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郝三七不出所料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醒来发现林朝朝早已不见了踪影,又唤了几声麦冬,也是不见人来。
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她把地铺收了起来,对着铜镜抓了把头发,还好造型不算太吓人。
她又走到门口,正打算开门,只见林朝朝一把推了门进来──
一大早就拉着张脸,肯定有谁又惹这位大少爷生气了呗。
林朝朝却是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跟着又径自往书案走了去,嘴里阴阳怪气道:“都什么时辰了,鸡都叫得没力气了也不见醒。睡姿四仰八叉难看死了,哪里像个姑娘家。”
……还以为能有多大的杀伤力,说话跟个老妈子似的,果然还是高看了他。
郝三七听罢只淡淡抠了抠鼻尖,丝毫不见急眼儿,缓缓道:“那我便去给爹娘说,昨夜折腾了一宿,身为女子,难免体弱起不来嘛。”
“你!”林朝朝气得差点没失手摔了砚台,“不知廉耻!”
“咋了?只许你说,就不许我说了?”
原本郝三七还想同他道个歉来着,这下看来,也是没那个必要了。
林朝朝还在想着怎么回击她,这时,却见麦冬着急忙慌地跑进了屋内。
“姑娘!姑娘怎的还在屋里,赶紧去给林老爷林夫人请安吧。”
麦冬不知从哪里跑了回来,竟是满头的大汗。
郝三七拉她坐下,又倒了杯茶给她:“别急别急。你这是跑去哪儿了,刚才叫你也不见回应,可是有什么急事?”
麦冬这才瞧见屋内还有个活人正杵在一边。
原本要说的话都到嘴边了,这会儿又开始闪烁其词起来。
郝三七见她为难地直朝林朝朝那方瞥,而对方也有所警觉地假装翻起了书页。
于是她起身,顺势拉起麦冬,“走,出去说。”
原来,林朝朝的贴身小厮林武一早便叫了麦冬跟他一齐去西市买瓷器。说是林朝朝出钱以郝三七的名义买来专程孝敬林家老太爷的,于是麦冬也就没有怀疑地跟着去了。
可方一回到林家,麦冬便听见下人们都在小声议论这郝家大姑娘是何等的没有礼数,成婚第二日都敢不去问林家长辈的安。
麦冬这才急得满头大汗地小跑过来叫她。
原来是搁这儿报复我呢,郝三七心下了然。
“眼下可如何是好呀姑娘!”
见麦冬急得慌了神,郝三七示意她先稳住,她冷静思考了片刻后回道,“眼下姑且只能实话实说了。大不了就是我没家教嘛,回头也跟老郝家致个歉。”
说罢,她便破罐破摔往厅堂去了。
郝三七这右脚方一踏进厅堂,林夫人见是她,忙喜笑颜开地就起身招呼她快快进去坐下。
……这唱的是哪一出,此事有蹊跷啊。
只见厅堂内此时正坐着三人──林老爷、林夫人、还有林穆穆。
郝三七被林夫人按着坐在了林穆穆旁边的木椅上。
这时,林老爷开口了──
“三七啊,穆儿一大早便来告知我们,她昨日见你似乎是染了风寒,我便差了人去同朝儿说了,今日你无需过来问安。怎的适才他也没有同你说么,身体不适就不必专程跑这一趟了。”
“是呀是呀。咱们林家是走镖出身的,本就是些大老粗。这规矩嘛,多半是做给那些个下人看的。你呀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好孩子,最是知书达理了。要是那些下人敢乱嚼舌根,你放心,我定好好教训他们。”林夫人也跟着附和。
搞半天,原来做好事不留名的,是自己身旁的这位女侠啊……
郝三七赶紧把头埋到了胸前生怕面上漏了馅儿。她扭头看一眼一旁的林穆穆,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左眼还俏皮地朝她一眨。
好么,这人情,郝三七也是莫名欠下了。
“忘了与你说,你祖父这个时辰便是去了隔壁棋社下棋。晌午我命了厨房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林穆穆,你可不准缺席啊!”
郝三七瞧这位林夫人倒是不似寻常人家的大夫人那般,她不拘小节,十足的精神头儿,林穆穆这性格多半是随了她。
“三七啊,你若是胃口不好中午便少吃一些罢,回头我请县里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瞧瞧。”
这话一出,郝三七又立马开启了头脑风暴。
一旁的林穆穆见状淡定地押了口茶:“母亲,你忘了三七家是做什么的了?这区区风寒,三七自己能治。”她放下茶碗,又看一眼郝三七,“我瞧她今日这气色比昨日好了不少呢。”
可以了姐妹,再说就露馅儿了。
四人又东扯西拉闲聊了一会儿,林穆穆便起身说要去镖行看看,郝三七也借此说没见过镖局长啥样想跟去见识见识。
于是,两人便一起出了林家大门。
“所以,你是如何知道林朝朝要整我的?”
二人并排走着,才出大门没几步郝三七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林穆穆早知她会问这一题,于是慢悠悠答道:“他是我亲弟弟,他裤子一脱我便知他要放什么屁。”
咦,这是什么有味道的形容……
“今儿一早,我便见他鬼鬼祟祟地拉了林武在角落里嘀咕,这事出反常必有妖,然后我便跟踪了林武,见他竟带着你的丫鬟出了大街。”
她手指摩挲着下巴,俨然一副镖行界的女福尔摩斯,“于是经过我缜密地推断以及第一时间目睹了事发现场的过程综合判定,这小子就是想让你新婚第二日下不来台。如何,我够聪明吧?”
难怪林朝朝今早回屋后就一直垮着个马脸,原来是被自己的亲姐姐给摆了一道。
果然一个妈生不出两种娃。
“不过嘛,凡事有果必有因。你昨夜莫不是得罪他了?”
镖行界的女福尔摩斯,认证。
于是郝三七便把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与了她听。
“哈哈哈他玩孔融让床呢笑死个人!”林穆穆听完笑得合不拢嘴,“三七,我瞧你这性子吃什么也决计吃不了亏。如何,女镖师考虑一下?”
“好啊!”郝三七眼睛都亮了,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女镖师,光这三个字就酷到没边。
“……不行。”还没兴奋两秒她又立马蔫儿了下来,嘴里嘀咕着,“正事、正事。”
郝、草、果。
她郁闷地看向林穆穆,“好姑姐,今日我能回家一趟吗?”
“都跟你说了不要唤我姑姐,难听死了!再说你还比我大两月呢!”林穆穆暴走。
“好好好,林镖师、林大美女、林家好妹妹,可以让我回趟家吗?”
“回什么家回家,如今林家便是你家。才过门第二日便要回娘家,被人瞧见我们林家还要不要做人啦!”
林穆穆翻了个大白眼,“我不知你是何缘故非要现在回娘家。三日后归宁你便可回去了嘛,就非得急这一时半会吗?”
她说得没错。
郝三七也自觉是有些过了,便又讨好地朝她一笑,“是,你教训得对,姑姐。”
“郝三七,我看你和林穆穆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讨打!”
两人一路追着闹着到了镖行。
跟着,郝三七便随林穆穆进行了为时一炷香的工作视察,期间她问林穆穆,为何林朝朝作为儿子不继承家业,反倒是她这个姐姐干起了镖师。
林穆穆答,自小她便喜欢跟着她爹行走江湖,而林朝朝却对此兴趣缺缺。
林家向来开明,既然这行不喜欢那就干自己喜欢的罢。于是,林朝朝表示他要悬梁刺股蟾宫折桂。
“是以,他便天天背着他那破书笈装模……”郝三七见她原本轻蔑的神情突然就变成了赞许,“有模有样地好生学习着呢!”
莫名其妙。
“不说了不说了,回家吃饭。”
迟早抓服药治了她这非典型癫症。郝三七皱着鼻子想。
————
晌午,饭堂内。
此时除了林老太爷还未现身,所有人均已到齐。
“你祖父今日是与那高老头子在对弈,且再等等吧。”林穆穆正欲问,林夫人一边张罗着上菜一边解了她的疑惑。
却又见她惊讶地张嘴反问:“高升?”
“不准没大没小。”林夫人睨她一眼,“人家是长辈。”
林穆穆“切”一声,“他们高远镖行不是很能耐吗?从前靠那些个下作手段抢了咱们那么多单子,怎的今日祖父还要去同那老不死的下棋。”
“穆儿,不可胡说了。”
林爹此时微微一怒,林穆穆立即老实闭了嘴。
郝三七却在这时瞥见一白发老人似乎正满面春光地朝饭堂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用食指戳了戳林朝朝,小声问他:“哎,那是不是你祖父?”
林朝朝从昨晚到今日这一上午的功夫都始终还在气头上,这还没打算原谅她呢,谁准她莫名其妙肢体接触了……
他迅速把两只胳膊抱了起来。
郝三七无语地瞪他一眼,有病吧,今早的账她还没算呢,他倒还嫌弃上了。
“哎呀我的好三七呀!你可当真是咱们林家的福星啊!哈哈哈哈!”
众人见老太爷回来了,林穆穆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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