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人果然容易发怒,杯盏一摔,舞步陡然暂停,皇帝当即就要重罚那位舞女。
幸而谟吉王子及时站出来替她说了两句好话,这才将此事平息下去。
宫人又替王子殿下换过了新的杯盏,斟上清酒。台下的舞乐还是照样奏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曲舞罢,皇帝也分外高兴。不知道是谁在殿内挂了幅画,让他想起了什么,他道:“正巧了,朕近日新得了个画师,他有一门不寻常的技艺,能画出诸位儿时的样子,可信?”
底下的人既不敢轻易说信,怕拂了皇帝的兴致,又不好说不信,于是只好更进一步,此起彼伏地夸赞起来这位尚未谋面的画师来。
“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人吗?还真想见识见识!”
“画出人的相貌已经实属不易,到底是哪位人才,居然可以画出别人小时候的样子。”
就连远道而来的齐王爷李长璟都好奇了:“皇兄就别卖关子了,快些请上来让我们开开眼!”
于是皇帝身边的庞公公便吩咐了他手下的一名小辈,那小辈敛着手分毫不敢耽误,忙去请那位秦画师去了。
他一见着秦画师,便像往常一样阿谀奉承了两句,可秦川这次却并不搭他的话。这颇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早上见面的时候他还热情谦虚的,这会儿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这些到底与他无关,礼不礼貌的不过都是些表面功夫。像他们在宫里头干活的,只要谨记做好自己的事,以及不要得罪人就好了。
小公公领着这位秦画师去了大殿,却不知真正的秦川已经给人刺穿了胸膛,就埋在屏风后面的那一堆摊开的画卷底下。他眼睛大睁着,鼻息之间尚有气在。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谁都没有招惹,为什么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在这个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被请去宫宴上了,底下的人也乐得清闲,不知道躲到哪里吃酒赏月去了。
秦川拼尽自己浑身的力气,也只是扯下了身上的一幅画卷而已,画卷上的姑娘垂在他的手上。那袭衣裙看上去很适合她,可他从未见过她穿过。
秦川的这双眼睛,也只记得恩人的一双眼睛而已。这辈子已经见过她了,应该算是无憾了吧……
他听说,云大将军回来了,此刻就在宫宴之上。宫宴,他好想去宫宴啊。他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也不是为了劳什子皇帝,他只是为了见一见他的恩人而已。
他只是想笑着对她说——你看,我用你送我的这双眼睛,能画出世间最美的画,也能靠这双眼睛,和你站在一起,和你呼吸相同的空气。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想要去扯旁边搁置花瓶的架子。他好不容易能有机会能和云昭并肩站在一处,他好想活下去啊,他好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啊……
砰——
花瓶碎了,没有宫女,也没有路过的小太监。
梦也碎了,他恨那个拿刀的人,那个毁了他梦的人。
血,渗出来的全是他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画卷,白色的画纸上面也浸着红色。
“云……昭。”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他拿起手边的画纸,举在眼前,他不想让她被自己的血水沾上污秽。
……
“小秦师父怎么喜欢把画到处乱丢啊?这下可有得忙了。”小宫女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收拾,“哎!等外头放烟花叫我哈!”正说着她就走到了屏风后头。
她先是看到了墙边缺了一只的花瓶,然后顺势往地上一看,顿时吓得她惊叫起来:“啊啊!!来……来人啊!救命啊!”
————
而宫宴之上的秦画师,正细细打量着自己的作画对象——谟吉王子。
他刻意模仿秦川说话的声音,不过由于相处时间太短,他也很难做到惟妙惟俏。幸好这是位刚进宫的小画师,也没人认识他,不然肯定被人给看穿了。他问道:“可以离殿下近一些吗?这样看得清楚。”
谟吉了无兴致,只说:“请便。”
而对面的云昭却皱着眉头,那个叫秦川的画师救过她,虽然已经过了许久许久,可她还是能认出来,眼前这个人并不是秦川。
云昭死死盯住这个“秦川”,她甚至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属于李佑的身影。她的心中顿时警惕起来——不好!
秦画师正用手里的画笔打量着谟吉的脸,谟吉却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他分明对这个画师一点都不感兴趣。
“谟吉闪开!”随着云昭的话音落下的,还有一把匕首。刀尖沿着谟吉的脖颈划过去,一丝刺痛传来。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身首分离了!谟吉愤起,抄起桌案上的杯盏便砸了过去,直直砸到了那画师的头上。
那画师看起来也是想要搏命的,跃身便扑了上去。他身手不凡,落刀也精准,谟吉接招颇为吃力。殿上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懵了,一时间愣在原地。殿中没有带刀的人,文官小吏就更不敢近身救人了。
云昭离谟吉太远,冲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抢了先。只见齐王爷催力挥盏,又抄起了桌上的银筷跃出。那画师身手卓越,在应付谟吉的同时居然还能躲开李长璟的纵身一脚。
接着便是谟吉王子和齐王爷在大殿之上大打出手,合力对抗这位画师。眼见这画师落了下风,旁边的一名宫女却趁机持短刀刺向了谟吉。
云昭随手拿起长王殿下桌案上的盘子挡过去,银盘铁刀相击,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宫女们惊叫起来。
殿中顿时混乱不堪,而这些动作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连侍卫都来不及赶过来阻拦。
画师和宫女也只有这瞬息的机会,他们拼命般冲上去,招招要夺谟吉的命。
陈王在旁边紧张得都快要疯狂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已经没机会了,侍卫们已经赶进来了……他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接下来的场景。
李长璟的银筷击穿了卢旸的喉咙,这武器太钝了,他痛苦万分,却没办法当场死亡。他难受极了,只想给自己干脆的一刀。
李长璟质问道:“说!谁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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