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羡鱼盯着仪器上的镜片，注意力实则在分散。
这个检测仪器是不是真的不好说，万一又致幻呢？
她人一靠近这个仪器，眼睛就不由自主发痒。
老师看着仪器上显示出来的数据陷入疑惑，淡得几乎变成白色的黄色，他忍不住提醒：“同学，集中注意力。”
陈羡鱼嘴上答应得很好：“好的。”
实际上却疯狂跑神。
第二次数据更加惨淡，几乎完全空白，看不到一点能量值。
老师抿唇，几乎把怒气值写在了脸上。
他好几次想发怒都收住了。
陈羡鱼现在已经陷入了思考的漩涡中。
学姐没认出老师是怪物，那么有四个可能：
1.一直以来这个作为怪物的老师就在检测台工作，但是军校对工作人员的把控应该不能有疏漏吧？所以pass。
2.老师中途被怪物替换，怪物扮演地得心应手，贴合原角色，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3.学姐和老师都是怪物，互相打配合，所以学姐一走，怪物就暴露自己了；
4.那个怪物一直跟在她身边，遇到同类怪物引发共鸣，导致她突然陷入致幻状态。
毕竟她现在还没到入睡状态，那玩意就出现了，之前怪物都是在她睡着后出现的。
她一睁眼怪物就消失了。
她确信她现在非常清醒，她才在飞船上睡过觉，而且在飞船上睡觉时也没出现过这玩意。
根据刚才学姐和老师的对话信息，可以得知未署名录取通知书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下发，但是她却收到了。
A02给她的消息里，3875年将新增军校招生政策，会自动挑选适合的人下发录取通知书。
现在是3875年没错，7月份招生应该是今年最后一次招生了吧？
而且新生入学须知里也提到了未署名录取通知书这一规则。
陈羡鱼从仪器上挪开：“老师，我现在状态不好，我去旁边缓一会再来测最后一次。”
老师也不想看这个糟心数据了，他招了招手：“行，你去旁边坐会儿。”
陈羡鱼目视老师回到他原来坐着的位置上，她也在门口那边找位置坐下了。
突然很想开门。
陈羡鱼脑中闪过这个想法时，心跳都不由自主加快了。
她想见见这个怪物。
理智告诉她暂时不能这么做，陈羡鱼把手环打开，查看前几天收到的新生入学须知。
确实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里面提到了未署名录取通知书的情况，而且第七条说要带着有名字的录取通知书寻求帮助。
但是她的录取通知书未署名，她还是寻求帮助了。
新生入学须知有问题。
再加上7月12日下午毫无异常的监控录像。
陈羡鱼灵光乍现——
这个怪物可以篡改、抹除、改变电子信号，将发出的内容变成它想要给别人看的内容。
如果不寻求帮助，她永远找不到检测台，只有军校的人才知道检测台在哪。
第七条放在里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悖论，除非军校的所有学长学姐都是怪物，只认有署名的录取通知书。
正常人不可能对之置之不理，而且这个学姐知道相关政策和流程，只是该政策没有通知正式执行。
又或者还有一个可能，学姐知道流程的原因是她自己也是怪物。
那么以她是怪物的前提下，她将自己带到检测台是有什么目的？反正和短信的目的一样。
已知检测台的这个老师是怪物，反推出学姐是怪物的可能性高达50%，剩下50%是因为陈羡鱼觉得怪物一直在身边。
每次怪物出现的条件都是因为她处于独处状态，在废弃大楼她是一个人伏击的，第一次回家时她是一个人回的，睡觉时她是一个睡的。
但是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怪物才会出现扰人，比如她睡觉时总能听见滋滋的怪异电流声，但醒来这个声音就消失了。
陈羡鱼的目光落在新生入学须知第八条上，请不要单独居住。
这个“单独”算怪物的暗示吗？
可惜她现在流程卡在第一步，无法去验证了。
还有A02，A02是帮助她的吗？A02给的信息也出现问题了。
如果以免费提供武器的角度来说，A02是帮助她的，但现在太奇怪了，A02要求她入学，又给了她虚假消息，一切都搅在一起了。
如果说A02给的不是虚假的，是学姐和这个老师在自导自演也有可能，实际上这一政策已经颁布，是故意来迷惑她的。
那么迷惑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管这个政策有没有正式颁布，她拿到的通知书都是未署名的，而且收到的短信内容也是必然的，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怪物可以直接击杀吗？
陈羡鱼不敢问A02了。
她怕A02给她错误答案。
赌一把吧。
陈羡鱼站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
发信室离检测台比较近，于是庄嘉禾先跑去了发信室。
发信室有专门发出录取通知书的系统，招生办将录取通知书制作完毕后会交到发信室，由发信室向外发出录取通知书，除此之外，其他信件也是这个发法。
发信室一般都有值班人，所以不存在没有人的情况。
但庄嘉禾居然跑空了。
发信室没有人，庄嘉禾只好查办公桌上有没有别的线索。
办公桌上没有任何信件和资料，庄嘉禾放弃寻找，她拿出通讯器给其他在做招生工作的同僚们发了一条通讯：“发信室怎么没有人啊？太奇怪了。今天真的邪门了，未署名的录取通知书怎么误发了，这个技术不是还没成熟吗？我现在去招生办问问怎么回事。”
消息发出去后，在屏幕上打转。
庄嘉禾是个急性子，她关掉通讯器，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今天军校的网络也好差。”
“滋滋——”
“桀桀桀——”
电磁卡带的声音突兀地在发信室出现，杂音乱耳，令人不适。
庄嘉禾眉头一皱，她捂了一下耳朵：“谁在这放录音？还卡带了，难听死了。”
“滋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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