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俗之工巧兮?灭规矩而改凿!】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姜勤书额头直冒冷汗,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刀光剑影,血流漂杵,尚未弱冠的少年站在金銮殿上,少年嘴里哼着歌,手里的长剑还在滴血。
姜勤书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犹疑着:“臣……臣认为应按律法处置。”说完便跪在地上。
姜勤书不敢把对自己的说辞对着祁澈煜再说上一遍,他知道自己的说辞有多不公平,但他认为姜无忧无计可施,所以才敢说出口。
姜无忧冷淡的扯了扯嘴角,清楚的认识到眼前人的本性。
祁澈煜看了眼堂前怛然失色的李朝秋和战战兢兢的姜勤书 ,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姜无忧 ,接着把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
清脆响亮的声音让底下的两人抖了一抖,姜无忧也抬起了头,疑惑道看向他。
祁澈煜粲然一笑,姜无忧感到羞涩,敛目端起了茶盏。
【等着,看我给你出气。】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姜无忧耳边低低响起,姜无忧咽下一口茶 ,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祁澈煜道:“这就对了,爱卿身为国之重臣是要以身作则的,倘若今日爱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事情揭过去了,那么明日会是王府,后日会是张府,众人都不遵从礼法做事,那再过些时日,朕这个皇位,可就坐不得安稳了。”
姜勤书叩首,惶恐道:“臣知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祁澈煜状似疑问道:“朕生气了吗?爱卿遵守礼法,朕从何生气啊?”
姜勤书不敢接话,前厅一片寂静。
德全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来人。”
方才端着托盘的人里出来了两个婢女,两人拉着李朝秋就往前院去。
姜无忧起身跪下道:“皇上,臣女的母亲曾在征战前告诉臣女要仔细照顾妹妹,请皇上看在臣女母亲的面子上酌情处置。”
【唉,小可怜。】
祁澈煜道:“你先起来,既然如此,那朕便看在姜夫人的面子上免她十棍,拉下去吧。”
姜勤书感激道:“臣多谢皇上。”
李朝秋面无血色,嘴里被布条塞住,被拉出门前她看了眼高坐堂前的姜无忧,眼里一片死寂。
【原来上位者的一句话就可以把我所有的努力推翻。】
姜无忧置若罔闻。
前院里木棍击打□□的沉闷声清晰的传入前厅每个人的耳朵里。
祁澈煜看着一旁如坐针毡的姜勤书,轻啧一声,道:“爱卿,你不如去抓点儿金疮药。”
轰走了姜勤书,德全实相道:“奴才去前院看看。”
闲杂人都出去了,前厅只剩下祁澈煜和姜无忧。
姜无忧看着有些空荡的前厅抿了抿唇。
祁澈煜看着她问:“方才的药吃了吗?”
姜无忧想起那张纸条,道:“来之前吃了。”
祁澈煜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是西域进贡的药,虽然起效慢,但药效对你的身子来说是很好的。”
【起码能让你的情绪有稍许激烈的波动,不至于每天只能平平淡淡的,让人心疼。】
姜无忧听到这话,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缩了一下。
祁澈煜观她脸色,有些绯红,关切的问:“这两天身子可还有不爽利?”
姜无忧拢了拢衣襟道:“好些了,只是这样的天气格外畏冷罢了。”
祁澈煜抑制不住的心疼:“我过些时日再给你找些药,让你不那么难受。”
接着他眼圈泛红道:“若不是我无用,你怎会遭受如此病痛折磨。”
京中无人不晓姜府嫡女身子病弱,可只有皇上,太后和宋潋瑟知晓姜无忧是替祁澈煜挡了一劫,她现在身上的病痛原本是祁澈煜应该遭受的。
姜无忧的一身病骨,宋潋瑟的征战四方撑起了姜府如今的荣光。
姜无忧看着他,缓声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您登基后一扫六合,成为天下共主,您治国有方,勤政爱民,您怎么会无用呢?”
祁澈煜红着眼睛道:“若是我当时势力强大,你绝对不会遭受如此痛苦。”
姜无忧淡淡一笑:“皇上,我不后悔用自己的健康换得一位明君。”
祁澈煜忍下哽咽:“那你不疼吗?”
姜府日日用药膳温养着,皇宫里的珍稀药材隔三差五的送,确仍成效不大,这让祁澈煜如何不痛苦,他只能不断的扩充自己的领土范围,为他的阿满寻求良方,祈求他的阿满事事圆满。
姜无忧默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对于我来说,能活着和你说话我就很满足了。”
她知道这句话说完祁澈煜就要哭她叹了口气,柔声道:“别哭,你是一国之君。”
祁澈煜看着身旁的姜无忧,道:“朕是一国之君,朕有法子救你,阿满,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姜无忧递给他一盏茶,轻声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救我。
祁澈煜从袖里拿出一块玉佩,上面的龙纹清晰可见。
姜无忧有些踌躇,祁澈煜把玉佩放在姜无忧的手里,道:“阿满,你拿着这个玉佩,若是有人欺负你,杀了便是,不用怕,朕会给你撑腰。”
姜无忧感受着玉佩上未散去的温度,觉得自己的脸烧的厉害,她听到祁澈煜笑了一声,道:“那朕便走了,阿满,改日再见,”
姜无忧看着祁澈煜上了马车渐渐远去,对身旁的姜勤书道:“爹爹,我去看看妹妹。”
姜勤书叹了口气,歉疚道:“你是个贴心的,这次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处理不当了。”
【幸好无忧不计较。】
不计较?姜无忧觉得有些好笑的弯起了唇,向姜勤书告辞后去了李朝秋的住处。
李朝秋的院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洒扫丫鬟在扫落叶,她见到姜无忧站在门口,行了一礼后小声的说:“小姐,李姑娘现在情绪不太稳定。”
【万一误伤了您就不好了。】
姜无忧晃了晃手上的金疮药,道:“放心,我有法子。”
姜无忧推开了门,看着趴在榻上的李朝秋,关切道:“秋儿妹妹,怎么样了?姐姐来给你送药了。”
李朝秋两眼恨得发红,在心里疯狂咒骂姜无忧,面上却感激一笑道:“多谢姐姐,姐姐的药想必价值不菲吧。”
姜无忧听着李朝秋心里一句比一句狠的话,仍不显山不露水道:“虽是御赐之物,但用在秋儿妹妹身上姐姐也是极愿意的。”
只是愿意,没说配不配。
李朝秋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出姜无忧话外之意,她咬碎了银牙忍下怒火 ,语气里却露了一两分火气:“姐姐不仅与六王爷有婚约,也与皇上相交甚密,真是让妹妹好生羡慕。”
【按照古代的习俗,你合该浸猪笼!省的让你在这里狂妄自大!】
古代?姜无忧没有回话,而是细细的看着李朝秋的眉眼,仍是清秀模样,只是眉间的怨怼之气不见了,或是隐藏了起来。
李朝秋被她看的有些惊慌,怕她发觉出什么 ,急道:“姐姐,方才是我说错话了,我要休息了,你离开吧。”
【这般模样瞧着我,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姜无忧听到这话,心里的迷雾散去,她回想起自己苏醒后与李朝秋的数次见面,李朝秋的种种反常行为在此时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此李朝秋非彼李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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