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白族整个族群都居住在海底，常年饥荒，这是圣女的失职，每天我都向着海面祈祷，但愿神明眷顾。”
“直到某天，长老和我说，他们找到一种能吃的鱼，靠着吃这个鱼，他们度过了漫长的荒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长老和我说完这件事后，我就不能动了——我站在原地，怎么样都动不了。”
“我饿得实在受不了，只能去求长老也分我一块鱼肉，长老却怎么也不理我。”
白叠绣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紧紧地攥住安妙莲的手：“我只能自己去找那个食物，我看见像天空一样的海洋底上挂着一具巨大的鱼尸，那鱼尸……好像是我的尾巴，于是我拼命地游过去……”
她的眼中有些惊恐：“然后，长老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嘴巴笑着，张得很大，牙齿竟然是尖的，他对我说‘你终于发现了’。”
安妙莲垂眸沉思，抬眼却只是将她抱紧了些：“梦里动不了是因为你的意识和身体未达成一致，梦到海底可能是因为你第一次来到海边觉得比较新奇，没事，别吓着了。”
安慰白叠绣睡下后，安妙莲看着地上被啃掉一口的鱼，面上的笑容却淡了下来。
按照白叠绣那个梦的逻辑，应该是全族人都靠吃她的肉度过饥荒，所以她最后才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可是，为什么现实中却是白叠绣自己在吃鱼？
“啪！”
“啪！”
安妙莲皱起眉头，睡梦中的声音重新出现了，果然，在除了海浪之外，还有其他声音。
那个声音在一点点地靠近这边，像是巨大的鱼尾在地面上拍行。
是人鱼吗？这种人鱼会有攻击性吗？
安妙莲将房里的木凳子拿起来掂了掂，不错，挺厚实的，有安全感了。
她一把抄起木凳子，慢慢走到房门前，深呼吸一口气，正要打开之时，却见那房门前的地板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一句话。
“别，开，门。”
倒着刻的字迹潦草，像是人从房中被拖走的时候刻下的。
看着痕迹还很新。
安妙莲不由回头，她们当中，只有白叠绣的指甲锋利，在被拖行走时还可以刻字，可是白叠绣就好好地躺在床上。
难道是上一个住户刻的吗？
安妙莲想了想，还是决定尊重下前人遗愿，毕竟开门可能会出事，不开门一定不会出事。
她将手中的椅子放下，坐了上去，门口的声音在接近房门的时候忽然戛然而止，只剩下悠长的海浪声。
安妙莲守夜一直到天亮。
这边天亮得很早，因为挂的草编帘子很薄，因此也不怎么遮光，安妙莲计算着时间，正思考着白叠绣有没有睡够，要不要叫醒她时，倏然发现——
白叠绣不见了。
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见的。
似乎只是在她眨眼的一瞬间，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就消失了。
这太诡异了，安妙莲愣神一秒，立马跑过去，摸着白叠绣原来躺着的位置。
没有温度、没有褶皱，一点也不像是人躺过的样子。
木修荣听见她的脚步声，立马惊醒了：“安姑娘？要起来了吗？”
安妙莲反而问她：“你平时睡眠怎么样？容易被吵醒吗？”
木修荣点头：“我听到声音就会醒，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特别困，不过还好那位白姑娘说和我换着守夜……”
什么？！
安妙莲抬眸：“你说，叠绣和你换着守夜？”
那么，昨天晚上守一场夜的人是白叠绣，她昨天看到木修荣是睡着的，并不是因为她失职睡着了。
可是白叠绣后来怎么也睡着了？她醒来后，也没有提换守夜人的事。
见木修荣一脸茫然，安妙莲将昨天的事情和她一说。
木修荣哎呀一声：“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了？要是昨天是守夜人要出事，我和白姑娘换位置，岂不是害了她？”
安妙莲捏了捏眉心，感觉有些头痛：“……比起消失，我更害怕的是她从未来过。”
就算经历了鬼神之类的事情，被唯物主义熏陶了好几年的安妙莲想事情的思维并没有改变，她第一想法就是——
昨天经历的那一切都是幻觉。
白叠绣早就消失了，不然被褥上不会连褶皱的痕迹都没有。
“嘭嘭嘭！”有人在用力地敲门。
木修荣去开门，李琎走了进来：“赵昌德不见了。”
木修荣：“又少了个人，这个宴境是吞人吗？”
李琎说话相当简短，也没什么感情：“昨天，赵昌德负责守第一场夜，我们醒来后，发现他人就不见了。”
木修荣急道：“那我们得赶紧去找啊，万一是被怪物拖走了，安姑娘……”
她叫着安妙莲，却发现安妙莲罕见地没有理她，而是一个人走到门前蹲下来。
“安姑娘？”这回她的声音放轻了些，带上一分惶恐不安。
“啪。”
安妙莲极其轻地用手在地上拍了一下，模仿鱼尾巴拍在地上的声音。
“怪物并没有进屋子。”
昨天的场景再度在她脑海里拉回、重现，此刻，她自己和木修荣正睡着，假如有人能进屋子，那么睡梦中的她们绝对比有攻击力的白叠绣更好下手。
“啪。”
“这个字是白叠绣留下的。”
脑中的场景再度回溯，安妙莲站起来推开门，走进去又重退出来。
地面上留下来的那行字正对着门，其实很好分辨，说明昨天她们刚进屋子的时候，并没有这道字迹。
一个真实的昨夜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只是，似乎还缺了点什么。
“我明白了。”安妙莲一拍手，刚想说出自己的结论，却被人用力抓住肩膀。
“你——”
面对那人似乎咬紧了牙关才说出来的话：“你刚刚在做什么？”
安妙莲打量着面前这位不认识的贵君，她昨天听木修荣提过两嘴，说是这位李琎背后的李家，也是曾经世家大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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