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之没有任何回复，边茉静静的看着他，眼睛在黑夜里格外的亮，她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逐渐睡了过去。
黑夜中，他眼神深沉，仿佛被层层夜色笼罩。雨点拍打在车窗上，像是为他掩盖心底翻涌的情绪。李言之的指尖微微蜷紧，又慢慢松开，像是克制，又像是挣扎。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庞上，睫毛被雨夜的微光映得纤长，她睡得安稳，呼吸平缓，像是全然信赖着身旁的人。
李言之喉结轻轻滚动，胸口泛起一种说不清的酸涩和温热。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应，她需要的或许是一份坚定而长久的陪伴，而自己此刻能给的，只有沉默。
良久，他抬手，动作极轻地替她拉了拉外套的边角，让她睡得更暖一些。动作收回时，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了片刻，仿佛想触碰，却终究忍住。
雨声渐渐平缓下来，荒原静谧无声，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昨夜突如其来的暴雨并不影响今天的好天气，李言之坐在车内看着初升的太阳缓缓从荒原的另外一边升起，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万物重新复苏。
光线照到边茉的脸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照晒醒，下意识的拿手去挡住，但是比她更快的是李言之的手。
边茉看着他的手在阳光之下衬得指节分明，妥帖的挡住了那扰人的光，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对他说：“早啊，李言之。”
“早上好。”他低声说着，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边茉接了过来漱了下口，顺手的像是这个动作已经做过上百次了，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才五点多：“时间还早，不知道老陈今天什么时候会过来，再不来我们就弹尽粮绝了。”
说着啃了一口昨天未吃完的薄饼，还有阿卓拿来的果子。
李言之看着她像只仓鼠一样把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看着一些碎屑沾到嘴角，伸手替她拈了下来。
在做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边茉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在想，或许他对她也是不一样的吧。
还想说些什么，他就收回了手，下了车倚在车门上看着这无边的荒野，一些早起的小动物已经开始捕食，一片生机勃勃，正如他蠢蠢欲动的心，他摩挲了下手指，像是懊恼自己刚刚的过界。
边茉看着他倚在车门上的背影，看着自己仅剩不多的电量，还是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幕，画面里男人的背影总是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她知道他来这里绝不是单纯的来旅游，只是没有想过他背负着这沉重的过往，那些安慰的话，她一句都说不出来，她知道这些话对他没有任何用，所以她说出了自己压在心里的秘密，她知道深陷过往的痛苦，所以她希望他可以往前走。
莫名她想起来了，当初在市集的时候那个神婆说的话，“活在过去的人是没有未来的。”从他看见身边的人受伤总是第一反应就是救人的时候，她知道他并不排斥医生这个职位，只是他把自己捆住了，正如她一样。都是在逃避罢了。
看着他的背影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李言之回头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看着她的盯着自己方向，有些......呆。
他轻咳了一声：“没睡好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边茉被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没事，只是刚才在想事情。”
“想什么？这么入神。”他难得的追问了一下。
“在想一些从前的事情，我告诉过你吗？我以前是做什么的？”边茉眼睛眨了眨问他。
李言之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才开口：“你是说，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吗？”
边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当听他说完之后，一些羞耻的记忆就涌了上来，她脸上一囧干笑两声：“哈哈，你还记得这茬啊，当时不是喝多了嘛，都开玩笑的。”
李言之看着她有些窘迫的样子，勾了勾嘴角：“很难忘记。”
“不是，谁知道你真信啊，这么大热的电视剧你都没听过。”边茉孩子气的开口，哪还看的出平时雷厉风行的边老板娘的样子。
他看着她这个样子，刚才心里的阴霾像是一下子被驱散，咬了一口她给的薄饼，滚了滚喉结咽了下去，“所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正式认识一下“AN车队”退役车手，边茉。”她伸出葱白般的手到他面前。
“你好，前”W医院”医生，李言之，很高兴认识你。”他看着她的样子，配合的握住了她的手。
或许是早晨的温度有点低，她的手有些冰凉，他下意识的想要握紧她的手，替她驱散寒气，又克制自己放开她的手。
边茉没有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只是看见他这么配合自己，不由的笑了一下，她向来都是随心的人，没有发生那场意外之前，她一向敢想敢做，人生格外是——justdoit。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当时在车队的时候，我教练老觉得我是刺头，但是没办法谁让我技术好，但他就是嘴巴说的狠，每次我惹事了，他都默默替我摆平，跟个操不完心的老父亲一样。”回忆起那段时间，边茉的心情也有些放松，她很久没有让自己想起之前在车队里的事了。
“有次，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反正他罚我了，我气不过就带着我队友一起把他自行车胎气给放了，气的他在训练场上破口大骂，我躲在一旁憋笑的很辛苦。”
李言之看着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眼神里总是亮晶晶的，整个人都生动的不得了，对她开起玩笑：“我算是知道，那天你放车胎气那熟练的样子了。”
边茉像是也想到那天场景，哈哈一笑：“别说我了，你逃跑的速度也不慢啊。”她有些好奇李言之这样看着就循规蹈矩的人，是从小就这样的吗？
“你呢，每当医生以前都在干什么？”
边茉的话，让他陷入回忆里。
好像自己有记忆以来就是不断地上课，学习，大到他的人生没有几件事是他自己做决定的，包括医生这个职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这个行业，只是从小到大，家里都是当医生的，他的父亲也希望他可以继续下去，所以当了医生。
小到他所有的衣食住行，言行举止都是被要求设定好的，人人都羡慕他的家庭，觉得他一定过得很轻松，只是很多事他没有选择。
直到认识边茉以后，他一成不变的生活被注入了生机。
“没有当医生以前，就是看书健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他开口。
“难怪你的性格看起来这么沉稳，你没有叛逆期吗？没有叛逆期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她眨了眨眼睛说道，没有追问他的过去。
“那......你谈过恋爱吗？过去有喜欢的人吗？”她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这个满是私心的问题。
李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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