆大人已经为圣上‘分忧’了,本官也不会抢这份功劳,就好人做到底,先叫人来把这个场子给清洗和盘点一遍如何?”

“有劳何大人。”

“大庄家你这副模样也是不能面君的,本官自会叫人把你全身上下打点妥当了,又等你精神状态完全恢复好之后,再带你进宫去。”

“何大人无需对我施加过多恩惠,我付一刀一个带罪之人,面君也不过就是看皇帝一眼和求一个不死罢了。”

“你的生死可由不得自己。”何大人变得严肃,“本官也不想妄猜圣意,就看老天爷如何待你吧!”

“我想通了,我要替欧阳展、苏炳章、女教头三人好好活下去!世人耻我苟且偷生也好,骂我为反贼国贼也罢,离开大唐之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这……”何大人拧紧了眉毛问我,“这个离国‘远走高飞’的路子,也是陆大人你教给大庄家的?”

“并非陆羽。”我否认道,“是大庄家自己的主意。”

“罢了,本官就等着看此言一出,天子和满朝文武会如何震惊。”

何大人连连摇头,就跟是此法必遭圣上和百官反对一样。

付一刀被两位将军押上朝堂当日。

那些与他有过来往的官僚,只当作不认识他一般,没有正眼看他;林阁老显摆出嫉恶如仇的姿态,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看一个“天子怒杀恶徒”的场面。

左将军道:“启禀圣上,长安地下交易黑市大庄家付一刀带到!”

付一刀虽是跪在地上,眉眼间却不带一丝对天子的恐惧,他半仰着头,直视天子,目光坚锐有力,只叫天子也不敢轻易动火于他。

我站出来道:“启禀圣上,臣从付一刀手中取得:来往官员《名册》、私采矿山与私贩金银铁证、按场子价买卖的详细收支账本、一切切实交易的签字存根,还请圣上过目。”

总管大太监程公公来到我面前,将我手中之物拿走,捧到了圣上面前。

皇帝龙颜方刚,当场翻看和查阅全部证物,他那副动作谨慎又克制内心澎湃的样子,是我所没有见过的。

看罢四样证物,皇帝并未当场叫总管大太监读出不法官僚的姓名,而是说出了一番正朝纲与罪己的话:

“自古帝王恨反贼,因反贼之举重则断送江山、轻则败坏社稷,君将不君,臣将不臣,为后世史家所浓墨重彩记载,成反面之例。如今朕不但镇压了反贼,更是要面对国贼,面对眼前要犯付一刀与自己手下的佞臣,心中是何等不是滋味!”

“朕每每想到——下拨给各地的赈灾粮饷和金银,都被不法之臣私吞;下发的俸禄,都被虚荣之臣用来换了场子里的‘好货’;下调给边关的军饷军资与马匹粮草,都被糊涂之将用来买吃买喝……心中就痛恨不已。朕恨自己无能,无法事事周到、亲力亲为,才让国贼横行,一切是朕之过。”

林阁老道:“家贼都难防,何况是国贼呢?说白了,之所以我朝会出现‘国贼误国’之乱象,皆因付一刀这样的恶徒所在。老臣以为,应速决之。”

皇帝看向膝下恶徒,道:“你肯交出四样证物,可见是有过反省之心的。但你开设黑市,坐上大庄家之位已久,根深蒂固,不拔除难以平民愤;加之你不以智慧兴邦,而把小聪明都用在了藏巧逃税之上,积重难返,不重罚难以平国恨。朕要将你斩首示众,你可有话要说?”

付一刀坦坦荡荡道:“草民之恶,不过沧海一粟;草民之罪,不过世中微尘。虽不指望被皇帝你小惩大戒,但也罪不至死!”

皇帝问:“你怎么就不该死了?”

付一刀指了指自己跪着的位置,将自己与“前人”们对比道:

“我不做欧阳展那般自我了断之事,自裁者皆是胆小鼠辈;我不做苏炳章那般至死沉默之人,无言者皆是怯懦如羊;我亦不做女教头那般自取其辱之徒,坦尽黑白者皆是自取灭亡。”

付一刀拍着自己的胸脯,以一副自傲不屈的姿态道:“我就是我,想要活下去的我!”

皇帝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顽强的意志和求生欲,道:“朕从来未见在己面前主动请活之人,你是第一个。”

我为付一刀请求圣恩道:“恶之大,莫过于‘为恶之人自我悔改’可以终止;恶之深,还需是‘为恶之人自悟觉悟’可以制遏。故臣以为,断头台只能满足看客们的一时之快,起不到真正的铲根除恶之效。”

“陆大人你力保付一刀,可是纯心要跟圣上对着干?”林阁老冷面而问,“还是说你已经给付一刀安排好了退路,就等圣上点头?”

“臣针砭时弊,实事求是向圣上阐明己见,并非凭借个人之念来担保于谁。”

“那你倒也是创下了敢为恶徒请命的先例了!”林阁老冲我一甩袖,复对皇帝道,“陆大人敢当堂与恶徒站在同一立场,是否有‘误君误国’之嫌,还请圣上明断。”

皇帝问:“付一刀,如果朕饶恕于你,你有何打算?”

付一刀不羁道:“草民欲往高句丽而去,以正经路子从商,立命异邦,再不踏回大唐一步!”

群臣闻之,瞠目大惊。

皇帝不解:“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付一刀光明磊落道:“正是因为草民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不欺君。”

我道:“异邦生存之难,不仅在语言文字,更是在于对环境教化的适应,付一刀若能凭己之力扎根,也未尝不是好事。”

“陆大人怎知付一刀没有勾结异邦贼人反我大唐之心?”林阁老问,“付一刀在我大唐建下的事业统统被取缔,他心中必定是恨极难忍,只等养精蓄锐、卷土重来吧?”

“敢问林阁老,新入高句丽又未心怀皇帝文书的唐人,不被当作间谍或是刺客逮捕治罪已算是走运,何来底气再挑两国争端?高句丽又岂会轻易被新入国的唐人所煽动,冒然做出对抗我大唐之举?动之兵卒,劳民伤财,可是值得?”

“付一刀没有筹谋自然是最后,老臣但愿陆大人你没有在背后教他一些不该学的东西,以免他学的太精,举一反三,真的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举’来。”林阁老比出一个割脖子的动作来,“那就不是献上陆大人你的一颗项上人头,可以让两国消恨谈和的了。”

“一切关于国计之事,臣绝不出儿戏之言。若林阁老你觉得臣的忠心可疑,大可以在往后一路见证,一旦找出臣‘卖国求荣、里通外贼’的痕迹,就叫圣上摘了臣的脑袋。”

林阁老哼了两声,不再说话。

“付一刀,朕问你,你真的没有心怀不轨?”

“我付一刀对天起誓,如果天子愿意放我一条生路,我一定在异邦安分守己,不做一切不被天地所容之事,不行一切伤天害理之举,不为一切不利睦邻邦交之策,若我食言,任凭处置。”

“好,朕信你,饶你一命。你去往高句丽以后,自求多福,只可做个本分百姓,不可暗挑争端。”

“草民谢吾皇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吩咐道:“左右将军听令,你俩要亲眼见证付一刀破冰登船,除基本干粮与饮用水之外,不得让其再多带一件别的东西;除他本人以外,不得让任何人与之同行;除非朕特许,不得让任何人私自相送于他。都听清楚了吗?”

两位将军应的响亮:“回圣上话,臣等都记下了。”

“好,朕宣布,至此剥夺付一刀唐人身份,其不复再为我大唐子民。”皇帝决意完毕,就打手一挥,大声道,“来人,把付一刀带下去。”

付一刀给天子磕了一个他,复又对我说了一句感激的话,才大步离开朝堂。

我以目光送别于他,只感觉他的背影亦是巍然伟岸,不怕失去所有,不惧前途难测,只怀着一颗彻底告别故土之心,将余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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