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韩笙,这是齐明珠定的第五门亲,前面四个都死了。
若是正常死亡的,齐明珠顶多顶着个克夫的名头,也不能如此的让人闻风丧胆,实在是这位乃实际意义上的坏种,坏透了的那种。
早年,这位仗着权势烧杀抢掠,这天下就没有她不敢干的,齐国公倒是个明事理的,甚至当众责罚过两回,但架不住府里两个护短的,尤其齐国公府的老太君,那是将一哭二闹三上吊耍的淋漓尽致,最后齐国公干脆躲去了庆南,几年都不回京一次。
要不是这些年靠着齐国公的累累战功撑着,齐国公府早怕败在了这混蛋玩意儿手上。
不过祁良玉听过一则隐闻,说齐国公早在庆南重新有了家室,而且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将那位庶女教得十分严苛,如今十来岁的年纪,早已是庆南人人称颂的小菩萨。
若消息属实,齐国公的这两位女儿还当真是南辕北辙,皇帝此棋多半也是有意而为,毕竟,那位老太君求了许久的爵位世袭,祁良辰可一直没松口。
将姜无厌安排妥当,这次祁良玉明目张胆的给安排了将近上百的精卫,不止清风苑,便是整个相府都围的跟个铁桶一块。
虽觉得林家不会在这档口上搞事,但防患于未然总不是坏的,何况,明天的十里红妆需要大量的苦力,也省的这些人再跑过来一趟了。
······
从林潇再次被关进大理寺开始,薛琼就一直吃住在大理寺,没回过府。
一是此案的确事涉甚广,不能有一丁点儿的差错,二自然是因着府里的那位。
虽然多年的情分下来,她非那等无情之人,但林潇如此的丧心病狂,与之相交甚秘的沈大郎君手上又会有多干净。
人一旦有了怀疑,便处处都显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祁良玉说她变了,她是变了,京都这大染缸让她也开始是非不分了。
母亲说的对,若她不能坚守初衷,那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只能害人害己,等处理完这件案子,她便辞去大理寺卿,继续游荡人间,做她的富贵闲散人。
“来了。”祁良玉刚踏进门槛,她便若有所觉的抬头。
祁良玉被她沧桑的模样吓了一跳,上次祖母找她过去,两人匆匆见了一面,那时她面色尚可,如今呢,眼底乌青,肤色沉暗,跟往日的秀美洒脱相比,估计就最后一个字能对得上。
祁良玉将欲出口的不满咽了下去,多多少少也知道她这几日不易。
那沈氏去王府求见过祖母两次,祖母都未见,最后还是薛琪她爹上门说了一些软和的话,祖母这才勉强见了一面,却是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到,就将人给赶了出去。
祁良玉自然无法同情这位,毕竟景淮的死,这人也有脱不开的干系,若非他是小姑母正儿八经的郎君,起码连带着也得脱层皮才是。
如今祖母这样待他,已是替自己做了主,她且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怎么回事?”见林潇不急,她先问问经过。
到底是了解她的,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也没有废话,“不是我的人,是每天给牢中送饭的一个婆子被林家收买了。”
祁良玉眉头一皱,“林家收买的?有意思。”
林家看来这是一心要林潇担了所有罪责。
祁良玉刚坐下就起身,“走,带我去看看。”
薛琼点点头,起身带着他往地牢走。
大理寺本身不具备审判的权利,在此,不过都是短暂停留,说到底,等罪证全了,人也签字画押了,还是要送到刑部去判的。
而且能关进来的都是非富即贵,女牢那边都没关上几个,更别说是男监了。
祁良玉跟着薛琼一路往里走,外头的几个都是空着的,就林潇隔一间的牢房里关着一个年纪大的老翁。
祁良玉有些好奇,这老者她分明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家的。
薛琼约莫是看出来了,低声告诉了她一声,“文侍郎家的。”
祁良玉方想起来最近京中最热门的一件事,就是关于这位文家大郎君的。
说是当街刺杀了文侍郎新娶的侧夫,人证物证俱全,辨无可辨。
祁良玉回头瞥了薛琼一眼,这人,最近是有点懈怠了。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有隐情?”
薛琼点头,却没再说什么,两人已到了林潇的地牢前。
狱卒开门的声音惊醒林潇。
祁良玉有一瞬间甚至认不出来,眼前人就是曾经贵气自傲,连她都不放在眼中的林大郎君。
因着贵夫身份,他的手脚并没有上枷锁,身上的衣服除了有些皱褶之外,也无破旧,看来薛琼并未为难过他,难怪失去了林家的助力,他还能咬紧了牙关坚持到现在不认罪。
她瞥了薛琼一眼,然后听到林潇的声音。
“你来了。”
即便已经落魄,该有的高傲还在。
祁良玉未吭声,正要走进去,被狱卒拦了一把。
祁良玉冷眼看她,不明白她拦自己,是担心林潇攻击自己,还是担心自己会怎样林潇。
那狱卒遇她冷眼,连忙放下横在她面前的手,低着头不敢出声。
祁良玉从她身旁擦过,猫着身子进到里头,站定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听说你有话跟本王说,快说吧,本王时间有限。”祁良玉道。
林潇将散下来的一缕头发勾到耳后,然后微微倾斜身体,跟她后面的薛琪说道,“还劳烦薛大人回避一下。”
见祁良玉微微侧身点头,薛琼带着所有人暂时消失。
“这下可以说了吧。”祁良玉有丝不耐。
林潇却是起身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倒在她的身前。
祁良玉略微惊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安全距离,等着他开口。
“求王爷,求您放过我的笙儿。”林潇额头抵地,声音弹射在地面之上,有些闷闷的。
祁良玉良久未应,直到林潇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嗤笑一声。
“林大郎君怕不是求错了人,你那儿子活的好好的,我能怎么了他。”
林潇身子一僵,却没有起身,而是再道,“王爷,如今我已全无顾忌,唯一的牵挂也就只剩笙儿一人,若他无事,所有的过错,我愿以命相抵。”
祁良玉冷笑一声,“你威胁我?”
林潇不语。
祁良玉再道,“你就一条命,我岳父的命,景淮母女的命,你一条命怎么够赔?”
林潇猛然抬头,“你...”
“笙儿对这些全然不知,他是无辜的。”
祁良玉邪肆一笑,“无辜?”
她指着自己的胸膛上方,“这一剑,他让本王足足躺了十天,几经生死,你说无辜。”
祁良玉正大光明的诓他,当时进宫都是乘坐的轿子,就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的。
“莫要以为你提前认了罪,就当所有人都是傻子,莫说韩家,就算是林家,也没那个胆子敢害本王,他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派人刺杀本王。”
“你该庆幸是,因为你认了罪,所以他到现在还全须全尾的活着,而不是缺了胳膊少了腿。”
“但是嫁进了齐家,本王可不敢保证了。”
“王爷,我求求您,我知道错了。”林潇突然间情绪激动了起来,“你想问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
“只要你救救我的笙儿,只要不让他嫁给齐明珠那个混球,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说。”
看祁良玉一脸冷色的盯着他,他跪行两步,扯住祁良玉的裙摆,“王爷不是最在乎丰城的那个小郎君吗,真的不是我害的,是凤后,是他想要他死。”
祁良玉不耐的踢开他,“到现在还想将污水泼在他人身上。”
“林潇,我耐心有限。”
“不,不是的。”林潇又跪爬了过来,这次没敢再拉她的裙摆,“我与王爷并无冤仇,我如何会去坑那不认识的小郎君。”
“是我派去丰城杀,哦不,是查姜无厌的人偶然发现了你的行踪,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后面所有的安排都是凤后一手策划的,我的人也就是配合他的人而已。”
“你不该找我,我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呀。”
祁良玉看他老泪纵横,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若你让本王来此,就是来听你说你是无辜的,那本王觉得大可不必。”
见她当真起了厌烦之意,林潇收住眼泪。
“那王爷要听的是什么?”
祁良玉目光放在他脸上片刻,见他一改之前的脆弱之姿,眉头一挑,“林大郎君自诩聪慧,难道猜不透本王今日为何而来。”
林潇视线一与她对上,便迅速垂下眼去。
祁良玉坐到旁边的矮凳之上,等他片刻。
韩笙能用到林家死士,作为林若岚曾经最宠爱的幼子,林潇知道的只会更多。
一直这样处于被动也无济于事,林家那批死士的力量不弱,若不能尽快解决,终是大患。
就在祁良玉等的没了耐心之时,林潇有了动作。
“我不知道王爷想知道什么,还请王爷明说。”
祁良玉彻底失了耐心,“林大郎君既不知道,那就算了吧。”
她当即起身离开,只余一步就要跨出牢门之时,后头传来一声焦急的阻拦,“王爷等等。”
祁良玉充耳不闻,已经弯腰出了牢门。
林潇心急的就要跟了出来,那远远守着的狱卒几乎是立刻就冲了过来。
“干什么,进去。”
林潇被这凶神恶煞的一阻,连忙缩了回去,不过他却不曾放弃,几乎是立刻就沿着牢房去追祁良玉。
“陈王殿下,等等,我说,我说。”
祁良玉定住,这次却没再走进去,反是隔着铁柱看向他。
林潇咬咬牙,“王爷,死士是林家的立根之本...”
祁良玉见他真开了口,连忙挥手让门边那狱卒退下。
待确定了那人站到了安全距离,这才看向林潇,“你继续。”
当年助先祖夺江山,四大家各有所长,不过经历百年,已或多或少有些改变,就比如薛家,当年以谋士入局,如今却在兵阵上大有所长。
当然,这还可以理解成还在干老本行,毕竟两者还有异曲同工之处。
而沈家,那变化才大,前朝时期的沈家曾富可敌国,比之现在的秦家,鼎盛之时,恐怕再多一个秦家也是比不上的。
可惜,前朝末期,动荡不安的局势毁了沈家大半的财力,剩下的不到三层,也因为支持先祖而所剩无几。
虽先祖在时也曾有心补偿,但新朝初建,百废待兴,处处都要银子,连皇帝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活,她个沈家好意思狮子大开口,所以,虽经历了几代周转,但奈何再未出过经商天才,渐渐也就没落成有些银子,但不多的权贵之家。
先帝虽某些方面有些渣,但在谋略算计方面一点不渣,她当年扶持虞家,就是想先从沈家入手,毕竟,四大家实力最盛的薛家,因薛后在位之故,暂时撤出了权力的巅峰,而安、林两家因为安家大郎君和林若岚是嫡亲姐弟的关系,关系牢不可破,所以暂时也不好下手。
可惜,她算盘打的再响,经历过几代皇帝磋磨的四大家也不是傻子。
薛琼当初被迫无奈的娶了沈家子,不是说她不想拒绝,而是不能拒绝。
四大家早拧成了一股麻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天沈家倒下去,明天就会是安家,林家或者是薛家。
不过四大家也恰恰因为联姻关系,各自擅长的也早有混合,就比如安家曾经立命的医毒之术,如今反倒是林家的一位老祖最为擅长,而薛家的布阵之术,安家也有人懂,就比如之前朝堂上替她说话的安芝。
至于林家的立身根本,祁良玉倒是忘了,最初,四家的死士就是林家统一所训。
她心中顿起一丝异样,聚精会神的听他讲下去。
“林家的死士之秘,向来都是传女不传男,母亲就算是再宠我,也不曾跟我说过一言片语,我知道的,都是从阿姐处听到的。”林潇先做了一些铺垫。
祁良玉眉头皱了皱,忍住没催促。
林潇继续道,“阿姐说,林家的死士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但具体怎么划分的,她没跟我说。”
“不过,她曾告诉过我,每个林家嫡子女的身边都有一个天级的死士充当护卫,我之前从林家带出来的人虽多,但我相信以王爷的能力,一定也很好排查。”
他突然抓住隔在他们之间的铁柱,“这些笙儿都不知道,我从未跟他说过,所以,刺杀你一定不是他的主意。”
“王爷,你相信我,笙儿他心仪你,几次三番拒绝我替他另寻的亲事,他怎么会害你,怎么会舍得害你...”
祁良玉从他焦急的话语中听出些不对劲出来,“林家找人传递消息,说韩笙刺杀本王,到底是怎么说的,你一字不落的给本王复述一遍。”
林潇疑惑看她,有些不懂她为何在这上面纠结。
见她是当真想要知道,他皱起眉回忆。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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